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路上,你失去又得到了什麼?——讀康諾利的《失物之書》

成長的路上,你失去又得到了什麼?——讀康諾利的《失物之書》

關鍵詞:寓言 成長 那個世界 失物之書

媒體評價】:

每個孩子、每個成人,都有一本“失物之書”,那是我們愛與被愛的起點。若你也曾痛失至愛,深深被刺傷,不再信任這個世界,讓我們一起找回那本遺忘已久的“失物之書”。

糅合童話、驚悚、恐怖元素、寓言體例和成長故事,這部陰森、殘酷、華麗、驚心動魄的成人童話帶我們一起思考了愛與嫉妒、恐懼和勇氣的微妙關係,以及如何有尊嚴地面對我們的人生。

入圍愛爾蘭年度小說大獎;榮獲美國圖書館協會Alex獎;榮獲美國獨立書商協會NO.1選書;入選美國最大讀書俱樂部“每月一書”選書;入選英國《泰晤士報》讀書俱樂部選書;入選博客來網絡書店文學小說年度之最。


每個人都有這樣一本書。

書的作者或是自己,或是親人,或是其他要記住你的人。

書裡記載了你自己一生成長的每個細節——“照片、信件、卡片、小飾物、繪畫、小詩、幾縷頭髮、一對結婚戒指……全是漫長生命的紀念品”,或者是一趟開心的旅遊、一次痛徹心扉的哭泣……生命之門向每個人敞開,有的人步入陽光,有的則跌入幽暗。生命在每個細節中或熠熠生輝,或黯淡晦澀。

誰能否認自己在成長過程中沒有嫉妒、怨恨、仇視、報復?

那麼,這本書就是在告訴你如何對待這種種不良情緒;你該如何關照心靈,做出自己正確的判斷。

這本書告訴你——每個孩子真實的心靈世界的本來面目,無論是他所處的真實環境,還是沉湎於書中構想的虛幻境界,尤其是那些失去親人的孩子的心靈。

這本書洋溢著對真善美的回憶,對假惡醜的揚棄。

——這本書就是《失物之書》。


打開外包書皮,全黑的封面,僅是在封面的右上部位印著英文名:“The Book Of Lost Things” ,英文字母是白色的。黑白對照,黑的多、白的少,彷彿顯示出主人公戴維所迷失的那個世界:黑暗、幽深,不可捉摸而又充滿幻想。

故事這樣開頭:“從前——故事都這麼開頭——有一個孩子,他失去了媽媽。”小說開篇就構建出一種讓人壓抑的氛圍。這個叫戴維的十二歲男孩目睹自己的母親被病魔奪取生命的過程,儘管他自己強迫自己做些奇怪的“規定行為” ,如起床的時候,總會讓左腳先落地,刷牙的時候總是要數到二十,門把手都要接觸到雙數等等,這些強迫行為都是想留住母親。母親最終離他而去,小戴維想盡辦法抓住媽媽留下的一切痕跡。其中最重要的是那些陪伴他讀過每個夜晚的書,那些母親曾經和他一起分享的世界。

這時候古老的故事和“我們的世界”平行並存了;這個時候,隔絕兩個世界的那堵牆變得薄而脆,於是,兩個世界開始相互混雜在一起。小說自此具有了魔幻色彩,充滿了想象,那些經典的故事《小紅帽》《白雪公主》等等有了新的版本(要麼荒誕滑稽,要麼驚悚血腥)。

小戴維經歷了母親的病逝、父親新娶又生育了同父異母的弟弟喬治,戴維感覺到了被排擠,失落的情緒一直籠罩在他的心頭。他的突發性暈厥也開始發作了。暈厥是一種反抗,弱小的戴維不知道該怎樣保護自己,作為逃避和解脫,在暈厥中,戴維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是古老的書中描繪的。

