王小波與村上春樹的對話

文學 村上春樹 王小波 小說 村上春樹的藝術世界 2017-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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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優秀的有影響力的作家,小站假想了兩人之間一場超越時空的對話。


當他們相遇時,會說些什麼?


——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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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與村上春樹的對話

王小波與村上春樹的對話

編輯/小站

1、關於讀書

▼王小波

二十五年前,我到農村去插隊時,帶了幾本書,其中一本是奧維德的《變形記》,我們隊裡的人把它翻了又翻,看了又看,以至它像一卷海帶的樣子。後來別隊的人把它借走了,以後我又在幾個不同的地方見到了它,樣子越來越糟。相信這本書最後是被人看沒了的,現在還忘不了那本書的慘狀。插隊的生活是艱苦的,吃不飽,水土不服,很多人得了病;但是最大的痛苦是沒有書看,倘若可看的書很多的話,《變形記》也不會這樣悲慘地消失了。除此之外,還得不到思想的樂趣。我相信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經歷:傍晚時分,你坐在屋簷下,看著天慢慢地黑下去,心裡寂寞而淒涼,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剝奪了。當時我是個年輕人,但我害怕這樣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來,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村上春樹

我高中時代幾乎被爵士樂、電影和書本所淹沒。

我的文學性教養的基礎,顯然是19世紀的小說。從十二三歲開始,到17歲左右為止,我一直都在閱讀那方面的東西。我最早閱讀的長篇小說是肖洛霍夫的《靜靜的頓河》。我初中時,覺得太有趣而讀了三遍。

以目標來說,最偉大的典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當然我也喜歡狄更斯、巴爾扎克,但聽到綜合小說這詞語時我首先浮現出腦海的是《惡魔》和《卡拉馬佐夫兄弟》。那是我的目標點——或許無法達到——不過是朝向那裡前進,如北極星般的定點。

大約十七歲我開始閱讀英文書,後來大量接觸亞文化的東西,不過在那之前始終貪婪閱讀純古典的、正面突破式的十九世紀的小說。所以,《惡魔》和《卡拉馬佐夫兄弟》的世界已經滲入了我的體內。

2、關於孤獨

▼王小波

我不要孤獨,孤獨是醜的,令人作嘔的,灰色的。我要和你相通,共存,還有你的溫暖,都是最迷人的啊!可惜我不漂亮。可是我誠心誠意呢,好嗎我?我會愛,入迷,微笑,陶醉。好嗎我?

▼村上春樹

在她考慮的時間裡,託尼瀑谷每天獨斟獨飲。

工作幹不下去,孤獨陡然變成重負把他壓倒,讓他苦悶。

他想,孤獨如同牢獄,只不過以前沒有察覺罷了。

他以絕望的目光持續望著圍攏自己的堅實而冰冷的牆壁。

假如她說不想結婚,他很可能就這樣死掉。

王小波與村上春樹的對話

3、關於平庸

▼王小波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捱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村上春樹

他理解我的心情,我理解他的心情。我懂得他的無奈:他被禁錮在名叫平庸的出租車中,他無法掙脫出來,永遠,真正的永遠。平庸讓他在那裡棲身,把他囚在以平庸為背景的牢籠裡,您不覺得事情無奈嗎?

