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揚州八怪”是指清康熙至乾隆年間活躍在揚州的一批藝術家,他們各自以書畫藝術為特長,大都以詩、書、畫三絕著稱,甚至還善治印。代表畫家是汪士慎、李鱓、金農、黃慎、高翔、鄭燮、李方膺和羅聘,被稱為“揚州八怪”。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汪士慎是揚州八怪中年齡較長者之一,是八人中生活最清貧、困苦的一位。汪士慎(1686-1759),清代著名畫家,書法家。字近人,號巢林、溪東外史等,漢族,安徽休寧人,寓居揚州。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雍正六年(1723年)汪士慎由安徽來到揚州城,當時已近30歲了。初到人生地疏的揚州城,汪士慎直接投奔了同鄉馬日琯。寄住在老鄉家中的汪士慎,知道不能依賴別人。思來想去,賣畫是改變現狀、改善生活的唯一途徑,便開始畫畫換錢。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賣畫雖說是一條出路,但真正能夠在當時以師古、擬古之風為繪畫藝術主流的形勢下,作出使社會市民階層接受、認可的藝術作品是很難的。他的畫作表達的多是內心情感和內在的精神世界,當然不好賣了。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時隔不久,他結識了真州的一位畫家,是一位書畫經營者,名叫方可村,答應為他賣畫。1733年的一天,方可村告訴他東南明州(今沂江寧波)一帶書畫頗有銷路,讓他南下明州賣畫。這對汪士慎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他滿口答應。帶上一些畫,和方可村一起,一路橫渡長江、錢塘江,奔向明州地帶。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這次遠行使汪士慎開闊了眼界,同時也獲得了不菲的收入。他買了一套房子,安頓了家小。房子雖然偏僻一些,但環境幽雅,也很清靜。心情愉悅的汪士慎給小院的畫室起了一個儒雅的名字,叫“青杉書屋”。他在宅院裡種了不少花木,作為自己繪畫的題材,進行寫生作畫。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乾隆三年,受汪援鶉的邀請,他又一次去浙江,並遊覽了西湖。歸來後不久,他的左眼患眼疾完全失明瞭。失去了一隻眼睛,對於一個書畫家來說,是一個嚴重的打擊,但為了生計,他不得不堅持作畫。在乾隆十七年,67歲的他雙目失明。對於這一厄運,他早有心理準備,現在他只能用自己的心來靜觀世界人生了,為此,他曾戲刻"左盲生"、"尚留一目著花梢"、"晚春老人"、"一生心事為梅忙"等閒章,以志其情志。他只能用自己的心來靜觀世界人生,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別號叫“心觀道人”。他用詩安慰自己說“老至道心聲,人舍靜者壽”。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兩年之後的初春,突然降了一場大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揚州八怪"之一的金農,坐在家門口,情趣盎然地欣賞著眼前的雪景。不一會兒,有人敲門。門外的狗也叫了起來。金農放下筆,去開門。啊!是汪士慎!是一個小童領著他走來的,汪士慎已經失明好幾年了,居然在這個天氣裡來到金農家。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兩人喝著熱茶,談著書畫。說到興致高時,汪士慎興奮地用手摸索著去尋找筆,他要寫字,還是作畫?金農也激動起來。他趕緊為汪士慎鋪開紙,研好墨,將筆遞在汪士慎手中。汪士慎全憑著自己的感覺,揮筆在紙上創作了一幅狂草書法!金農看著看著,淚水止不住流下來。誰敢相信,眼前的這幅狂草作品出自一個雙目失明的盲人之手?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汪士慎繪畫題材很廣,翎毛、花卉、山水、人物都有,畫得最多、最富有思想內涵和形式特徵的當數梅花,因而被人們稱為“汪梅”。汪士慎畫梅是因為愛梅,無論住處、遊處都與梅花有關。梅以其特有的精神與品格,已經融入到他的整個生活與生命之中。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50歲那年,他在東林書院的蕉陰下畫了《綠萼梅開圖》。歲末的時候,他又畫梅記事“梅信無消息,江南又立春”。次年開春,他先後寫詩作畫數十幅,如《墨梅圖》《粉梅圖》等。再次開春,他又去鐵佛寺探梅,正如他在一枚閒章中刻的“一生心事為梅忙”。畫梅就是在畫他自己,他筆下清寒傲骨的梅花,正是自身品格的折射。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汪士慎在前人畫梅技法的基礎上,在技法運用、內涵精神的體現上有所創新,加之他特有的坎坷經歷和對人生的理解與感悟,他筆下的梅花緊緊抓住“冷香”二字,盡顯冷豔之美。前人畫梅重嫩枝疏蕊,以表現神韻秀逸,注重表現霞骨格,而汪士慎則將表現力放在梅的老幹橫枝上。以淡墨去表現老樹幹,以濃墨點苔,以幹墨圈梅花,墨色韻味十足,梅花以線的形式加以勾勒,看出功力深厚,筆筆送到,畫出來的梅花既溼潤、蒼勁,又不失梅花的傲骨精神。他把自己蒼老傲然的身影,把自己清苦冷寒的心境,都融入了作品之中,向人們傳達了自身的精神品格。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表現梅花的清秀是他畫梅的又一特色,從他的一些梅花圖中可以感受得到。畫中梅花的枝幹在姿勢、粗細變化,花朵的聚散,以及勾線中所顯現的率巧,再以淡墨溼筆寫之,飽和濃郁的水分,似乎嫩含春澤,使畫面處處體現出一股清秀、古拙、質樸之氣。在手法上也是極具特色,畫面經營到位,將點、線、面的構成形式運用得恰到好處。如《梅花圖》《春風香園圖》等作品在此方面都有充分的表現。

“揚州八怪”傳之盲人書畫家汪士慎

汪士慎與金農、高翔、羅聘等並稱為“畫梅聖手”。汪氏的梅花,一是師法古人,二是師法大自然,在觀摩寫生中創造而來。筆意出秀,繁簡疏密得當,有“空裡疏秀”“風雪山林”之雅趣,被稱為“鐵骨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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