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豌豆花開

王生標

週末回家看望母親,臨近家門口,見到路邊的豌豆葉色碧綠如翠,花開正豔,特別引人注目。

豌豆的藤蔓經風吹高低起伏,豆花在綠葉間時隱時現,像許多隻蝴蝶在豌豆叢中追逐、嬉戲。走近觀察,鑲嵌於豌豆藤蔓上的花,有的潔白如玉像純情少女,有的粉嘟嘟、紫豔豔像淳樸善良的村姑。

觸景生情,腦海中有關豌豆的記憶逐漸清晰。

記得有一次傍晚,我放學後到生產隊的麥田邊割牛草。看到麥田裡的豌豆藤爭先恐後地附著在麥子上,有的順麥穗向上攀援;有的已經輕鬆地爬過麥穗的頂端;有的花開正豔;有的已經結出豆莢。一串串豌豆莢綠生生、嫩嬌嬌,在我的眼前晃動。不知是豌豆莢的誘惑所致,還是腹中飢腸轆轆的驅使,我摘下豌豆莢直接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細細品味,脆生生、甜津津,豆香濃郁讓人脣齒留香欲罷不能。臨回家時,我還摘了一點帶回家,與弟弟妹妹們分享。不料,晚上卻遭到父親的斥責、母親的抱怨,指責我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私自吃生產隊的豌豆。在那年代,私自侵佔生產隊的集體利益,是大逆不道的“破壞生產”行為。站在一旁的奶奶見狀,左右為難不知所措,讓我至今難以忘懷。

幾天後,奶奶特意從自留地裡,摘來一些豌豆莢給我們吃。剝出裡面的豌豆米圓滾滾、綠生生,放入嘴裡甘甜無比、香味撲鼻。隨著麥子漸漸成熟,豌豆米漸漸變老,生吃時豌豆味太重、口感也不好,奶奶將豌豆莢摘回家,豆米剝出來放入鍋裡煮粥,清香無比,豆米麵面的更讓人食慾大增。有時奶奶用針線將豌豆莢穿成串,放在粥鍋裡煮熟,稍微冷卻將豆莢一頭含在嘴裡,另外一頭用手輕輕一拽,“哧溜”聲中豆米盡留口中,吃起來更是幸福無比。

時光如白駒過隙,烈日似火烤著麥熟,催著豌豆老。麥收後,生產隊將混有豌豆的小麥分到各戶做口糧,要求將混在小麥裡的豌豆用人工方法挑出來,並根據挑出來的豌豆重量多少記工分論報酬。在當時,豌豆作為經濟作物,價格比小麥貴,生產隊將豌豆集中起來做粉絲,對外銷售增加集體收入。豌豆還是餵養耕牛的上等飼料,農忙季節耕牛整天勞累,生產隊長總會安排飼養員,給耕牛飼餵豌豆、黃豆等物,讓耕牛保持旺盛的精力。

挑豌豆時,將吃飯的小桌子一頭墊高,將混有豌豆的小麥,用瓢一瓢一瓢盛放到桌子高的一端,然後再用手將小麥、豌豆徐徐划動,豌豆便會順著小桌子上由木棍、板條等物設置的軌道,由高處向低處滾到地上的笆斗裡。剛開始,我們覺得幹這樣的活很有趣,姊妹們爭搶著幫助父母忙碌,可是時間長了便覺得枯燥無味,有時父母要求我們幫忙,我們卻東躲西藏逃之夭夭。

作為犒勞,生產隊也會按人頭分一些豌豆給群眾改善生活。

母親用豌豆在鐵鍋裡炒熟後,噴灑上鹽水,吃在嘴裡香噴噴鹹淡適中,吃稀飯時是上等的下飯菜餚。將幹豌豆用水浸泡後,上石磨拐成麵糊狀,再做成豌豆麵餅,吃在嘴裡口味獨特,讓我至今難忘。

來源:淮海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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