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故事:死屍

鬼故事 大學 交通 風波莊 酸辣諷 酸辣諷 2017-09-18

我姓風,單名一個翎字,我家祖上據說是風波莊出了名的陰陽先生,到我爺爺那一輩還在做這行當,但到了我這,我卻成了無神論者。

  我爺爺說,這世間鬼怪多如牛毛,其重怨者,則為禍也。

  鬼怪一說,對我這種上過大學,接受過某馬哲學洗腦的知識分子來說,不過一場空談,但今年夏天的一次經歷,卻讓我不得不正視起這句話來。

  “翎娃子,去東面把綁棺木抬起來!”

  說這話的是我爺爺,我爺爺是我們風家最後一名陰陽先生,而所謂的綁棺木,就是架著棺材的四根橫木,三短一長,最長的一根橫穿棺材長頭,三根短的架在下面,東西南北共八個人,俗稱八仙抬棺。

  死的人是莊裡李家旁氏,年紀輕輕,不曉得怎麼就死了,李家人找到我爺爺,拜託我爺爺做一場法事,法事做完,他們好下葬封山。

  我爺爺去了以後,只問了幾句話,面色登時大變,說什麼七天之內必須下葬,那李家人見我爺爺面色不佳,不敢多問,即便天要下雨也得趕時間下葬,我問我爺爺為啥,我爺爺只罵我一句小畜生,別的啥也沒說。

  小畜生,小畜生,我就是這麼被我爺爺喊大的,但是人前他還是給我留了臉兒的,人前,他喚我作“翎娃子”。

  “翎娃子,你奶奶個哨子的!你倒是抬起來啊,再晚就下雨了!”

  我爺爺看了看天色,眼瞅著老天就要下雨,他見我半天沒抬起那綁棺木,登時氣的大罵,連他那死去多年的老伴也順道兒捎上了。

  我幽怨的看了爺爺一眼,心說知道要下雨了你還非今天下葬,況且不是我不想抬啊,誰特孃的知道這棺材這麼沉!

  我爺爺才不管那些,他剛才煞有介事的忽悠李家人說這人死的太怪,犯了什麼頭衝,七天之內必須下葬,不然就如何如何,唬的那李家人一愣一愣的,不用我爺爺催,急急火火的就要下葬。

  今兒個已經是第四天了,我要是給他拆了臺子,回家他得抽死我,我咬了咬牙,馬步紮實,雙手拖著那綁棺木,低喝一聲“起”,隨後便是使出吃奶的力氣,這才堪堪將綁棺木落在肩頭。

  那一瞬間,我特孃的感覺我倆小肩膀好懸沒給壓碎了。

  這棺木咋這麼沉!

  我爺爺見我扛起綁棺木,老臉上漾出一朵雛菊,撒了紙錢,剛要轉身起號,沒成想扛著南面綁棺木的漢子腳下一趔趄,我們八個人重心一失,驚呼一聲,“咵嚓”一聲把棺材給丟了!

  一下子,我爺爺呆了,我呆了,全村人都呆了。

  對!我們把棺材給丟了,大頭朝下,蓋頭砸開,直接摔地上冒人了!

  我跪在地上,只瞅見一坨黑咕咕的東西從棺材裡面跌出來掉在我眼前,定睛一看,嚇得我好懸沒尿了褲子。

  屍體。

  一身黑蝠白鶴壽衣沾了泥土,面上的白巾隨風飄落,露出下面鐵青色的死屍臉來,那張臉上佈滿了黑褐色的屍斑,屍體嘴巴大張,我甚至能看到裡面一條快要腐爛了的黑色舌頭。

  這還不是最帶勁的,最帶勁的是那屍體的一雙混白眼珠,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上下汗毛“噌”的一下全立起來了。

  一時之間,我只感覺天地都昏暗了,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了我跟面前的這條死屍,混沌間,我好像還聽到他衝我笑了一聲...

