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村子裡的故事——酒趣

何傑 ? 小城故事多VV 2019-04-28

楊柳依依

說到酒,村裡的男人們似乎沒有不愛。若三五個碰到一起,定需得較量一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便知分曉。誰喝了還能出去走動得了的,似乎便是贏家。誰若當場見效——別人家的東西吃到嘴裡剛剛下肚,就一股腦的吐將出來,還給了本家,這便輸了。且還輸得一塌糊塗。吐了的人不免垂頭喪氣,贏了的人則得意洋洋。

【七十】村子裡的故事——酒趣

如此,不管輸贏,雙方似乎都有想法。贏的人想:嘿嘿!他是我的手下敗將,下次較量時便先拿他開刷;輸了的人心中不服,也暗忖:下次一定要先跟他比,以報嘔吐之仇。於是,雙方戰局開始,死纏爛打,不可開交。鬥上個幾百回合,亦勝負難分。

醉了的人在次日酒醒之後定會找若干措辭為自己開脫——什麼昨天酒醉是因為空腹,或是因為感冒,又抑或是因為疲勞。說到底,便不會輕易承認自己酒量不佳。贏了的卻聽著刺耳——明明是我的酒量比你好,手下敗將還找那麼冠冕堂皇的藉口,有甚意思?承認自己不行不就得了?於是便說,如若不服,哪天再戰。

似乎,喝酒,在村裡的男人心中,成了沒有硝煙的戰爭。不管家裡的女人們如何的反對——反對無效。哪怕吃了喝了比了高低迴家被妻子臭罵一頓也值。酒,必須要酒伴,彼此切磋,才能顯出酒的文化。

【七十】村子裡的故事——酒趣

那一次,村裡的四大酒王(也叫四大酒罐)又開始切磋了。女人們站在門邊相互拆臺都無濟於事。他們鬥志昂揚,卷褲腿捋衣袖,又準備大幹一場。見此情形,女人們無法,只得嘟嘟囔囔的各自散場。

到晚上,四人較量,四人淪喪。

何運喝得癱在地上,嘴裡高叫著:“哎喲——哎喲——我好吃虧——我要去醫院住院——打點滴!要死了——要死了——王秀(他妻子)——快來救我咯——咿呀!難死過了——”

他妻子王秀便問:“你曉得難受啦?喊你莫喝你偏要喝,我才不管你,隨你克的!”何雲又喊:“我要打針——我要死了——難受喔——”說完又吐又喊。王秀問:“叫村醫來打針可以,我幫你叫。但是,我問你明天還喝不喝酒?”“不喝了——難受死了——還喝!打死我都不喝了。“

聽著確實像要戒酒的樣子。可到次日酒勁一過,說過的話便忘到九霄雲外,沒酒不歡。

何傑呢,還能東倒西歪的回到家裡,歪坐在凳上,嘴裡不停的罵人。罵了這個罵那個,逮著誰罵誰。誰背時一股腦撞進他家裡,誰便會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罵著罵著,便高聲叫喚:“玉姣(他妻子)——玉姣!玉姣!快些來!快些!我要屙尿了!快來幫我解皮帶脫褲子!”

玉姣一聽,慌忙過來。你想,他坐在堂屋,倘若不過來幫忙,他定會屙在堂屋,那還了得!見何傑也雙手在拉皮帶,只是老解不開。玉姣也幫忙著解。熟料想那皮帶就不像平時的皮帶,越是用力拉便越緊。話說玉姣又從來沒有繫個皮帶,也不知道怎麼個解法。於是,越拉越緊。何傑不免大喊:“忍不了啦!要屙了——要屙了!吙!吙!吙!快拿鐮刀來把皮帶砍斷!”

【七十】村子裡的故事——酒趣

玉姣真的拿來鐮刀,在何傑背後用力的割那條皮帶。皮帶割斷了,但尿卻屙在了褲襠。

何用呢,更是有趣。跌跌撞撞的回到家裡倒頭便睡。朦朧中起來小解,也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乜著眼看見門的樣子,打開門便屙起尿來。妻子秀英一見,慌忙叫道:“砍頭鬼!打靶鬼!那是衣櫃門!”他也不聽,照屙不誤。他妻子狠心拿起掃帚一陣拍打,他仍然堅持屙完了那泡尿。棉絮上頓時畫上黃圖。

何民,則在門前的地坪上,一個人表演他的節目。這樣叫做陰陽棍,那樣叫做板凳拳,這樣叫做拍拍水(自由泳),那樣叫做打密子(在水底裡蹲著憋氣)。見他如此的折騰,他父親便說:“還在搞什麼!東倒西歪的在地坪轉圈!喝醉了就克睡到。克嘛!抹涼睡覺嘛。”他眼一瞪:“老子!你莫講土話!像我樣學講普通話嘛。明打明書上面叫做洗澡,你就要講成抹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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