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守望
□ 趙 姐
婆婆患病多年，她的生活幾乎不能自理，一直由公公照顧她。
天有不測風雲，年近八旬的公公也病倒了。
我在他們的臥屋裡另鋪了一張床，讓他們各睡在一張床上。
有一天夜裡我去他們的房間關燈，婆婆堅決不允許，她說燈一關就看不見我公公了。
我被婆婆的這份牽掛感動，但亮著燈會影響他們的休息，於是，我買了一個小夜燈。
因為公公婆婆的身體都不好，做兒媳婦的我每天夜裡都會起來好幾遍，每次都看到婆婆靠著枕頭坐著，眼睛朝著公公的方向望。
我問婆婆怎麼不睡，她說我放心不下你公公，得看著他。
婆婆每天吃過藥後可以短暫地下床活動，此時，她總會在我的攙扶下來到公公的床前，先將公公的頭扶正，然後慢慢地給他按摩胸部，緩解他心絞痛的疼痛。
公公好一些的時候，婆婆會陪著他說些話，聊些過去的事情。
公公剛病倒時，還能在別人的攙扶下下床走走，我與先生會在每天的早中晚陪他在客廳裡站站。
回到臥室時，公公會執意來到婆婆的床前，他看著婆婆雖不說話，但會抬起無力的手，撫平婆婆皺起的床單，撿起上面一根根銀白的頭髮……
婆婆有時會從被子裡伸出手，兩隻蒼老的手相握，好久不願分開。
後來公公的心臟病越來越重，有人攙扶也下不了床，為了防止他生褥瘡，我和先生每天都會給他翻身。每次翻身，想讓他朝向婆婆就比較方便，而讓他背向婆婆則比較麻煩——他一直拒絕著配合我們。
如今公公婆婆都已過世，但是我常常會想起他們那時的相互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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