  現在可是六月酷暑啊,可我現在卻如墜冰窟,這屍體就在我眼前,屍嘴直衝向我,我甚至能聞到一股沖天的屍臭味。

  “嘔...”我一扭頭,轉身要吐,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也是回過神來了,他面色大變,健步如飛,腳下一溜小碎步跑過來,上來一記大飛腳踹我胸口上,直把我踹飛出去兩三米,末了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抽出桃木劍嘴裡就是一陣咿咿呀呀。

  在我爺爺的咒語下,那原本已沒了生氣的屍體竟然聳動了一下,我爺爺面色更沉,額間都見了汗,他緊握手中桃木劍,當空一陣連點,緊接著他從兜裡掏出一把硃砂撒在棺材周圍,腳下踏著七星罡步,好一陣忙活,那硃砂驟然冒出一團紅光,紅光悠忽間,我彷彿能聽到那屍體嘴中發出一陣“呼哧”聲,就好像在喘氣一般,良久,這才不動了。

  四周的人都嚇傻了,那幾個抬棺的漢子也目瞪口呆,我爺爺抹了把額上的汗,轉頭對我怒道:“小畜生,我吹你奶奶個哨子的,瞧你做的好事!”

  “不賴我啊...”我揉著胸口爬起來,那抬南面綁棺木的漢子倒也仗義,見我爺爺發火,連忙賠笑道:“老太爺,不怪翎娃子,是我絆倒了。”

  我爺爺卻沒空搭理我們,他原地轉了幾圈,看上去好像很著急,因為那屍體雖然不動了,但屍嘴屍眼卻一直沒有閉上。

  我爺爺皺了皺眉,一揮手中桃木劍,怒喝一聲:“天道無極,乾坤借法,邪崇鬼祟,紛紛退讓!”喝完這句後,我爺爺手中桃木劍直指那屍嘴,當空灑出一把硃砂,怪異的是,那屍嘴屍眼竟然慢慢閉上了,好像挺畏懼我爺爺似的。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我爺爺收了木劍,朝著人群喝道:“還不快來收拾!”

  一聽這話,呆愣的人群猛地反應過來,我爺爺退後兩步,幾個披麻戴孝的連忙哭喊著撲上來,又是抬屍又是封棺的,好一通忙活。

  我爺爺站在一邊,憂心忡忡的道:“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二十年了,我風波莊怎麼又遭此橫禍!”

  他聲音很小,但我就在他身後,我低聲問道:“爺爺,什麼大凶之兆啊?”

  老爺子瞪了我一眼,啥也沒說,招呼著人群,一行人急急忙忙將棺材捯飭進靈堂,架在地上的四口實木墩子上,我爺爺在棺木上一連落了七盞長明燈,這才吩咐大家拉起簾子,都退了出去,末了還朝我吼讓我守著。

  他要做法。

  其實聽說我爺爺要一個人留在那放棺材的小黑屋裡做法的時候,我的心裡是頗為敬佩的,且不論這老不死的有啥能耐,單就這份膽量,就不是我這半大小子能比的。

  那屍體啥模樣我爺爺又不是沒瞧見,就那副尊容,我瞅一眼得連吐好幾天,可我爺爺倒好,竟是一人關在黑屋裡留下來做法,這老不死的為了做戲做全套,也是豁出老命去了啊。

  別人都以為我爺爺多麼多麼了不起,能梳鬼語,通陰陽,可在我看來,他就一老神棍。雖然剛才跌棺起屍的時候,他那套把戲挺唬人的,但在我看來,指不定是他用了什麼小手段嚇唬人呢。

  我正在這唸叨呢,老李家請來扎紙人的老王走了過來,拍拍我肩膀,道:“翎娃子別愣神了,趕緊來幫忙。”

  我一看,老王正往李家老屋裡搬紙人呢,這些東西是要燒給死者的,要是淋了雨可就不好了,我趕緊從地上起來,兩個人不大一會就把紙人搬進了老屋,此時天空也黑沉了下來,雨點說下就下。

  呼哧呼哧忙完,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了,紙人老王滿頭大汗的坐在地上,喉嚨裡跟拉破風箱似的喘,好半晌,他才嚥了口唾沫,長吁一口氣,隨後道:“翎娃子,你爺爺剛有說啥不?”

  “啥啊?”

  “就是跌棺起屍啊,他啥也沒說?”紙人老王瞅了我一眼,皺著眉道:“常言道,跌棺必起屍,起屍必逢凶,上次莊裡出這事,已經是二十多年前了,怎麼又...”

