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屈明
一、小說的主題簡單，但意義重大
路遙的《人生》通過一個農村青年對改變命運的渴望和對愛情的抉擇，再現了當時社會背景下人們的生存和生活狀態。小說一出版，立刻引起了廣大青年的思考和共鳴，影響深遠。
《人生》是關於主人公高加林的命運和愛情的故事，其中最揪心的是加林的命運，最感人的是加林與巧珍的愛情。高加林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回村當了小學民辦教師，後來被村支書高明樓的兒子三星所頂替，只能回家種地。但他有文化、有才能、有抱負，不願再像父輩一樣在土地上勞作一輩子，窮苦一輩子。他想通過自己的知識和才能改變的命運，但城鄉二元體制阻止了他的夢想，農村戶口給不了他進入城市的機會。他除了不甘心，毫無辦法，只能和村裡所有人一樣辛苦勞作，掙那僅能養活自己的一點工分，看不到希望和盡頭。
馬佔勝揹著高加林剛轉業到地區勞動局的叔父高玉智，“走後門”把他變成城鎮戶口，當上縣委通訊幹事，他整個人都綻放了。努力學習，拼命工作，積極參與各種活動，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展現才華的機會。這辛苦和努力換來了領導和同事的肯定，也得到了高中同學黃亞萍的愛。正當高加林春風得意，準備大展宏圖的時候，亞萍前男友張克南的母親將他“走後門”的事向地縣紀委舉報，致使加林被清退回農村。這打擊比第一次民辦教師身份被頂替更加致命，他不但丟失了工作，還丟失了巧珍對他真摯的愛，被迫放棄了他和黃亞萍浪漫的情。殘酷的現實，使他回到了原點，從天上跌落到塵埃，就像是一場夢。
高加林有去更大平臺展示自己的能力，他渴望改變命運，用才能和努力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可現實卻無情地阻止了他的希望，他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年輕的高加林顯然還不瞭解這個世俗社會，急功近利和虛榮使他迷失了自我，也失去了巧珍對他無私真摯的愛。黃亞萍只熱衷沉迷於想象中的浪漫，骨子裡卻和他不是一路人。
二、加林的人生不再令人揪心，巧珍的愛情依然使人感動
高加林的困境是那時農村青年都面臨的問題，一個農村戶口的年輕人，除了考學之外，只能在土地上終生耕作，社會階層的隔離，使他們沒有任何出路。
可高加林處在上世紀80年左右，比起他的前輩是幸運的，隨著改革大潮的到來，高加林回到村裡，以他的聰明和能幹，可以成為《平凡的世界》中的孫少安或孫少平，《大江大河》中的雷東寶或楊巡。而不必再為失去高家村的那個民辦教師身份難過了，也不會像他的父輩一樣一輩子被捆綁在土地上，不能脫身，只能小心憋屈地生活著。今天的高加林們除考學以外，有了打工、經商、創業等多種選擇，這是社會的進步。
巧珍雖不識字，但卻有著金子般的心和菩薩一樣的心腸，她的人生理想就是要選擇一個有文化、精神方面豐富的人做自己的伴侶。她對加林懷著的一種敬仰和赤誠的愛，這不僅是因為高加林俊朗、聰明，而是“沒有念過書，但心裡喜歡有文化的人”，雖然她不能談論時事、文學、詩歌和外面的世界，但願意全身心的去愛一個能讓她瞭解這一切的人，在她的世界裡這個人就是高加林。為了加林，她可以不顧一切。黃亞萍給加林的愛是有條件設定的，而巧珍沒有。
巧珍最終沒能和加林走在一起，而是嫁給了善良老實能幹的莊稼人馬栓，其實這是一個合適的選擇。馬栓能對巧珍能做到“一輩子當牛做馬，也不能委屈了你，咱鄉里人能享的福，都要叫你享上。”，加林肯定做不到這些，他不會去考慮巧珍的感受，在利害面前是自私的。更重要的是遭受了挫折的高加林絕不會就此認輸，他還會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折騰，巧珍卻只能在孩子、丈夫、老人和田地裡轉圈，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他們，但這並不能抹平她與加林之間的文化鴻溝。雖然我們不忍心這個美麗善良的姑娘為了愛情，永遠那麼卑微的活著，但依然對純真善良的巧珍沒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而感到心痛難過。
《人生》是那個時代無數卡在城市與農村、理想與現實之間農村青年的人生縮影，它感動了無數的年輕讀者，撫慰了無數顆年輕的心。但路遙受時代所限，沒想到社會進步的如此之快，今天農村的高加林們已不再無路可走，雖然城鄉二元體制還沒有消除，但只要努力，不怕吃苦，回到村裡也能幹一番世事來的，完全不必為他們擔心難過。
《人生》的價值在於它告訴青年人對生活永遠不要放棄，努力總會有機會，也使青年人對社會有了新的認識，開始思考自己的人生。今天再看《人生》，高加林的個人奮鬥已不再像第一次看小說時那樣使人揪心，反而對他回村以後有更多的期待。倒是巧珍的質樸善良和她與加林真摯的愛情，如同信天游一樣依然使人唏噓，令人感動。
【作者簡介】屈明，大學文化，中學高級教師，喜愛寫作攝影，有多篇文章發表於國內網絡報刊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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