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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才華與英俊都一個樣

1919年的清華園,有一對親兄弟般的好朋友,他倆不僅天資聰穎,而且都長得高大英俊,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年長兩歲的陳岱孫來自福建,而周培源來自江蘇,二人相交甚篤,結識了新朋友也彼此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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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才華與英俊都一個樣

1919年的清華園,有一對親兄弟般的好朋友,他倆不僅天資聰穎,而且都長得高大英俊,走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對象。年長兩歲的陳岱孫來自福建,而周培源來自江蘇,二人相交甚篤,結識了新朋友也彼此分享。

清華園裡的兩位大師

一日,周培源到同學家做客時發現了一女子的照片,形象溫婉嫵媚。他原以為是同學的新婚妻子,後得知她只是與同學妻子相識。且尚未有婚約時,心中不由得一陣竊喜。

照片的主人叫王蒂澄,雖不是名門閨秀出身,但看上去清秀雅緻,性格又豪爽大方,更難得的是,聰慧,很有靈性。

善解人意的同學夫婦覺察出了周培源對女子的“一往情深”,遂決定找機會將他倆介紹認識。後來,他與王蒂澄一見鍾情。隨後,為了讓好友分享自己的喜悅,周培源又趕緊將王蒂澄介紹給了陳岱孫認識,沒想到,陳岱孫竟也對王蒂澄產生好感。就這樣,王蒂澄陷入了“三人行”的難堪境地。每次,當眾好友離去,只剩下他們三人面面相對時,誰都難以開口。

眼見王蒂澄左右為難的境地,陳、週二人為之心痛。當時,正值國家積貧積弱,他們商定:兩人出國留學,拿到博士學位回國後,再由王蒂澄做出最後的選擇。

君子之爭,其爭也君子

陳岱孫以優異成績在美國威斯康星大學畢業後,進入哈佛大學攻讀博士。晚年的陳岱孫回憶說,哈佛的四年是他學習最緊張的年頭。當時,經濟系有一個研究生自修室,每天除了上課外,研究生在那裡都會就某一個問題進行討論,當討論出現分歧,雙方觀點難以調和時,就會大聲爭辯。最初,陳岱孫無法適應這種學習環境,因為在這種激烈的思想碰撞中自己有些力不從心。於是,他開始發憤苦讀。四年裡,除了有兩個夏天參加中國留美學生夏令會的20天外,他沒休過星期天,也沒過一個寒暑假。

陳岱孫的刻苦,感動了他的導師。他被批准在哈佛圖書總館的書庫裡使用一個擺有小書桌的小隔間的權利。在這個隔間星,他度過了在哈佛的最後兩年。除了閱讀經濟學專業書籍外,每天下午四五點鐘,陳岱孫還到圖書館另一層的閱覽室,瀏覽文史哲類的書籍。這晚飯前的一兩個小時的閱讀,往往可以幫助他消除一天的疲勞,也可以讓他暫時忘卻對“在水一方”佳人的思念之情。

與陳岱孫一樣,周培源也在美國發憤讀書。從芝加哥大學畢業後,他進入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繼續深造,獲理學博士學位,並獲得最高榮譽獎。

完成學業後,陳岱孫、周培源分別被清華大學經濟系、物理系聘為教授。此時,婚姻大事已無法迴避,最終,王蒂澄選擇了周培源。

清華園裡最耀眼的才子佳人

婚後的周培源、王蒂澄,成了清華園內一道亮麗的風景。回到教室裡,周培源可是有名的嚴師。當時他講授理論力學,這是一門被學生稱為“聽講明白,做題不會”的課。對於學生們對這門課程的畏難心理,周培源自有說法:“題做多了自然就會了。而且做題好比打獵,要自己打。”在這種嚴格要求下,學生們培養起了獨立鑽研精神,克服了未經思考就發問,一不會做題,就查題題的毛病。

周培源興趣廣泛,最愛騎馬打獵。一次,他力邀鄰居樑思成之子樑從誡凌晨去圓明園廢墟打野鴨。他們在水塘邊的草叢裡趴了好幾個小時,樑從誡連一根鴨毛也沒看見,周培源竟在一片烏黑之中打中了一隻野鴨。

