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人不該遺忘的大師
▲ 平靜的東錢湖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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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西冷印社春拍會上，一幅來自寧波鄞州沙村的木板油畫《白馬前的裸女》，以300萬元起拍，在經過激烈的10輪競拍後，最終以448.5萬元成交，一時間震驚中國美術界。
然而，誰能想到這幅價值連城的畫，差點就沉在了東錢湖底。
那是1989年，一位寧波藏家拿出了自己幫人修半導體、錄音機攢下的4000塊錢在沙村購得此畫，當時這筆錢足夠蓋一間房子。但買回家後，他卻遭家人數落，懊惱之下趁著天黑，他揹著壁畫扔到門口的東錢湖。
但回家後，他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於是半夜又一個人悄悄地揹回了這幅扔在垃圾上還未漂遠的板壁畫，擦了擦乾，藏在一口老衣櫥的後面。
之後，他當作鎮宅之寶，直到拍賣售出已收藏27年之久。
而這幅震驚後人的畫作，作者正是我們寧波誕生的大師——沙耆。有人稱他為中國的梵高，有人說他拉近了中國油畫與西方油畫的距離，有人將它比作中國油畫史上的一塊里程碑。
他的老師徐悲鴻這樣評價他的畫作：遠看驚心動魄，近看奧妙無窮。
▲ 年輕時的沙耆自畫像
▲ 晚年，在寧波天童寺作畫的沙耆
然而，在半個多世紀的漫長歲月裡，沙耆這個名字，卻被世人遺忘。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裡，又去向何方？他的墓誌銘就是這樣開頭的：“這是一位幾乎被人們遺忘的畫家。”
其實，那段被外界遺忘的歲月，他正是回到了老家寧波，即使在病魔纏身、生活困頓的絕境中，他也從未放下過手中的畫筆，並在東錢湖邊的沙村留下作品不計其數。
今天，如果你走進沙村，牆壁上、柱子上、門板上，甚至連大樹上都能找到他的畫作。而當時的村民卻並不能欣賞，大人們都教訓小孩別接近沙耆的老房子，因為裡面畫滿了裸女……要學壞的。
可正是在如此境遇之下，大師還是在屋裡完成了《白馬前的裸女》，驚豔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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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村，位於寧波塘溪鎮。這個興起於唐宋，成形於明清的千年古鎮人才輩出，曾經走出了著名生物學家童第周、書法泰斗沙孟海、著名昆蟲學家周堯等50多位名家。
1914年出生的沙耆，受到擅長中國畫父親的影響，自幼喜愛畫畫。
他曾先後就讀於上海昌明藝專、上海美專、杭州國立藝專及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科。其中三校的掌門劉海粟、林風眠和徐悲鴻，正是中國近現代美術史上教父級的人物，三人之中，尤以徐悲鴻對其影響最深，幫助最大。
▲ 出國前全家為送沙耆留影，被他寫滿了字
1937年，因徐悲鴻的推薦，23歲的沙耆一身西裝，和父母及已有身孕的妻子拍了一張紀念照片後，踏上了去往比利時學習繪畫的旅程，青年意氣風發。
有繪畫大家徐悲鴻的保駕護航，初到比利時的沙耆就被比利時皇家美術學院院長巴斯蒂昂收為入門弟子，而這位院長也曾是吳作人的老師。
▲ 沙耆獲得比利時“優秀美術金質獎章”
與生俱來的天賦，讓沙耆只花了一年時間，就獲得了“優秀美術金質獎章”，轟動了整個比利時美術界。
1940年，26歲風華正茂的他開始在歐洲展露頭角，並能夠與畢加索聯袂參加阿特利亞蒙展覽會，他的作品《吹笛女》更是被皇后伊利莎白收藏。
▲ 1945年10月比利時舉辦的“沙耆個展”
▲ 沙耆《畫展介紹》封面
那時他的內心是充斥著一團火，舉辦個人畫展時，他在展覽場刊上揮毫寫出“為民族而藝術”和“君子以自強不息”的字句，將自己的藝術人生與宏大的抱負聯繫到一起。