4、關於詩意

▼王小波

一個人只擁有此生此世是不夠的,他還應該擁有詩意的世界。

▼村上春樹

如果世界上還有擠得下一首詩的餘地,

我不妨寫詩……

歌頌照在深色醋瓶上的太陽,

歌頌腳前鋪展的晨露晶瑩的草海。

王小波與村上春樹的對話

5、關於體制

▼王小波

我總以為,有過雨果的博愛,蕭伯納的智慧,羅曼羅蘭又把什麼是美說得那麼清楚,人無論如何也不該再是愚昧的了。肉麻的東西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被讚美了。人們沒有一點深沉的智慧無論如何也不成了。你相信嗎?什麼樣的靈魂就要什麼樣的養料。比方說我,只讓我看什麼《鐵道游擊隊》、《激戰無名川》,我勢必要沉淪。沒有象樣的精神生活就沒有一代新人。 出於這種信念,我非常憎恨那些淺薄的人和自甘墮落的人,他們要把世界弄到只適合他們生存。因此我“憤懣”,看不起他們。卻不想這樣卻毒害了自己,因為人不能總為自己活著啊。我應該愛他們。人們不懂應當友愛,愛正義,愛真正美的生活,他們就是畸形的人。也不會有太崇高的智慧,我們的國家也就不會太興盛,連一個渺小的我也在劫難逃要去作生活的奴隸,如果我不愛他們,不為他們變得美好做一點事情得話。這就是我的懺悔。你寬恕我嗎我的牧師?

▼村上春樹

在一面高大、堅固的牆和一隻撞向牆的雞蛋之間,我將永遠站在雞蛋的一邊。

是的,無論牆有多麼地正確,雞蛋有多麼地錯誤,我會和雞蛋站在一起。將會有別的什麼人去決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也許時間或者歷史會做出判斷。但是假如有一個作家,他,不論出於何種原因,書寫一些站在牆那一邊的作品,那麼究竟這些作品還有什麼價值呢?

試著這樣想:我們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地,是一枚雞蛋。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特的、不可替代的靈魂,而這靈魂覆蓋著一個脆弱的外殼。這就是我自己的真相,而且這也是你們每一個人的真相。而且我們每一個人,程度或輕或重地,都在面對著一面高大的、堅固的牆。而這面牆有一個名字:它的名字叫做“體制”。這個體制本來應該保護我們,但是有時候它有了獨立的生命意志,而這時它開始殺死我們,並且慫恿我們互相殘殺冷血地、有效地、系統性地殘殺。

我寫作小說只有一個原因,而那就是為了使個體靈魂的尊嚴彰顯,並且閃閃發光世人可見。一個故事的目的是敲響一個警鐘,是燃亮燈火不滅,從而令在體制之中的我們的靈魂不至迷陷於體制的巨網,不至於被體制損害。我真心相信小說作者的工作就是通過寫作不斷地去嘗試將個體靈魂的獨特性澄清那些關於生與死的故事,那些關於愛的故事,那些讓人們落淚、並且因恐懼而戰慄、因大笑而顫抖的故事。這就是我們繼續寫作的原因,一天又一天,用極致的嚴肅捏造著虛幻的小說。

6、女權主義

▼王小波

作為一個男人,我同意自由女權主義,並且覺得這就夠了。從這種認同裡,我能獲得一點平常心,並向其他男人推薦這種想法。我承認男人和女人很不同,但這種差異並不意味著別的:既不意味著某個性別的人比另一種性別的人優越,也不意味著某種性別的人比另一種性別的人高明。一個女孩子來到人世間,應該像男孩一樣,有權利尋求她所要的一切。假如她所得到的正是她所要的,那就是最好的——假如我是她的父親,我也別無所求了。

▼村上春樹

一九七○年前後從事婦女解放運動的人為了強調婦女解放而作為運動的一環燒掉了胸罩。很久以前的事了,您可知曉?大家聚在廣場上,群情激憤地生起篝火,把胸罩一副接一副投入火中。她們的主張是:“這玩藝兒在體制上束縛婦女,豈有此理!”報社記者拍照下來,大大報道一番。

……

另外一點不解的,是她們為什麼只燒胸罩而不燒緊身褲呢?既然胸罩是束縛人的,那麼緊身褲豈不同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束縛人嗎?然而緊身褲逍遙法外,高跟鞋和假睫毛也被網開一面,單單胸罩被付之一炬,慘遭始料未及的噩運,就像《日瓦戈醫生》被作為某種歷史扭曲的象徵而必須穿過黑暗的命運長廊一樣。可憐之至!無論如何我不想成為“某種象徵”什麼的,不騙你。

注:文字均節選自村上春樹、王小波的作品。

文藝連萌 對抗凶頑世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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