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鄉故事:衛河 趕上了經濟、文化大繁榮的好時候

□屠夫一刀

新鄉故事:衛河 趕上了經濟、文化大繁榮的好時候

長城和運河應該說是中華民族最具文化生命和精神魅力的兩大工程了,一個是崛起于山脊的偉岸,一個是穿越於原野的浩蕩;一個是中華民族挺立的脊樑,一個是中華民族流動的血脈,也只有它們夠資格這麼長久地傲視群雄,平分秋色。

但你又不得不承認,長城更多的是一種精神象徵,而運河則是實實在在的滋潤;長城保衛了漢民族的休養生息,而運河則孕育了整個中華民族的強健與鮮活。因為大運河是人類歷史上開鑿最早、里程最長、工程最大的人工河流,它凝結了華夏先人適應自然、改造自然、和諧共處的中國智慧,千百年來,也積澱了豐厚的歷史文化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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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勝關南門外衛河德勝橋

“保護大運河是運河沿線所有地區的共同責任,北京要積極發揮示範作用。通州有不少歷史文化遺產,要古為今用,深入挖掘以大運河為核心的歷史文化資源。”今年2月,國家領導人視察通州時做了這樣的講話,運河沿線各個城市也迅速付諸行動,表示要切實作好保護、傳承、利用這三篇文章,並把大運河文化帶建設納入頂層設計,一張藍圖繪到底,力爭把大運河建設成為高顏值的生態長廊、高品位的文化長廊、高效益的經濟長廊,向歷史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

大運河呀,終於又迎來了它千載難逢的發展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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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縣古城西門外的衛河故道云溪橋

按理說,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但衛輝人心裡卻五味雜陳。首先是高興,發自內心的,因為身邊的衛河(古稱永濟渠,是隋唐大運河的重要組成部分,明代以後改叫衛河)畢竟與衛輝有過穿街過巷的交情,有過流金淌銀的恩惠,壓在心頭多少年的重負,如今也該卸了。但又一想,怎麼卸?早些年那種人為的建設性破壞、破壞式開發傷透了衛河的心,將其流放到荒郊野外不說,舊河道還讓一些違章建築給肆意侵佔。如今怎麼辦?很糾結呀!下令拆吧?成本太高,不拆吧,時代潮流又無法阻擋。頭疼!

如今再看看人家浚縣西城門外的衛河和衛河上的古橋——云溪橋,已經捎帶著浚縣古城步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其實衛河浚縣段和我們衛輝境內的衛河一樣已經改道,新衛河向西移了大約一里地遠。只不過浚縣古城西門外的那段衛河老河道人家沒有填平蓋成房子,而是和橋上的古橋一塊完整地保存了下來,為浚縣這座古城增添了不少亮麗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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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碼頭、南碼頭、東碼頭再也承載不起往來穿梭的帆影和浣衣聲

其實,一些衛輝有識之士早看準了這一點,當年衛河改道時就紛紛建言:改道之後的老河道切不可廢棄填平,呼籲叫停亂搭亂建、蠶食河道現象,一旦發大水,城區洩洪還用得上呢。

這些肺腑之言,不知道是否有人聽得進去?短短數年間,黑木橋至東碼頭數公里的衛河故道被別墅洋樓、飯店酒家、養牛養雞場瓜分一空,沿澱城外的河埠頭、德勝關南門外的德勝橋被湮沒在逼仄雜亂的街巷中,臨河的老街嚴光街、板樓街因失去了水的滋潤沒有了迷人風韻,北碼頭、南碼頭、東碼頭再也承載不起往來穿梭的帆影和浣衣聲。衛河與這座古老城市曾經“穿街過巷”的交情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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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衛河上的漕運(今新醫一附院西)

但衛河肯定聽到了這些肺腑之言。哪怕像世界上絕大多數中世紀偉大建構那樣湮沒在歲月的風塵之中,成為後人永遠的追憶與憑弔,它也始終沒有半點失敗感,只是側身改變了一下姿勢,把對大地的失望,轉換成對天空的敬畏。它在等待著,等待一個更加強有力的嶄新時代,那個時代不僅會給大運河帶來新生,也將給哺育多年的沿岸城鎮帶來史無前例的繁華和騰飛。

說真的,我們誰也沒有權力辜負衛河,歷史上,我們確實沾了這條河流很大的光,衛河身上所特有的那種剽悍與雄性,構成了古城人多少年來在與水的搏鬥中最壯烈最震撼人心的精神傳奇,同時也為後來的"豫北水城"之名,埋下了厚重的伏筆。大家知道,作為南北動脈永濟渠的重要一段,自隋煬帝開鑿導引以來,衛輝即為漕運要道,商貿重鎮,黃河南北的軍糧布匹等物資多經衛河運送京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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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運河小鎮沿澱城的小南門(今新醫一附院對過)

潞王藩衛後,壟斷了周邊9府25縣的食鹽專賣權,事兒弄得更大,鹽店碼頭便改為主要以裝卸食鹽為主。夏秋旺季,河運繁忙,高峰期鹽船多達近千隻,排成一字長蛇陣,加上車輛牲畜轉運各處,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一度"商賈雲集,一河漁火,琴聲十里,夜不罷市",享有北方"秦淮河″之美譽。可以說,漕運業的發達,鹽店街的興盛,極大的推動了當時衛輝府經濟的繁榮。

確切地說,鹽店街之靈氣直到清末仍絲毫末減,四座城門徹夜洞開,四合院裡飯館、旅棧、茶坊、酒肆、賭場應有盡有,東西大街一店一招,一鋪一幌,尤其那個鹽字,盡出名家之手,或筆力遒勁,或灑脫變形,禁不住惹人駐足仰目,口味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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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保存下來的沿澱東閣門

火車的汽笛聲就是這時候傳來的。衛河和鹽店街幾乎是同時聽到了。火車越馳越近,它噴吐的蒸汽讓衛河和鹽店街都看得目瞪口呆。

衛河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鹽店街也總是喜歡選擇沉默。儘管老街人心中的那根纜繩一直沒有斷,還繫著碼頭上那一彎溼漉漉的殘月,可渡口瘦了,浪花枯萎了,他們只能從吹過耳際的涼風中,去緬懷當年林立的桅杆、彩色的匾額,以及船伕口中那急促高亢的號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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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我仍不想讓我的這篇短文就這樣結束,它應該有一個光明的尾巴。但那恐怕要等到舊河道完全疏通以後了。我敢說,一旦有了活水,衛河身上那種野性的、無羈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原始狀態,仍能創造出天地間之至美,而且這種美是麗湖、東湖、大禹湖都無法比擬的,更是衛河滑縣段和浚縣段所望塵莫及的。申遺早成功幾天就嘚瑟了?笑到最後才算笑呢。

屆時,沿澱街繼續讓衛河水環抱著,但它已經不再是一條普通的老街了,而成了豫北地區最大的、既有"水韻"又有"書香″人文特色的"運河文化園區″,賦予這條老街新的生命和使命,讓它發出衛河好聲音,講出衛河好故事,用它將衛河境內文化亮點串起來,實現"一條河盡顯衛輝府文化之美″。

誰讓我們趕上了一個經濟、文化大繁榮的好時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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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紀九十年代中期,衛河被流放在荒郊野外,與這座古老城市曾經“穿街過巷”的交情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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