後來,戴維和爸爸搬入了繼母羅斯的大豪宅。他的臥室在房子的頂層,一個矮小的房間,屋裡滿是書和書架。一個扭曲人經常出現在他的夢裡。

通過和羅斯的談話,戴維瞭解到臥室原來屬於她的伯父喬納森,只是在喬納森十四歲的時候和一個收養的七歲女孩安娜同時消失了,沒有任何的消息和蹤跡。之後,戴維總是“醒著做夢”,他“發現自己在一片沒有來過的陸地上,一個充滿陰影和冷風的昏暗模糊所在,還能聞到濃重的野獸氣味”。雖然只要他想集中精力,那幻覺就立即結束,然後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同時,他總是能聽到一個像媽媽的聲音——她從黑暗之外呼喚他,告訴他她還活著。

在一次他同羅斯之間最激烈的爭吵並遭到父親的訓斥之後,戴維的暈厥發作了——他徹底進入了那個世界——那是沉園中的一堵牆,一堵阻隔現實世界和“那個世界”的牆。“他逼著自己穿過牆上的裂縫,進入黑暗之後,彷彿身後的世界已成地獄。”

戴維將現實世界認為是地獄,可以想見他的經歷對他來說是多麼的痛苦。那麼,他進入的是天堂嗎?

小說至此,戴維開始了探險。這注定是他命中要經歷的成長過程,這注定是他逐漸認清自我、接納自我的過程。

守林人一直在那,似乎在等待戴維,也總是在守衛著那個世界的林子。在守林人的故事中,小紅帽虛榮,竟然愛上了一隻狼,造就了一個比較像人而不像狼的東西,第一個路普(法語中“狼”的意思),名叫特洛伊。小紅帽竟然引誘其他的女人,進入林子,和狼生下更多的路普。狼群一直跟隨著戴維。

守林人說這個世界也有國王,國王有本書《失物之書》,說不定其中藏有如何送戴維回家的辦法。

之後他們就奔赴在找尋國王的路途中了,經歷了惡搞侏儒、哈比女妖阻撓,守林人被狼群拖入了樹林,戴維一個人踏上了征程。他碰到了七個小矮人。小矮人們經受著白雪公主的欺壓。看看白雪公主的外形吧:他是戴維見過的最高大最肥碩的女士。她的臉蛋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粉,頭髮是黑的,用豔色的棉髮帶束在腦後,嘴脣塗成了紫色。。身上一件粉色外套,大得足夠裝下一個小型馬戲場……毒蘋果竟然是七個小矮人的傑作,小矮人竟然想給某人付錢,讓他娶走她。

在前進的每一步,戴維渴望得到媽媽的指引,因為他要找到她。

他又碰到了一個鹿女,人頭鹿身,原來是女獵手的傑作。戴維設計解決了愛做拼接人頭、獸身實驗的女獵手,又隻身繼續朝過往的城堡行進了。

他碰到了一個騎士羅蘭,兩人幫助途經過的村莊的人們用“火攻”殺死了“獸”,“獸”像一隻大蠕蟲,又長著一串串黑色的眼睛,一排排尖利的牙齒,兩排黑色帶刺的腿。

羅蘭要去一座長滿藤蘿植物的城堡探尋自己好友拉斐爾的下落,羅蘭最終被女巫釘在棘刺上。戴維在母親聲音的召喚下一步步進入城堡,女巫幻化成他的媽媽、繼母羅斯,但最終被戴維殺死。

戴維最終來到國王那裡,狼群也跟隨而至,要向王宮發起進攻。戴維見到了國王:“兩眼半閉,呼吸短促”,“幾乎沒有什麼重量了”。一覺醒來,戴維聽到了國王和國王的談話。原來,國王正是消失了的羅斯的伯父喬納森,安娜則變成一個被扭曲人吃去心臟、只有靈魂被困在一個綠色罐子裡的微型小女孩。戴維明白了所有事實的真相:扭曲人在人世間尋找代替物來延續自己的生命。如果戴維對扭曲人說出自己弟弟喬治的名字,戴維將變成新的國王,他的弟弟喬治就會被扭曲人吃掉心臟、靈魂被裝在罐子裡。

狼人攻破了王宮,國王被特洛伊咬破了喉嚨,戴維被扭曲人脅迫,在最後說了“他的名字叫弟弟”這句話之後,扭曲人倒下,身體裂開死去。特洛伊身體也爆裂不復存在,狼軍退去。而此時,守林人出現。