放眼1930、40年代旅居歐洲的中國畫家，能夠躋身職業畫家之列者，可謂鳳毛麟角，以法國為例，巴黎的常玉、潘玉良算是佼佼者；而在比利時，沙耆是首位成功登上職業畫家之列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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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雖然名聲在外，那個年代信息閉塞，沙耆在歐洲的成就並沒有傳回故鄉，更沒有像其族兄沙孟海五兄弟一樣被沙村人寫進名人冊裡。
再有抱負的人，都有自己的軟肋。家庭變故是沙耆的軟肋，導致他後期出現了精神方面的問題（他的兒子稱是“邏輯思維混亂”），也因此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
1946年，旅歐十年的沙耆帶著幾大箱數百幅的畫作抱病回國。從藝術巨匠到鄉親們口中的“傻子公公”，彷彿只是一夜之間。
但他一直在畫畫，從未停止。
在書上畫，報紙上畫，牆上畫，木板上畫，幾近痴迷的熱愛，在繪畫材料上也十分隨意，墨汁、蠟筆、圓珠筆，都是他創作的工具。
▲ 沙耆在報紙上作的畫，“省主席”是他臆想出來的虛擬職務
村民們回憶沙耆在沙村時的情景，說他很有意思，總是戴著一頂法國禮帽，上面還插著一根雞毛，在村裡晃來晃去。誰要是請他喝酒，他就會給你畫畫。
同時，在世人眼裡，當年那個極有天賦的畫家，慢慢失去了消息……
他再次走進大眾視野大概是從某一天忽然有人稱他為“中國梵高”開始。一部分是因為他們各自的經歷都過於傳奇，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在表現形式上有著相似之處。
“怪人”們的世界，可能都是因為藝術上的“不瘋魔，不成活”。
他們在藝術創作上有諸多相通之處，同樣都愛著大自然。
梵高曾說：“我的筆觸全無章法可言，我以凌亂的筆調襲擊畫布，讓它們聽其自然。”沙耆則說：“我所畫的是在其抽象之外，一個相當粗糙且不堪入目的真相，但是卻有農村的品質，土地的氣息。”
▲ 梵高作品
▲ 沙耆作品
然而沙耆和梵高終歸是不同的。梵高以作畫當做情緒的出口，歸於平靜的沙耆則視作畫為生命，用畫記錄著自己的人生軌跡。
遺憾的是，回國後的沙耆曾受徐悲鴻之邀擔任北平藝專（中央美術學院前身）“西畫教授”，這所彙集了吳作人、齊白石、李苦禪、董希文、李可染等大批畫壇名家的學校，本該有他的一片天地，只是由於身體原因，他遲遲沒能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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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沙耆在杭州麴院風荷
好在所有匠心，都不會被時光辜負。
一生執著藝術的沙耆，終於逐漸被人們所瞭解。中國油畫學會理事水天中先生也曾在一篇文章中寫到：如果在過去的一百年裡，中國曾經有過偉大的藝術家的話，沙耆應是當之無愧的一位。
▲ 沙耆中國風格的變體油畫
▲ 沙耆靜物作品
一百多年前，他從寧波開始了傳奇人生，一百多年後的今天，寧波人更應該瞭解自己這座城市曾誕生過這樣一位巨匠。
幸運的是，任何塵封都會被再次揭開。就在最近，32幅沙老晚年巔峰之作終於有機會再次亮相於寧波新世界城市客廳。
▲ 沙耆兒子沙天行（右）出席首展並分享故事
這是一場寧波人都不能錯過的百年相逢，重新認識中國的梵高，世界的沙耆。
如同他對藝術的持之以恆，匠心追求品質人居的寧波新世界，同樣對每一件作品都精雕細琢。面對三江口這張畫紙，它從一開始就建立起了十二分的敬意。
先後舉辦“彩繪大熊貓”、“稀奇藝術”等展覽，贊助《大河之舞》、楊麗萍《孔雀之冬》，多次為寧波市民奉上藝術盛宴。
▲ 寧波新世界效果圖
本土的畫家需要被再次認知，寧波這座城市更應該被世界重新關注。
新世界中國秉持“予城新蘊”的品牌承諾，始終懷著一顆匠心，聯袂世界大師團隊，正在寧波將寫字樓集群、K11、藝術花園、商業街區、瑰麗酒店……一步步兌現變為現實。這些，不只是城市新座標，更是在引導一種都會生活方式的革新。
而所有的一切，都只為寧波匠作，讓世界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