  他說到這就不說了,我聽他講的話跟我爺爺挺像,連忙問道:“王叔,你念叨啥呢,二十年前發生啥事了?”

  紙人老王皺了皺眉,擺擺手道:“你個瓜娃子還小,不要聽那檔子事比較好!”

  他這樣說,我就更好奇了,可紙人老王嘴巴很嚴,我怎麼問他都不說,看樣子,我還得去問我爺爺。

  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老爺子急成這樣,還有,跌棺起屍怎麼了,不就是摔了一跤把屍體掉出來了嗎?有那麼嚴重?

  紙人老王道:“翎娃子,你個瓜批命還真是大啊,我跟你講啊,就剛才那屍體跌出來的時候,要不是你爺爺那一大腳,你小子非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不行。”

  “啥?合著他踹我一腳,我還得感謝他啊?”我登時不樂意了。

  “那可不!”紙人老王煞有介事的說道:“你知不知道,這人死了以後,嘴巴一般是閉著的,為的就是不讓體內的屍氣衝出口來,剛才那一摔,那屍體嘴巴是不是開了?是不是正衝著你?”

  我木然的點頭,紙人老王那邊“啪”的拍了一個巴掌,道:“就是這了,剛才要不是老太爺那一腳,你小子就被屍氣衝了個正著,到時候屍氣入體,你個瓜娃子在床上躺十天半月都是輕的,搞不好可是要死人的噢!”

  一聽這話,我頓時渾身打冷戰,哆嗦著說道:“王叔,你扯犢子呢吧,你可別嚇我”,我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實際上已經信了紙人老王幾分。沒辦法,這傢伙跟在我爺爺後頭幾年,現在也算是個神棍了,說起這些東西來有模有樣的,容不得我不信。

  “反正這事你聽你爺爺的吧,他有經驗,只是希望這一次不要像上次那樣危險了,老爺子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了。”紙人老王嘆道。

  聽他又提起二十年前那檔子事,我這心裡就跟貓抓似的,但一想到他的警告,我這身上就一陣打抖。

  紙人老王看我渾身打抖,忍不住嘲笑道:“老太爺的孫子還懂怕啊?”

  我怒道:“我特孃的沒害怕,我這是讓雨凍的!”

  紙人老王笑著擺手,看那樣是沒打算揭穿我,他點起一隻菸袋鍋子,幽幽道:“看這勁兒三兩天是沒法下葬了,也好,你肩上的傷得好好養養。”

  今*跌棺,屍體暴晒,屍氣衝頭,怨氣上湧,極易引起屍變,也就是常說的詐屍,因此,必須將屍體拉出來重做法事,驅散屍體身上的怨氣,陽火乃至陽之物,陰陽術裡講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歸一,也就是說,老李頭家這屍體必須要晒上三天面頭,才能重新下葬。

  我瞅了眼正房方向,那邊一大群披麻戴孝的人正跪在院裡嚎啕,我爺爺獨一人在黑屋裡做法,到現在還沒出來。

  “哎,老李頭家死的啥人啊,這都死了還不得安寧,”我搖搖頭,嘆氣道。

  “老太爺沒告訴你啊?”紙人老王道:“死的人是老李頭的一遠房侄子,家道中落,來投奔老李頭了。”

  “嚇,這年頭還有往咱莊裡投奔的人啊?”我驚異,畢竟,我們風波莊也算不得什麼大村,一聽有人投奔,自然驚奇。

  “你是不知道這人村裡落魄到啥程度,”紙人老王砸吧一口菸袋鍋子,道:“他那村,叫小老村,那破的呀,沒的說,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通訊基本靠吼,你說他不來風波莊,來哪?”