戴維又回到了現實世界。戴維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裡。而等待在旁羅斯喜極而泣。自此,戴維更平靜了,更為別人著想了,更愛羅斯了,更懂得保護那些比他弱小的人,特別是他的異母弟弟喬治了。

後來,他成為一名作家,寫了一本書,命名為《失物之書》。終於,在一天夜裡,當他年老、呼吸越來越短促,眼裡的光開始暗淡的時候,戴維來到沉園的那堵牆旁,爬進了一個園丁幫忙打開的洞——守林人在等待著他的迴歸。

黑暗中,戴維閉上眼睛,一切失去的都又找回來了。

誰能保證自己在成長的過程中不失去什麼?或者沒做過什麼交易?仇恨或者嫉妒?如果有一天你幡然悔悟,你會反悔嗎?反悔曾經做出的選擇?面對真實的心靈,你又會再次做出怎樣的選擇?戴維終於抵抗住內心的嫉妒和仇恨,最後用愛詮釋了生命的意義。學會接納之後的愛的力量是如此巨大!

“故事是有生命的,但是它如何生長,取決於讀它的人。”

這是一本成長之書。主人公經歷的坎坷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心靈的成長!

這是一本男孩成長為男人的書。(雖然帶著不可迴避的宿命論)戴維在找尋母親的過程中找回了自己。我依然把這本書的主題歸類於西方文學中普遍的主題——“對自我的救贖” 。就如同由人類變成的阿凡達成為納美人的精神領袖來反抗入侵的人類,在現代文明下失去雙腿的傑克終於成為原始文明中四肢健全的納美人,傑克在自我救贖中完成了精神和肉體的永恆。同樣,《失物之書》的主人公戴維在“那個世界”經歷了一件件事情,終於一步步長大,學會了接納,學會了體諒,學會了自我認同。我想,這就是這個寓言體的成長故事主旨所在。

這種與未知世界的通靈、穿越式的小說模式是西方魔幻小說常見的技法,《哈利波特》系列就是如此。電視劇《神話》《尋秦記》也採取這種敘事方法。現實和魔幻扭曲在一起,在那一時刻,魔幻成為了現實,而現實變成了魔幻。比如小說中寫到,隨著時間的流逝,戴維發現至少有一件事扭曲人沒有說錯:他的生活總是伴隨著大喜大悲,既有苦難和遺憾,也有成功和滿足。這不正是現實生活的真實寫照嗎?小說藉助魔幻中的扭曲人道出了現實的真諦。

故事藉助現實社會中二次大戰的背景展開。在孩子的眼裡,戰爭是殘酷的,親人的離世更是殘酷的。在小戴維的生命中有太多的事物令他憂心害怕。我在想,戴維由於自己經歷的坎坷而沉浸在童話故事裡,這些童話折射出一個孩子的心理世界,飽受傷害之後尋求的自我保護而又懵懂祕迷茫。

在扉頁中有這麼一句話:“每個大人心裡都住著一個孩子;而每個小孩心裡,都有個未來成人在靜靜等候。”那麼,孩子多年以後的變成的成人會是什麼樣,需要我們現在的成人來創造。這也就是錢鍾書在《讀<伊索寓言>》中呼籲,成人要為兒童創造利於他們成長的世界。這個世界要充滿愛和真誠,洋溢溝通和接納。

戴維承受著失去母親的痛苦。成人總以為孩子小,不懂得死亡的真正含義,不懂得什麼是悲傷。但他們懂,比大人更懂,因為他們更敏感。無數個戴維在認識自我、探尋未知、變化成長的每一步,他們的內心都在逐漸強大!或許,我們成人真的無法理解孩子的世界,那麼,讓我們屈下身來,傾聽,傾聽,再傾聽——傾聽來自他們本心的聲音。

摘錄小說中守林人的一句話:“是你自己的勇氣和信心指引著你,讓你理解了你在這個世界和你自己那個世界的位置。”——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位置,用自己的勇氣和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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