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亥年的初春三月,天空飄著的濛濛細雨,在盡情的瀟灑;微風吹著的條條柳絲,在隨意搖擺。我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也是帶著某種窺探與求證目的而來的。所以,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我的腳步也比較沉重。在思緒纏繞著腿腳,腿腳踩著那些臺階,一步步走進了這個藏著千年愛情忠貞故事的黃土溝裡,低頭鑽進了那個住過十八載寶釧女的古寒窯裡。

在西安城南有一個曲江池,曲江池的東頭有一個五典坡村,村子的不遠處有一孔破舊窯洞,窯洞上沿題有"古寒窯"。這就是相傳當年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等待丈夫薛平貴歸來的地方。窯前還有一座祠廟,有著供奉王寶釧與薛平貴的塑像。相必這個地方很多人都去過,我只想在這裡抄錄玉潔樓上的兩幅對聯。一副是:“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從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面;千餘歲寒窯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另一幅對聯;池畔伊人何在,清風永駐春秋,百代愧鬚眉;稗官野史猶存,故事難忘廟貌,前秩贊巾幗。所有的故事和評價都這這兩幅對聯裡了。

任何一個動人心絃曲折離奇的美麗故事,能夠千年百代流傳,雖然不一定都是真實的,但一定是符合民眾心中願望的。王寶釧的故事早在民間流傳,我頭腦的記憶中一直留存著這個似真似幻的故事。特別是京劇《紅鬃烈馬》和秦腔《五典坡》兩本大戲,更是在老百姓中家喻戶曉古寒窯,人人皆知王寶釧,留存在一代一代人的廣泛傳說和深刻記憶中。

王寶釧的貞潔形象一直矗立在人們的眼前,那是風吹雨打毫不褪色的形象。王寶釧與薛平貴的故事像一個不散的魂,在愛情婚姻的世界忽隱忽現的遊離著,他是中國人心中的偶像和標杆。就是因為她的形象與故事,受到中國一代又一代人的深切同情與真切喜愛。

五典坡下訪寒窯

王寶釧是一個虛構的文學人物,寒窯也並不是一個真正的歷史古蹟。相傳,王寶釧是唐懿宗時期朝中宰相王允的女兒。閨中幼女不知愁,巧裝打扮上彩樓。欽羨牡丹花富貴,願教夫婿覓封侯。以拋繡球擇婿,投中薛平貴。不顧父母之言,下嫁貧困的薛平貴為妻。被父母趕出家門。薛平貴入伍後,王寶釧獨自一人在寒窯中苦度十八年。後來薛平貴成為異族駙馬,衣錦還鄉,遂將王寶釧接入府中,夫妻團聚。王寶釧與公主不分大小,皆為薛平貴的妻子。然而王寶釧走出耗盡青春的寒窯,戴上了正宮娘娘的鳳冠,僅過了十八天的富貴生活便死去了。

人們將相傳她居住過的窯洞稱為"寒窯",意為貧困、清寒之窯。今天曲江池附近的農田裡一種叫作薺菜的野菜很少,傳說這是王寶釧當年吃糠咽菜時挖光了。尤其是戲劇《五典坡》從明朝起久演不衰,更使寒窯名聞遐邇。《五典坡》這本戲原來是七折戲,說的是西涼玳瓚公主慕平貴英勇,招為駙馬。魏虎回朝,言說平貴死在番邦,寶釧憂憤成疾而死。本來故事就結束了,但是中國老百姓不同意,認為應該讓薛平貴回來,與王寶釧團聚,實現一個夫妻圓滿大結局。所以,這個戲又增加了後五折戲,就是後本。

王寶釧的故事,只是一種帶著正義的民間傳說,只是一個帶著良好願望的的文學形象。熟悉中國歷史的人都知道,唐代並沒有一個取而代之的薛姓皇帝,也沒有什麼想篡位的宰相,更沒有哪個大官僚的女婿當過西涼國的駙馬。而在真實的歷史中,唐朝有一個薛仁貴。薛仁貴的妻子叫劉銀環。歷史中薛仁貴打仗幾年之後,回來看過一次劉銀環,但是之後又離開家回到了戰場。薛仁貴走後,劉銀環便生病去世了。據說薛平貴是個虛構人物,就是根據薛仁貴的事蹟改編的。王寶釧和薛平貴的故事到底是怎麼來的,遠不止這一種說法,還有各種說法不一。但這都是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文學作品。

五典坡下訪寒窯

其實,唐朝出現王寶釧故事也絕非偶然,任何的文學作品都是在一定的社會背景下產生的,王寶釧的故事也不例外。唐朝當時,朝廷對西北一帶多有用兵,兵員的短缺成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這些徵西的將士在外常年遭受征戰之苦,他們的妻子常年不免日夜懸望。因此,出現王寶釧和薛平貴的故事就自然而然了。這個故事也許就是千百萬邊疆將士與妻子常年隔山隔水期盼團圓的一個縮影。

王寶釧這個人物,被公認為不慕榮華富貴,甘於清貧悽苦,決心潔身守志的淑女,不僅被無數的女子仿效,更為許多男子津津樂道。王寶釧就像一座無形的貞節牌坊。久久的矗立在封建禮教領域,成為一個知名度很高的悲劇性人物。

王寶釧與薛平貴的愛情故事儘管史料上並無記載,但王寶釧忠於愛情,不向封建勢力低頭,含辛茹苦十八載而冰心不變,在她身上充分顯示了中國古代勞動婦女勤勞、勇敢、正直、忠貞的高尚情操,因而受到廣大勞動人民的同情和喜愛,並代代傳頌。

今天,我們的社會和歷史已經大不相同了,有了手機的現代通訊工具,隨時隨刻都可以傾心交談,都可以彼此照面,如同近在眼前。各種的交通工具也發達了,很容易讓身處兩地的夫妻能夠相見。但是,由於社會生產的結構和社會分工的變化,還存在著常年兩地分居農民工的煎熬,存在著一方身在異國遠鄉的痛苦,存在著異地戀的分多聚少的相思。再好的通訊都代替不了雙方的暖暖牽手,再方便的交通工具都不可能每日相見相擁。

愛情的忠貞仍然是這個時代的重要話題,婚姻深處兩地相思難見的人們一個考驗。愛情婚姻還是從一而終至死不渝的堅定嗎?愛情婚姻還需要用十八年的忠貞來堅守嗎?愛情婚姻還要用青春與生命向某人殉情嗎?現代社會很多的人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答案卻是多種多樣的。現代社會有些人用行動在回答這個問題,答案也是五花八門的。王寶釧不再是現代社會唯一的答案,王寶釧的答案也不再是眾口一詞的讚賞。

五典坡下訪寒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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