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村兒的?

不完美媽媽 德州 山東 寧津 老張聊語文 2019-04-27

村莊是最早的人類社會,原始社會的部落就是村莊的雛形。

村莊有大有小,大者上萬人,小的幾百人,甚至幾十人。就像我們村子 ,根據第四次全國人口普查的數據統計顯示,全村共有人口555人,這個數字讓我記憶猶新,直到後來看到有一款香菸的名字也是555,不禁啞然失笑。

你是哪村兒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村莊也是如此。再小的村子裡,也有百姓的家長裡短,喜怒哀樂。

夏天的傍晚,一家子坐在院子裡吃晚飯的時候,都能聽到大街上的爭吵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我娘就會放下碗筷,匆匆地走出去。等她回來的時候,有關這個村子裡的某戶人家某個人的哀怨情仇就會在我家飯桌上流傳,這就是小小的村莊,打個嗝都能聽到響動的村莊。

冬天的時候,村莊好像被凍得縮小了好多。幾隻雞在街上跑過,羽毛都被吹得膨脹起來,歪歪扭扭的,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倒。閒下來的農人聚集到一家,打著牌,喝著茶,聊著天,罵著街。男人在大聲地咳嗽,孩子們在哭鬧,只有安靜的老人,揣著手,坐在炕頭上望著窗外的陰沉的天空,唸叨著該下一場雪了吧!

我們祖籍不是這個村莊的,已經過世好多年的爺爺曾經在一個燈光昏黃的晚上把他自己修訂的家譜鄭重其事的擺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一頁頁翻動。將近一百五十年前,我的爺爺的太爺爺從齊魯大地上一個叫什麼莊的地方一路北上,來到現在的村莊,寄居在別人家的馬棚裡,四代單傳,繁衍生息,靠做粉條起家,憑藉一口鍘刀片立足,紮根在這個小小的村莊,直到今天。

我聽著我爺爺的講述,宛如在讀著一本奇幻瑰麗的傳奇小說,眼前閃現著一幀幀生動鮮活無與倫比的畫面。他把家譜又鎖進了櫃子,就像關上了一扇通向過去的時光之門。

很多年之後,我在百度地圖上瘋狂的尋找過我爺爺告訴過我的那個村莊的名字,從山東省放大到德州市,從德州市放大到寧津縣,密密麻麻的村莊名字像外太空的一顆顆星星撲面而來。很遺憾,不知是祖輩人記憶有誤,還是村莊幾經變遷,我沒有找到爺爺告訴過我的那個水字開頭,莊字結尾的村莊的名字。

城市在肆意擴張,我的村莊卻在一點點忍氣吞聲地萎縮,走在高樓林立,霓虹閃爍的都市街頭,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輕聲問你一句:你,是哪村兒的?

你是哪村兒的?
你是哪村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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