  我愣神,紙人老王繼續說道:“這人拖家帶口被老李頭家收留,可是你也知道,這人啊,窮則生變,這小子受不了貧苦生活,跟村裡幾個大小夥子商量著整點山貨出去賣,沒成想剛出去一天,早上就回來了,說是身體不適,他媳婦兒去給他瞧郎中,郎中還在道上呢,這小子就嚥了氣。”

  “我去,合著這人一宿就掛了?”我奇道。

  “可不是嘛,賊他孃的邪乎!”紙人老王砸吧了一口菸袋鍋子,狠狠道:“跟這小子一道的那幾個人都沒啥事,就這小子......誒,翎娃子,你瞅啥呢?”紙人老王說著說著,冷不丁瞧見我盯著房中角落,他下意識轉頭去看,牆角黑咕隆咚的,什麼也沒有。

  紙人老王納悶,喚我道:“翎娃子?”

  見我不理,他伸出手來在我面前晃了晃,道:“翎娃子你瞅啥呢?”

  我回過神來,冷不丁的打了個冷戰,尷尬一笑,道:“我剛才......好像看到你背後有個人,跟,跟老李頭家死的那人差不多......”

  “嚇!”一聽這話,紙人老王好懸沒蹦起來,他猛地扭過頭去瞅了半天,牆角黑漆漆的,哪裡有個人影,紙人老王一菸袋鍋子敲我腦袋上,怒道:“臭小子,胡咧咧啥,我跟你講啊,這事可不能亂說。”說著,他還後怕的瞅了瞅身後。

  我撓撓頭,道:“興許是看花了眼了,看花眼了......”

  紙人老王被我這麼一打斷,心中頓時有些不太舒服,他也不跟我掰扯了,吩咐我好好休息之後,就出門去了,他走的時候,我心裡一跳,本想叫住他,但他走得太快,已經出去了。

  一下子,這小黑屋裡就剩我一人了,哦,還有紙人老王那一堆溼了的紙人。

  在我們風波莊裡,放紙人的屋子一般都是莊裡的老房子,不僅低矮,更是陰暗潮溼,再加上剛才下雨一淋,那些紙人身上的油墨已經有些花了,特別是那幾個童男童女,原本畫的笑臉就不正,這一淋雨,它們面上的笑容登時更加詭異了。

  我只感覺腦袋裡面一陣發炸,心裡也沒別的念頭,只想著趕緊離開這裡。

  我先將紙紮的房子車馬等等搬進屋子角落,然後將幾個童男童女堆碼放好,當我轉身去拿最後一個童女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突然瞟見骯髒的窗戶上,一個白影一閃而過......

  “臥槽!”我大叫一聲,腳下好懸沒一個趔趄撲進紙人堆裡面去,幸虧我沒栽進去,要不然憑我這塊頭,一猛子扎進去,這些紙人裡面的骨架可就報廢了,到時候又是免不了被老爺子一頓菸袋鍋子敲頭。

  我心虛的看了下窗口,此時窗戶外面啥都沒有,就一片明晃晃的陽光,照在屋裡,卻更顯得昏暗。

  我定了定神,連忙將最後一個童女抱起來,準備將它們碼放在一起,然後用一張塑料紙蓋起來,然而,就在我抱起童女的那一刻,不經意間看到它的臉,嚇得我差點將它扔出去。

  那童女的臉上,竟然帶著笑......

  請相信我,我說的笑,並不是紙人老王畫紙的時候畫上去的,而像是這紙人本身就在笑一般,它那一雙被雨淋溼了的彎彎睫毛,直勾勾的盯著我,讓我後背一陣寒涼。

  “我*你個奶奶!”我大罵一聲壯膽,舉起童女就要摜在地上,幸虧關鍵時刻我冷靜下來,要不然這一摔下去,又是錢啊!

  想我堂堂大學畢業生,現在竟然連摔壞一個童女的錢都賠不起,這心裡面頓時一陣淒涼,這下子,也不害怕了,只覺得有點心酸。

  我默默的將童女放在紙人堆裡,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出去了,然而,就在我準備鎖上大門的時候,卻是冷不丁的瞅見角落中的童女正衝我微笑眨眼睛!

  我敢肯定,她確實是在笑!並非是紙人老王畫上去的那般笑容,而是一種冷笑,一種讓人從骨子裡覺得恐怖的冷笑!

  媽呀!

