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為千夫所指
他是“革命的叛徒”
他更是“民國的罪人”
他就是陳炯明!
但他為廣州留下了很多很多
中小學教育體系體制的推動者
廣州獨特的騎樓文化的始發者
廣州由“府”變“市”的倡導
沒有他,就沒有廣州市
創立中國第一個建制市——廣州
我們的歷史教材告訴我們,陳炯明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叛徒。
這個關於他與孫中山的恩恩怨怨我們暫且不表,我們就說說他與廣州的關係。
廣州城起始於西漢時期的“任囂城”,從宋元時起廣州實際是分割屬於南海縣和番禺縣分割管轄。
“廣州”起源於三國時期,但是它是一個州的名稱
現在的廣州市到近代以來是叫“省城”
老外也把廣州稱呼為“canton”,而不是“guangzhou”
這張圖是1900年的地圖,叫做“粵東省圖”,而不是 叫“廣州市”圖。
到上個世紀初,廣州還不是一級獨立的政府,最多是個“粵省城”。
最早提出設立廣州獨立設市的構想的人就是陳炯明。
早在1911年12月5日,在粵省臨時大會上,提出說“廢道、府兩級制,以縣直隸於都府,每縣一縣令之主”。這是近代以來廣東地方政府獨立設立廣州市的最早呼聲。
1920年9月粵軍會師廣州後,陳再度把廣州獨立設市擺上議事日程。
1920年,粵軍回粵趕走了軍閥莫榮新等人後,陳炯明被孫中山任命為廣東省長兼粵軍總司令,對於廣州市政規劃尤其盡力,就職後“首倡地方自治,以為各省先導。
陳炯明於1920年12月23日頒佈「廣州市暫行條例」,把舊屬番禺,南海兩縣各一部區域,合併為一體,由「廣州市政府」管轄,直接向省政府負責。
市政府的組織包括三個機構:
(1)市行政委員會,有委員七人,暫由省長直接委任。市長兼行政委員會主席,其他六委員各兼任財政,公安,教育,衛生,工務,共用等局局長。
(2)市參事會,有三十位參事,十人由省長指派,十人為市民普選,其他十人由各團體選出(總商會三人,工會三人,教育會一人,醫學界一人,工程界一人,法律界一人)。
參事會之任務為:(甲)轉達市民的要求,交行政委員會酌辦;(乙)議決行政委員會交來之議案;(丙)詢查各局的行政措施。
(3)審查局,其局長由省長委任,其職務為查核市政府所有帳目。
這標誌著中國近代史城市史上第一個建制市——廣州市的正式成立。
當時廣州市居民約有九十萬人。
規劃:奠定廣州騎樓文化
市政府成立後,陳炯明就開始主導廣州城市建設和城市街道景觀的美化和統一。
民國初年,廣州城市的道路都十分狹窄,廣州第一家族許家居住的“許地”也就是高第街最多也只能是個單行車道。
所以陳炯明一方面大力推動修建、擴建廣州道路,另一方面對道路建設統一標準,統一規劃。
1912年頒佈《取締建築章程以及施行規劃》,有這樣的規定:
“凡堤岸及各馬路建造屋鋪,均應在自置私地內留寬八尺,建造有腳騎樓,以利交通。至簷前滴水須以水槽、水簡引水透入明渠,不得另設簷篷,致礙行人而傷堤路”
由於騎樓街道被視為城市馬路近代化的理想方案,因而,民國廣州建造的大多建築都設有騎樓。
騎樓成為近代廣州城市獨特的街道風景,騎樓文化也成為廣州文化的一部分。
教育:中小學“六三三”教學制
陳炯明厲行革新,禮聘陳獨秀來廣東主持教育,創立公辦教育,實行免費教育,發展私立教育,使廣東教育進入前所未有的興盛時期。
發展公辦教育、施行免費教育,並擬定了一份義務教育計劃,從1922年8月到1928年7月分期推廣。
公立學校施行免費讀書,從前每學生每月三角錢的學費取消,要求在六年之內使300萬兒童完全就學。
為了確保公立教師的基本生活,政府規定教師月薪最低工資為36元,而且每年可以加薪,但是以125元為上限。
有一項創舉在中國教育史上應當是重重的一筆:
那就是採用“六三三制”,即小學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這種學制,現在還在採用。
