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為人知的晚明書壇巨匠倪元璐

書法 倪元璐 明朝 藝術 沃德利成書畫院 2017-06-17

鮮為人知的晚明書壇巨匠倪元璐

鮮為人知的晚明書壇巨匠倪元璐

倪元璐致臺翁手札

明代是繼宋、元之後,帖學書法又一次發展和普及的歷史時期。繼宋代之後,朝野間掀起的叢帖匯刻之風,給明代書學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是明代書法的主要特點之一。法帖傳刻十分活躍。其中著名的有常姓翻刻《淳化閣帖》於泉州的《泉州帖》;董其昌刻的《戲鴻堂帖》;文徵明刻的《停雲館帖》;華東沙刻《真賞齋帖》;陳眉公刻蘇東坡書為《晚香堂帖》等。其中《真賞齋帖》可謂明代法帖的代表。《停雲館帖》收有從晉至明歷代名家的墨寶,可謂叢帖之大成。由於士大夫清玩風氣和帖學的盛行,影響到書法創作,所以,整個明代書體以行楷居多,未能上溯秦漢北朝,篆、隸、八分及魏體作品幾乎絕跡,而楷書皆以纖巧秀麗為美。至永樂、正統年間,楊士奇、楊榮和楊溥先後入直翰林院和文淵閣,寫了大量的制誥碑版,以姿媚勻整為工,號稱“博大昌明之體”,即“臺閣體”。士子為求功名也競相摹習,橫平豎直十分拘謹,缺乏生氣,使書法失去了藝術情趣和個人風格。

明代近三百年間,雖然也出現了一些有造詣的大家,像“吳門書派”,“明末四家”,但縱觀整朝沒有重大的突破和創新。所以,近代丁文雋在《書法精論》中總結說:“有明一代,操觚談藝者,率皆剽竊摹擬,無何創制。”晚明書壇呈現出紛繁複雜的狀況,興起一股批判思潮,書法上追求大尺幅、震盪的視覺效果,側鋒取勢,橫塗豎抹,滿紙菸雲,使書法原先的秩序開始瓦解。倪元璐的書風是在近三百年死氣的風格上的反叛,是對藝術情趣和個人性情的張揚。

在學書的道路上,倪元璐最得王右軍、顏魯公和蘇東坡三人翰墨之助, 以雄深高渾見魄力,書風奇偉。黃道周曾在《書秦華玉鐫諸楷法後》雲:“同年中倪鴻寶筆法探古,遂能兼撮子瞻、逸少之長,如劍客龍天,時成花女,要非時妝所貌,過數十年亦與王蘇並寶當世但恐鄙屑不為之耳。”正如黃道周所言倪元璐在植根傳統的同時,又在竭力尋求變化,其學古人,靈活變通,學到舉一仿三。其受益蘇字,便能將蘇字的扁平結字特徵,反其道地化為偏長狹瘦的自家構字法則;學王字,卻能把王氏書中居多的方筆,變成自己腕下能隨機生髮的圓筆;晚年用力顏字,去其“屋漏痕”意,書風漸趨渾沉,又能將揉、擦、飛白、渴筆等技法引入其中,藉以豐富作品內涵。

倪元璐的行草書用筆鋒稜四露中見蒼渾,並時雜有渴筆與濃墨相映成趣,結字奇側多變,人曾戲稱“刺菱翻筋斗”,其稜峭生動之姿被刻畫得淋漓盡致。他書法風格的形成,除了他善於從王右軍、顏魯公和蘇東坡等古人的經典中得到滋養,更在於他的“新理異態”使其能自出新意。

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說:“明人無不能行書者,倪鴻寶新理異態尤多。”在古代書法的品評中,用“異態”二字稱譽,所見只有宋代的蘇東坡稱張旭的草書“異態生動,號稱神逸”,明代的項穆評顏真卿的書法:“獨其《自敘一帖》,粗魯詭異,且過鬱濁,酷非平日異態”。康氏所說的“新”與“異”,有兩層意思:一是不同於一般的明人書法;二是不同於一般的帖學書法,這二者對於倪書來說是統一的。倪元璐書法有明人行書流便秀雅的特點,又有澀勁朴茂的風貌,其源出於帖學書法,又含有碑學特別是六朝碑學的特點。我們可以以《金山詩軸》為例來分析。

藝術作品是藝術家精神、氣質、人生觀的無所掩飾的表露。此幅詩軸是倪書的代表作,整幅看來透射著一種苦澀的辣味,是眾多抒發情懷書作中的精品。

鮮為人知的晚明書壇巨匠倪元璐

此軸既以風骨凌厲,“異態”高古,清勁奇趣,格調曠達的特點,展現出明代氣勢豪邁、奔放的書風,行書流利猶如“凌魚奮尾,駭龍反拘”,體現明人行書流便秀雅的特點,但又以其不求表面點書之精,這就超越了明代書法的一般風格,能惟求氣勢之盛,集形、意、氣為一體,依意而生、率真天成,把明代的書風推向情與美相結合的道路,從而能達“通神”的極高境界。此其一。

其二:細度他的墨跡,結字多抬高右角,竭盡傾斜交錯,危絕救應之勢。如果說倪元璐的這幅書法很講究造型的話,還不如說他更善於用筆,他在用筆上直落直收,斬釘截鐵,筆畫恣意,給人以剛勁暢達之感,其墨濃而厚筆畫重而沉,方整中見婉遒,可窺篆、隸之意趣。加上筆畫字型的粗細大小變化,墨色濃溼乾枯交替,卻又出現險勁中寓古雅的韻律。這就超越了他源出的帖學、碑學書法,將所學融入自己的創造,使之“下筆磊落無俗氣”,難怪後人對他有“筆奇、字奇、格奇”之三奇,“勢足、意足、韻足”之“三足”的稱譽,正像清代的秦祖永在《桐陰論畫》中說的“元璐書法靈秀神妙,行草尤極超逸”。他突破了明末柔媚的書風,創造了具有強烈個性的書法,對清末民國初年的書風有過一定的影響。(趙慶豐)

鮮為人知的晚明書壇巨匠倪元璐

倪元璐(1593—1644)明末官員、書法家。字汝玉,一作玉汝,號鴻寶,浙江上虞人。明天啟二年(1622)進士,歷官至戶、禮兩部尚書。李自成入京,自縊死。福王諡文正。書、畫俱工,嘗喜口寫文石,以水墨生暈,極蒼潤古雅之致。所畫山水,山皆崚嶒兀屼,林木則蒼莽蔥鬱,皴法喜用大、小斧劈,總不屑描頭畫角,以取媚於人。卒年五十二。著詩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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