當然,生活並非總是詩情畫意。王蒂澄在生下兩個女兒後,患了嚴重的肺病,當時並無治療良方,她只好住進香山療養,家裡的一切都交給丈夫了。沒想到,周培源一介書生,毫不猶豫地承擔了重任。每到週末,他還要騎上自行車,在一條不平的土路上往返50餘里,看望病中的夫人。

1993年11月,91歲的周培源像往日一樣,到夫人病房裡說完那番幾十年不變的?情話“後,剛想躺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卻再也沒起來…… 面對晴天霹靂,夫人一時難以接受,隨後,她很快平靜下來。當晚,夜深人靜,老人要女兒幫她做件事:”替我寫封信,貼在他心口。“那晚女兒寫了—遍又一遍,卻總難讓她滿意。其實,信上只有19個字:”培源,你是我最親愛的人,你永遠活在我心中!“

獨善其身的一代宗師

”落選“的陳岱孫,仍忠於自己的感情,”山植樹“的初戀既是開篇也是終結。此後,他坦坦蕩蕩、堂堂正正地和周培源夫婦繼續保持親密的友誼,是周家最忠誠的朋友,也是周家四個女兒最尊敬的”陳爸“。

周家的女兒們回憶陳岱孫時說:”在我們眼裡,陳爸總是一副模樣:高個,挺拔的身段,穩健的步伐,慈祥深邃的目光,喜怒從不形於色。父親常說陳爸是‘gentleman’(紳士),學問好,為人寬厚、正直。媽媽說陳爸講故事,聽的人肚子都要笑破了,而他依然平靜如水,就像什麼都沒說過一樣。我家孩子多,母親又體弱多病,家裡開銷大,錢不夠用,經常是陳爸慷慨解囊相助。“

陳先生講授”經濟學概論“,這是一門必修課,來自外系的學生常使原本座無虛席的教室更加擁擠了。有學生回憶陳先生的課,”無論怎樣艱深的理論,他總是有條不紊,分析得很仔細,灌輸在聽講人的腦中,他總是那樣從容不迫。“聽陳岱孫講課是一種享受,無論誰,只要聽過他的課,不能不讚嘆他的口才,雖然是福建人,可是國語講得夠漂亮。在上課的時候,學生沒有一個敢講小話的,只靜心凝聽,因為他的聲音是有節奏的,如同音樂—樣富有韻律,使人產生一種內心的快感。

除了講課內容,陳先生還有一樣讓學生最難忘、最佩服的”絕技“:就是當他講完最後一句話,合上書本時,下課鈴也同時響起。只有一次,他合上書本時下課鈴並未響起,後來一查,原來那天是鈴響晚了。

新中國成立後高等院校依照蘇聯模式整合,清華經濟系併入北大,陳岱孫出任北大經濟系主任。此時,由於對蘇聯”一邊倒“的政策,經濟學的教學與研究都受到很大影響。

在這種大背景下,陳岱孫的處境可想而知。他的辦公室越來越小,最後龜縮到一間小破屋那麼大,但陳先生不以為然:”教師教書嘛,在哪兒教還不一樣?“

可對於自己學生的處境,陳岱孫就無法坦然了。他最鍾愛的一個學生被打成”右派“後,深夜偷偷來到陳先生家中訴說委屈。陳先生打開門一見到他,不等他說話,自己先就落下淚來:”我沒教好你。“

陳岱孫出身名門,家學淵博。作為中國最早的一批海歸經濟學博士,民國時,宋子文還曾請他出任政府財政部長,可他只接受了清華大學經濟系之聘,從27歲一直到97歲,他在三尺講臺上一站就是70年,時下知名的經濟學家,鮮有不出自他的門下。

陳岱孫一生沒有”緋聞“,儘管他曾是許多女大學生心中挑選丈夫的”楷模“。至於他早年那段”山楂樹之戀“,晚年與他接觸最多的學生唐師曾——位曾在槍林彈雨中採訪過無數人的戰地記者,卻始終沒敢向先生核實。”我提出過各種天真而愚蠢的問題,可就是不敢核實當年盛傳於學生問的傳說。環顧四壁,我相信師兄們所傳是真的,從個人情感上講,我更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因為這不僅與我內心兒女情長的英雄模式暗合,也更加重岱老在我面前千鈞泰山的超人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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