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譚派

藝術 餘叔巖 譚富英 高慶奎 梨園雜志 2017-04-28

今日推送《談譚派》錄自《戲劇月刊》1928年第1卷第3期,作者肖傖,即張肖傖(1891-1978),字藜生,後改藜青。遍聽京華名角,常寫劇評、劇訊。民國四年著手撰《燕塵菊影錄》,書寫伶人小傳。民國十五年編著《菊部叢談》,由大東書店出版,民國二十四年前後,主編《武進商報》“戲劇特刊”。在上海交通銀行任職期間,與張古愚等合編《戲劇旬刊》、《十日戲劇》等期刊,後又任上海《半月戲劇》、《戲劇旬刊》編輯。以肖傖、倩倩室主、玉泓、霜紅、天隱廬主人等筆名,為報刊撰寫劇評千餘篇。

譚英秀一生刻苦精進,志在集得大成。凡他人之有一技之長者,英秀靡不一意揣摩,得其奧竅。故凡程長庚、余三勝、王九齡、孫小六、姚起山、吳連奎、馮柱兒諸家之長,英秀獨能應有盡有,包羅無遺,而天賦歌喉,靈妙淡遠,清剛雄勁,渾圓委婉,神化無間,加以豐格名雋,絕頂聰明,昆亂文武,精湛圓通,遂成伶界空前絕後之聖。英秀與汪桂芬較,譚幽靜淡遠,氣足神完,汪則用力雄健;譚以韻勝,汪以氣見長;譚以音調擅長,汪以魄力自豪。取徑不同,遂成派別。譚與孫菊仙較,菊仙唱、念、身段、臺步,悉出天真,不假雕琢,率意為之,而不拘小節,失之粗豪,與譚之確守成法,融會貫通,不能同論。又譚文武昆亂,四者皆通,研求音節腔調之變化,四聲尖團之確切,皆通乎學問,尤非汪、孫二氏所能幾及。近時如餘叔巖、馬連良、譚富英、言菊朋、高慶奎、王又宸、譚小培、楊寶森輩,不論其負名大小,要皆去譚甚遠。

談譚派

譚鑫培

叔巖為學譚之健者,文武昆亂皆通,嗓音不佳,而善運用(與連良之純屬低嗓不同),能以巧勝,工於對付,調高而不嘶,歌長而不竭,用勁之處妙在不落痕跡,頗得淡遠蒼勁之致,而餘韻尤饒雋味,身段做打,生動渾脫,峭拔可觀,在今日而推譚派之承先者,當屬此人。

談譚派

餘叔巖、王長林之《問樵鬧府》

連良師法賈洪林之晚年(洪林晚年限於歌喉不免走入魔道),已是取法乎中,近復專事趨步叔巖,惟道白做工,確有工候,其戲以道白做作為上。若論嗓音,則對老譚,可說應取消學譚資格,其靠把戲,多為盜名計。率爾操觚,太不實授,其道白,有時亦失之用力過分,類似大舌,細心領略,便可知之,惟能戲極多,為譚派中第一人。愚深盼其多演《四進士》、 《清官冊》、《一捧雪》、《打嚴嵩》一類戲,而棄《南陽關》、《定軍山》、《陽平關》諸劇,以藏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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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連良之《四進士》

言菊朋為票友學譚之錚錚者,講究字音,口法甚正,咬字確切,口勁亦佳,足以壓倒時下譚派各伶。嗓音韻調,均能掛味,身段做作,亦應有盡有。吃虧處,乃在面容太短,而咬字亦偶有不能恰如其分,而露痕跡之時;歌音勁實,而不免有嫌窄處,努力精進,是能以唱音及韻調,見重於知音者,蓋其音之學,有突過老譚處。吾人不能一味崇拜老譚,遂謂後人絕無能勝老譚者,此因菊朋究系文人,且與溥西園、陳彥衡時相研究,宜其臻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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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菊朋之《甘露寺》

又宸學譚,貌合神離,秀而不英,僅得一葉半枝,得老譚清逸處少,而纖佻處多,做作亦近於瘟,其戲惟《賣馬》、《捉放》尚有可節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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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榮奎、王又宸之《打漁殺家》

高慶奎學譚而實宗法李鑫甫、賈洪林,藝有可觀,而駁雜不純,嗓音之甜潤,運調之圓轉,為各伶冠,身段作打,亦斐然可觀,而不知確守譚法,求人於正反兼收幷蓄,漸趨魔道,誠可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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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慶奎之《哭秦庭》

譚小培為譚派中唱戲最老實規矩者,有乃父勁實之音,惜少韻味,臺步面容做工,又未見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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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小培之《八大錘》

譚富英,為叔巖外學譚前程最遠大之一人。扮相英挺,氣息頗靜,道白靠把均佳,嗓音亦有日漸回覆之望。惟望其師法乃祖,而將小余之糟粕,一一掃淨,於唱、做,儘可兼取叔巖、連良、菊朋之長,自可駕連良,而與叔巖並稱也。富英其勉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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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富英、姜妙香之《鎮潭州》

楊寶森工候雖淺,受良師陳秀華之指教,年輕而人亦聰明,悉心精研,亦大有希望之一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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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寶森之《四郎探母》

有人責叔巖之變更譚法,謂非真譚。此論不敢贊同。蓋此正是叔巖之不死學老譚也。又譚派諸伶中之富有鄂音者,以富英為首,菊朋、叔巖次之。

(《戲劇月刊》1928年第1卷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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