禁賭:廣州幾乎不存一家賭館
在社會風氣的改進上,陳炯明革除陋俗,禁絕煙賭。賭博屢禁不止,因為賭稅已成為財政收入的一個重要來源。
禁賭無疑要砸掉成千上萬賭商的飯碗,更要截斷官府每年幾百萬兩白銀的滾滾財源,因此,從一開始陳炯明就面臨著不小的壓力。
不過,陳炯明做得非常決絕,他以雷霆手段,於1920年12月1日推行禁賭章程,定期一律禁絕,不留任何餘地。
此章程生效後,廣州市面幾乎不存一家賭館。
為此,廣州學界為陳炯明鑄銅像,以紀念禁賭成功。
公園:奠定白雲山風景區的基礎
他認為市民應該有休閒的地方,兒童應該有玩耍的地方,因此在觀音山(現在的白雲山)、東較場(現在的烈士陵園附近)、海珠島(當時的海珠石)上三地各規劃建成一所公園,東較場公園還附設公共體育場(現在的廣東省體育場)。
擴城:奠定東山區域基礎
廣州城長期以來,一直是先城區發展,後到西關的發展
當時廣州東部(現在中山二路以東)基本都是荒地。
陳炯明規劃在廣州城東建設模範村,把東山開闢新區住宅。
美洲華人黃奎石等獨具慧眼,在龜崗買了十幾畝荒地,開闢了龜崗一、二、三、四馬路,由華僑投資興建住宅區,遍佈保安街、新河浦、達道路合群路、廟前街、共和路、農林路等
這就奠定了現在東山區城市建設的基礎。
那個時候的東山區域僅僅是一片荒地
治安:分片管理城市區域
陳炯明任命他的得力干將、粵軍第三師市長魏邦平擔任廣州市公安局局長。
把整個廣州市分為12個治安單位,公安局分片管理,任用了4046名警察,訓練500名警官負責督察各治安區域。
廣州的社會風氣得到很大的改善。
廣州治理河湧也是陳倡導的。
他主政期間主張疏通河道,在廣州市疏通、改造市內126條溝渠,僅從1921年4月至7月,就清理1.8萬米的排水管和溝渠
衛生:組件800人的清道夫
市衛生局把全市分為6個衛生區,每個區有5人負責管理。
全市有800名清道夫掃除大街,並有苦力打掃小街偏巷的穢物。
同時在市民中大力普及衛生知識,對浴室、餐館、旅店等公共場所的衛生管理也制訂了新的規則。
“黃炎培之評價”
1921年10月,全國教育會在廣州舉行「第七屆聯合會」,江蘇省代表黃炎培在廣州逗留了十五天,「會議餘暇,必參觀,日以為常」,回到上海寫了一本百餘頁,題名《一歲之廣州市》的書,對粵軍回粵後僅一年的成就,有詳細的報導。他特別指出:
(一)尊人道,如嚴禁警察無故鞭打人力車伕;
(二)言論自由,「廣州市日報有三十三家之多,雖有指斥當道,甚或傾向北政府者,從未加以干涉」;
(三)整風紀,如嚴禁妓女私入旅館賣-,勵行禁吸鴉片;
(四)一方提倡工會,一方勸戒罷工,同時盛倡工人教育,設立工人補習學校;
(五)衛生行政,「特聘專門人才,本科學的方法,銳意進行」,如掌醫院,化驗室,屠場,市場,浴場之管理,及藥品,食料,飲料,茶樓,酒館,牛奶房,劇場,及妓院之檢查及取締。
“香港報紙之評價”
1922年2月18日香港的《士蔑西報》以「廣州指示怎樣做」(Canton Shows the Way)為題,評論說:
廣州市政年來的進步,有目共睹。最近我們發覺在其計劃中,擬建築市政廳,創設市圖書館和市立醫院,各撥建築費十萬元,還有五萬元作為在觀音山建築第二公園之用。
香港也有市政廳和圖書館,但其設備的簡陋,一般人都認為對香港是一玷辱,而政府一直不介意。可是,皇太子威爾斯(Prince of Wales)要來訪問這個殖民地,政府便很爽快的撥發了五萬元來建造一座華麗的蓋臺(pavilion),僅作兩天之用。
編後語
陳炯明,陳炯明,請孫下野蒙了汙名。
是非榮辱總無憑,茲有憑者,
是你的人格光榮,
一錢不名,苦行一生,
求知好學是你唯一的怡情,
愛國重鄉又成了第二天性。
你死後有段故事很好聽,
遺產稅官傳家人到法庭,
她怎麼答?
她答道:堂上賢明,有上帝來作證,
陳老總只有遺書一城。
——《陳競存(炯明)先生年譜》
本文部分資料來源《地方史志與廣州城市發展》、廣州日報、廣州圖書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