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上海國際電影節將至,世界影壇佳作雲集,讓影迷忙於“撲票”。很多人仍然對去年電影節最熱門的電影《小偷家族》記憶猶新,日本導演是枝裕和的這部新作在戛納電影節摘得金棕櫚大獎後,第一時間來到上海,受到追捧,此後在國內公映也取得不俗成績。今年上海國際電影節增設“戛納零時差”單元,展映6部戛納新片,可以說也得益於去年《小偷家族》的“先聲奪人”。

是枝裕和自述:造就是枝裕和的66部電影

是枝裕和導演本人去年也來到上海,與觀眾見面。他此前的《步履不停》《比海更深》等作品都深受中國觀眾喜愛,其中多部曾在上海國際電影節展映。趁著電影節“東風”,東方出版中心引進出版是枝裕和最新作品——新書《是枝裕和:再次從這裡開始》,綜合訪談、書信往來、日記等多種體例,從評論家、合作的演職人員、業內其他導演等多重角度,涉及關於是枝導演的許多細碎理解。曾經焦慮於尋找所謂“安身之所”的是枝導演慢慢發現,“就算不去創造一塊‘屬於自己的地方’,我的安身之所也會分散保留在每一個與我打交道的人身邊”,而“媒體需要做到的是,在以多樣性、多元化為基準的公共價值觀下,為個體提供豐富的空間與時間,讓每個人都能與他人相遇,接觸,慢慢成熟,成長為合格的‘大人’”。

是枝裕和自述:造就是枝裕和的66部電影

書中,2019年戛納金棕櫚獎獲得者奉俊昊、《小偷家族》主演樹木希林、法國影后朱麗葉·比諾什,電影理論家蓮實重彥等特別撰文,講述他們眼中的是枝裕和。“正、邪、美、醜……正是同時集不同的屬性於一身,人方才成為了人。尤其是我們演員。而是枝先生,始終在注視人身上的這份複雜性。”與是枝裕和合作《步履不停》《小偷家族》等多部影片的樹木希林在生前這樣評述導演。主演是枝裕和最新作品《真相》的朱麗葉・比諾什說,“只要凝望他(是枝裕和),在他的視線深處尋找,就會發現那裡廣袤無垠,一道地平線延綿伸展在遙遠的彼方。並且,那眼底泛出異乎尋常的暖意,自瞳仁深處,浮現出我們一生都殊難遇到的可貴人性。”

造就是枝裕和的66部電影

文/是枝裕和

節選自《是枝裕和:再次從這裡開始》

是枝裕和自述:造就是枝裕和的66部電影

《是枝裕和:再次從這裡開始》

中國出版集團東方出版中心

2019年6月

過往接觸到的某些作品,成了我愛上電影或者影像的緣起。不過,它們和如今我身為一名創作者,從創作角度給予認可的作品,實際上完全不同。小時候,我是喜歡就看。如今,則往往會思考一下這部電影到底有趣在哪裡。今天我不搞那種“優等生的精英式片單”,就只談談以往自己看過的一些電影好了。我感覺好像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己開始拍電影之前看的。倒不是說它們淺薄無聊,而是從影史的角度來看,達不到“名垂青史”的程度。這些都是我自己從小學、初高中,一直到大學時代受到過影響的片子。

先說自己平生看過的第一部電影吧。當時是在池袋東口的影院看的,至今仍留有印象,是迪士尼出品的《飛天老爺車》(The Absent-Minded Professor,1961年攝製、引進)。我還記得,好像是跟《木偶奇遇記》(Pinocchio,1940年攝製,1952年引進)配套上映的。不過也有可能我記錯了,是其他日子看的也說不定。講的是一個古怪的科學家,喜歡搞各種異想天開的發明,他研製了一種具有超級彈力的橡膠,把它粘在籃球選手的鞋底,使選手贏得了比賽。貌似是一出科幻喜劇吧。從頭到尾我是站著看下來的。劇場裡擠滿了觀眾,大家爆發出陣陣笑聲。我還記得自己是夾在人縫裡看的。那時候大概上小學一年級吧。就是1969年左右。具體年份已經記不真切了。那是我在影院裡觀影的“初體驗”。《木偶奇遇記》講的好像是一個孩子被吞進了鯨魚的肚子裡。海浪的咆哮聲和被鯨魚吞進肚子裡的情節,令我印象極其深刻。

我就是個挺普通的孩子,並沒有每週去影院之類的習慣。家裡經濟上也並不富裕,不是那種文化氛圍濃厚的人家。我覺得這樣正好。母親說,她年輕的時候每週都會去看電影。當時她尚且未婚,所以應該是在戰前的年代吧。我母親那個人,即使在戰後,一直到出嫁前,據說也總是會跟哥哥結伴去看電影。那時她在有樂町的銀行上班。每天銀行一關門,她就開始琢磨:今天該看個什麼片子好呢?我母親的父母早早就過世了,聽說她一直很受哥哥的疼愛。

是枝裕和自述:造就是枝裕和的66部電影

由於母親對電影的熱愛,所以就算我沒怎麼上過影院,一到晚間,也總會在家裡跟著她一起收看電視裡播放的劇場節目。那或許便是我最初接觸電影的契機。所以呢,我看到的影片大部分都是配音版的。除了NHK電視臺會在播放的時候給片子打上字幕,其他的基本上都以配音版為主。

那陣子看的影片裡,印象較深的就是希區柯克拍的了。母親喜歡瓊·芳登《蝴蝶夢》(Rebecca,1940年攝製,1951年引進)什麼的,還有英格麗·褒曼。所以像《卡薩布蘭卡》(Casablanca,1942年攝製,1946年引進)之類的片子,儘管不屬於希區柯克的作品,她也挺愛看的。說出來讀者可能會感到意外,不過,我最初接觸的就是這些年代久遠的好萊塢黑白老片。《蝴蝶夢》、《深閨疑雲》(Suspicion,1941年攝製,1947年引進)、《煤氣燈下》(Gaslight,1944年攝製,1947年引進),還有費·雯麗的《魂斷藍橋》(Waterloo Bridge,1940年攝製,1949年引進)等,這些片子我都是陪著母親一起看的。

在那之後,印象最深的片子當屬希區柯克的《群鳥》(The Birds,1963年攝製、引進)了。大概是上小學時在電視上看的吧,心理衝擊過於強烈,以至於去學校的路上都怕得要命,擔心會遭到鳥的襲擊。(笑)這種片子對小學生來說,確實太恐怖了啊!因為不知道身邊的那些烏鴉,什麼時候就會向自己發動進攻。在我看來,這部電影具有一種力量,能改變我們眼中的日常風景。反正不管是走在上學的途中,還是在學校玩攀登架的時候,我都提心吊膽的,腦子裡總惦記著它,怕得不得了。就是這麼讓人難忘的一部電影。《群鳥》看得其實還算比較早。孩提時期,我看災難片相對來說挺多的。比如《火燒摩天樓》(The Towering Inferno,1974年攝製)、《國際機場1975》(Airport 1975,1974年攝製)之類的驚悚片,小時候那會兒看得特別多。

欄目主編:施晨露 文字編輯:施晨露 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圖片編輯:邵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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