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貢東壩——“犏牛背”上的險境

左貢 多吉 西藏 芒康 怒江 納西族 中國西藏網 2019-05-12
左貢東壩——“犏牛背”上的險境

左貢縣東壩鄉

從芒康縣出來西行160公里,就是左貢縣,左貢在藏語中是犏(耕)牛背的意思。她擁有極有優勢的地理位置:茶馬古道滇藏主線縱貫、川藏線幹道橫穿全縣;雲南迪欽縣的旅遊品牌梅里雪山正面在左貢縣境內,是朝拜美麗雪山的必經之路。她也是歷代商賈由茶馬古道進出西藏的必經之地。縣境內河流縱橫,湖泊遍佈。 怒江、瀾滄江、玉曲河由北向南呈“川”字型縱貫全境奔流而下,水利資源較為豐富,盛產多種高原淡水魚。

2004年,我與臺灣一家電視臺的攝製組路過左貢,之所以在這裡停留,是因為左貢有一個名叫東壩的鄉,據說那裡有一條鄉村道路,險絕全藏,去那兒的人都是不得已,平安回來後都得燒高香。偏偏我們的製片人是一位極愛挑戰與冒險的前特種兵,所以東壩就成了他眼中的大餐。

那時候導航還得靠紙質地圖冊,我們通過熟人介紹來到縣裡的武裝部,請求幫助提供一位嚮導,結果武裝部領導打電話詢問了好幾個去過東壩的人,均被他們以各種理由拒絕。領導一咬牙:“硬性指派一位部隊的幹部帶你們去吧”!於是,早上十點,中尉多吉上了我們的越野車。

左貢東壩——“犏牛背”上的險境

東壩瓦多村峽谷

東壩地處峽谷底部,距離縣城85公里,其中最後的5公里道路極險,進入這5公里之前的標誌是一個叫瓦多的村子,瓦多村有兩處寬 1 米左右、長 20 餘米、高 100 米以上的險要關口。其中一個關口叫珠嘎,簡稱“困鷹關”。很久以前茶馬古道的一些支線從附近通過,留下了一些石刻和巖畫,有護法神、守門犬、佛像、門神、鎖、鑰匙、文字、地圖等。

拍完瓦多村,多吉中尉突然弱弱地問我:“拍完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嗎?”“回去?我們還沒有到東壩呢,我們的目的地是東壩鄉呀!”多吉把帽子取下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吧。”

進入最後5公里了,道路變得極其狹窄,路面只比越野車的橫軸寬一點,輪胎一歪就會滾下山崖。我們的駕駛員曾是位賽車手,我看他時發現,他比任何時候都專注、認真、嚴肅。這時,很戲劇的一個畫面產生了,路上迎面來了一條狗,它看到我們的車先是呆在路中間,然後往兩側看了看:一面是往上90度的山壁,另一面是往下90度的山崖,它想避讓都沒有一點空間,於是只能調頭往回跑,我們把車速降到最低跟在它身後,儘量不讓它太驚慌。終於在幾百米後有一個轉彎,它才得以從山崖邊解脫。道路呈“z”字型往谷底下降,每一次轉彎都驚心動魄,車上所有人都不說話,手緊緊抓住能抓的地方,眼睛不敢看外面,更不敢看車胎。

到了谷底,海拔從4000多米下降到2780米,氣溫比縣城熱了很多。一進村子,眼睛就會被一棟棟藏式民居吸引,這裡的民居是我們見過的全西藏最有氣勢的,不,豈止是有氣勢,簡直可以說像宮殿!高大宏偉,木質的門窗大於其他地方民居很多倍,而且雕刻精美。集藏、漢、納西等民族風格於一體,用料考究。進到屋內,空間巨大、富麗堂皇。讓我們這些蝸居在城市的人發出一陣陣驚歎。整個村子的民居規格可以用“氣勢磅礴”來形容。

左貢東壩——“犏牛背”上的險境

東壩民居

東壩有大約400多戶人家,半農半牧。村人自古擅經商,至今還保留著一妻多夫的婚俗,如果幾個做生意的兄弟將財富都集中在一個家庭,一個邊遠而且道路奇險的小山溝會有宮殿一樣的民居就不奇怪了。近二十年來,在外面發了財的東壩人時興把家裡的住房修建得富麗堂皇,而且攀比似的一家比一家豪華。如今許多家都在興建或是翻修著自家的房子,他們一邊掙錢一邊建房,因為目標定得太高,有的已經建了十多年還沒完工,就住在半成品的房子裡,一邊生活一邊建設。但是有的主人在外面打拼,好多房屋常年都是空的。

採訪拍攝持續到下午5點,多吉中尉如坐鍼氈,說我們必須趕在天黑前離開村子,否則我們今天就不能回縣城了,因為那“奪命5公里”絕不能在視線不好的情況下通過。於是我們趕緊收拾器材驅車回城。

因為回去是第二次走,就不似第一次那樣害怕了。順利到達縣城後,我們把車開進武裝部大院裡,部隊領導在等我們吃飯,我們當然力邀嚮導多吉中尉一起,結果他拼命謝絕,然後一溜煙沒了人影,領導一笑,說:“別勉強了,他回家報平安去了”。(中國西藏網 文、圖/陳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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