  我嚇得手上一哆嗦,“咔嚓”一聲落了鎖頭,屁滾尿流的朝著正房我爺爺做法事的屋子跑去。

  正房人多,但大多都擠在外面,沒轍,老太爺在屋裡做法事,根本不讓他們進去。

  我擠到人堆裡面坐好,四周都是人,我這心裡也亮堂了點,但剛才那一幕還縈繞在腦海之間,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數九隆冬天一般,渾身上下忍不住的打顫。

  我沒敢把這件事跟別人說,甚至連紙人老王我也沒說,大家都知道我是村裡老太爺的孫子,老太爺自號一輩子跟鬼打交道,他的孫兒要是給他丟了臉,我估計這老傢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就在這時,正房大門開了,我爺爺皺著眉走出來,眾人一見,連忙湧上去。

  “老太爺......”

  我爺爺揮揮手,沉聲道:“暫時穩住了,不過要想安妥,你們還得辦點事。”

  一聽這話,老李家的人哪敢有異議,基本上是老爺子吩咐啥,他們就點頭哈腰的答應啥。

  我爺爺看了看天色,已經臨近晚間了,他老人家從屋裡弄出一把小鐵鏟,一把高香,把那把高香分給李家眾人,而後又把小鐵鏟塞進了我的手上。

  “你們把這些高香在莊裡每戶每家門前點上一根,務必要在晚間十二點之前完成,至於你,”我爺爺看了我一眼,道:“你拿著這把小鏟頭,去莊南亂葬崗,給每個墳上添一把新河土,也是十二點之前必須完成。”

  我一聽這,登時不樂意了,莊裡亂葬崗,那可是埋死人的地方,全莊裡的死人都埋在那,這大晚上的,讓我去給墳頭添土,這不是要我老命嗎?更何況,那河離亂葬崗還有一段距離,我這一去一回,不得*到明天上午去?

  “不去不去,你找別人吧,”我擺擺手準備開溜,誰知老爺子突然一瞪眼,喝道:“混賬小畜生,快去快回!”

  我老臉一黑,知道這是老爺子最後的警告了,我今兒要是不去,趕明兒可就有的受了,更何況,我現在算是給我爺爺打下手,我爺爺是老闆,我是員工,我還指望他給我發錢呢,我要是不去,這不是自斷財路嗎?

  沒轍,老爺子都發火了,我要再不去,那就是自討沒趣,我怏怏接過小鐵鏟,垂頭喪氣的跟著孝子們出門了。

  這些人的任務是上香,在莊裡給每家每戶門前燒一撮香,意味這家已有供奉,新魂舊鬼的就不要進屋去騷擾生人了。

  而我的任務則是給墳頭添土,添的還是河邊的溼土,也就是泥巴,陰陽術中說,鬼魂喜歡河邊泥土,你往它墳頭添上一把溼土,到了後半夜,那些不太安生的就會從墳裡出來吃土,吃飽了,他就不回去禍害人間了,不吃的,那就更好了,說明人家壓根就沒指望出來鬧事。

  我一個人拎著小鐵鏟,晃晃悠悠的朝著河邊走,這條河有個特別滲人的名字,叫做忘川河,別笑,這條河雖然不是地下那條忘川河,但是不知道從哪一輩兒開始,我們風波莊祖祖輩輩都不敢在這條河上生事。

  因為傳說這條河裡鬧鬼。

  我打了個擺子,抽了自己一巴掌算是給自己壯膽,我施施然來到河邊,用小鏟子鏟了一抔溼土,然後踮著腳快速的離開了河岸,沒轍,這地方邪氣的很,我膽兒小,再加上時間緊迫,自然不可能在河岸上耽擱。

  我提著一小抔溼土來到莊裡亂葬崗的時候,天色已然昏暗,頭頂上原本還有些月光,可自打我進了亂葬崗,天上就飄來一片烏雲,一下子,四周全都黑了。

  我心裡一突,心裡暗罵,這他孃的黑咕隆咚的,怎麼幹活?

  正當我不岔的時候,腳邊冷不丁的踩到一個土坡,一個趔趄,好懸沒給摔地上,我本來就心情不好,這下更是怒火沖天,剛想狠狠地踩上一腳,冷不丁的想到這裡是亂葬崗,腿肚子一轉筋,停了下來。

  我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只一照,嚇得我好懸沒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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