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打贏藍天保衛戰，煤改氣（電）悄然興起。

2017年2月17日，國家環保部、發改委、能源局、財政部以及華北各省政府政府，聯合下發《京津冀及周邊地區2017年大氣汙染防治工作方案》。

方案規定，要加強城中村、城鄉接合部和農村地區散煤治理，北京、天津、廊坊、保定等被劃定為“禁煤區”，

然而，誰都沒想到，在去年年底，以改善空氣質量為初衷的煤改氣（電）戰役，竟然演變成了一場冬日不暖的亂局。

由於工期太緊，許多地方未能按時完成煤改氣（電）施工，而很多完工的地區由於氣源緊張、供應不足，無法獲得供暖。

去年煤改氣（電）戰役碰壁，為政府今冬供暖決策提了個醒，部分地區開始採取靈活的煤改政策。

今天，筆者從一個北京周邊農村人的角度，談談自己生活中的煤改氣（電）。

身邊的煤改電

筆者出生在北京密雲的鄉村，老家屬於典型的城鄉結合部。

小時候家裡冬季取暖，主要依賴煙煤，一個冬天大概需要用煤兩噸左右。必須承認，這種方法既不環保，也不安全。

使用煙煤取暖，會排放大量二氧化碳、二氧化硫，還有灰渣，煙塵等，給大氣帶來不小的汙染。

很多煙煤質量低劣，燃燒時，會嚴重威脅人體安全，筆者就曾有過煤氣中毒的經歷。

2013年左右，為了改善地區空氣質量，北京開始有計劃地推進“煤改電”。位於北部山區的我家，實行煤改電還是在2015年左右。

2013年以後就有傳言，之後幾年會禁止燒煙煤，所以那幾個冬天裡，賣煤的商販稀稀落落。2015年以後，村民改燒清潔煤。

到了2017年，北京開始實行最大規模煤改政策，有700萬戶村民實現了煤改電，我的老家也在列。

絕大部分家庭，冬季取暖做飯都不再用煤。伴之而來的，是生活支出的增加。

用煤的時候，一個冬天的成本大概是800左右，而目前冬季一個月的電費，基本在600左右。一個冬天下來，生活成本增加了1000左右。

儘管有階梯電價、分時電價的存在，但是在凡事都用電的狀況下，生活成本還是猛漲。

房屋改善

曾有專家提出，花巨資禁煤和煤改電之前，更應先提高農民房屋的節能保溫性。

的確，農民房子還四處漏風的時候，他們只能燒得起煤，政策應該是減少煤耗，使用優質煤，提高房子保溫性能。一味推進煤改，本末倒置。

我老家就是如此。在進行煤改電之前，很多老舊房屋在國家的補貼下，都進行了翻新、重建，大大提高了保暖能力，給煤改政策鋪平了道路。

在我老家，很多房屋都有相當長的歷史。紙糊的窗戶、滲水的後牆、漏水的屋頂。不是在農村長大的人，難以居住。

家裡人有時調侃，冬天需要去外面取暖。

在這種房屋中煤改電，既無法保證保暖效果，也很難降低電耗，有悖初衷。

房屋稍有滲水，牆體就會龜裂，會進一步降低房屋的保暖效果。

相當一部分老舊房屋裡，居住著年紀較長的老人，不太喜歡變化。如果房屋改造補貼不到位，計劃不完善，對於之後的煤改電推行等政策，難上加難。

所以推行煤改電，先應改善農村房屋居住條件，這是重中之重。

節能炕

還有一個爭論，值得關注，就是有關是否拆炕的問題。

今年北京平原地區有部分農村實行了拆炕，北方山區仍以節能炕為主。

目前，我家也在用節能炕。節能炕是以秸稈、雜草等作為燃料，比起以前的火炕要節省燃料得多，但是同樣也會有一定程度的汙染。

去年，曾有要拆除節能炕，改用空調的傳聞，很多農村老人無法接受，到縣裡反映，最後不了了之。

的確，老人不僅僅觀念上無法接受，他們睡了大半輩子炕，突然開始睡床、吹空調，身體也不習慣。

據說，拆除節能炕的補貼為1000元，考慮到今後空調的購置和電耗，這個補貼不算多。我周圍很多人，對於拆除節能炕的政策，或多或少都有些牴觸。

今年，北京頒佈了《北京市2018年能源工作要點》，將會開展山區村莊“煤改清潔能源”工作試點，基本實現全市平原地區無煤化。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在相對貧窮的北部山區，民生可能成為阻礙煤改政策推進的最大問題。

畢竟，在寒冬裡，我們不僅需要一個藍天，更需要一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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