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亦正亦邪的明武宗

朱厚照(1491年10月27日-1521年4月20日),即明武宗(1505年—1521年在位),明朝第十位皇帝,是明孝宗朱祐樘和張皇后的長子,在位期間年號正德。

朱厚照從小機智聰穎,喜歡騎射。 即位後史書上出現兩極評價,一方說他處事剛毅果斷,批答奏章,決定國家重大事件。彈指之間誅劉瑾,平安化王之亂、寧王之亂,大敗蒙古小王子,且多次賑災免賦。而且,他在位時臣下仍有不少賢才,也從側面反映出這位帝王治下總體上仍有可稱道之處。應州大捷大敗韃靼軍,立下了一戰功。在應州一戰中與普通士兵同吃同住,甚至還親手殺敵一人,極大地鼓舞了明軍士氣。所以說他又是一個好的將領。

另一方面說他為政期間荒淫無道,國力衰微,一生貪杯、尚武、無賴,喜好玩樂。很多人認為他荒淫暴戾,怪誕無恥,是少見的無道昏君。但武宗雖嬉遊玩樂,卻也有抵禦邊寇之功,大事上從不怠慢。

然而通過近些年來歷史學界的研究,歷史學家對此頗有分歧,人們對武宗的認識有所改變,武宗只不過只是喜歡玩樂,有人認為他追求個性解放,追求自由平等,為人卻又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是極具個性色彩的人。從其所指揮的應州大捷來看也算是一位有真才實學的皇帝。

正德十六年(1521年)三月,明武宗朱厚照駕崩於豹房,享年三十一歲,在位十六年,廟號武宗,諡號“承天達道英肅睿哲昭德顯功弘文思孝毅皇帝”,葬於康陵。

朱厚照生母為張皇后,兩歲時即被立為皇太子。由於明孝宗一生只寵愛張皇后,而張皇后只為其生了兩個兒子,次子朱厚煒早夭,因此武宗自小就被視為掌上明珠,而且少年的武宗非常聰明,老師教他的東西總是能很快學會,按理說他應該成為一個很好的皇帝,但是周圍的太監,毀了這個聰明的孩子。

東宮隨侍太監中以劉瑾為首的八個太監馬永成、高鳳、羅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張永稱為“八黨”,後又號作“八虎”。他們橫行無忌,利用皇帝的寵愛,肆行排擊反對他們的大臣,朝中內閣只有李東陽與焦芳二人。為討武宗歡樂,每天都進獻鷹犬、歌舞、角抵等戲,當時的東宮被人們戲稱為“百戲場”。年幼的武宗不能抵禦這些東西的誘惑,於是沉溺其中。後來讓人修建豹房,整日沉溺於女色,而且武宗在豹房的寵嬖中有為數不少的孌童,學業和政事當然也就荒廢了。

弘治十八年(1505年),15歲的武宗即位,次年改元為正德元年(1506年),開始了他的帝王生涯。四月,英國公張懋在上奏中開始提及:“仰惟皇上嗣位以來,日御經筵,躬親庶政,天下喁喁望治。邇者忽聞宴聞之際,留心騎射,甚至群小雜沓,經出掖門,遊觀園囿,縱情逸樂,臣等聞之,不勝驚懼。”即位剛四個月,武宗就開始微服出宮,自覓淫樂,故張懋等切言諫止。吏科給事中胡煜也對武宗不重視學習、玩物喪志的行為提出規諫,他說:“君值英妙之年,正力學之時,但儒師日講之時,課業未畢就有鴻鵠之思,几席研讀未幾,忽生逸樂之想。”他提醒武宗,身為帝王,一念之不純,一動之失中,都會產生極大影響。他勸武宗應滅宴安愉佚之志,正心以視朝廷,力圖天下之治。當時武宗好騎射,常微服出宮遊獵。兵科給事中湯一漠,力勸不從。大學士劉健於六月上疏指出:“陛下近日以來,視朝太遲,免朝太多,奏事漸晚,遊戲漸廣。”可見武宗在正德元年六月,已經沉溺於逸樂,怠荒於朝政了。當時顧命大臣劉健進諫要求武宗做到以下幾點:一、無單騎馳驅,出入宮禁;二、無頻幸監局(內官太監辦事機構),泛舟海子(京郊遊覽勝地之一);三、無事鷹犬彈射;四、無納辦侍進獻飲膳。但在劉瑾的引導下,武宗玩得越來越離譜。先是在宮中模仿街市的樣子建了許多店鋪,讓太監扮做老闆、百姓,武宗則扮做富商,在其中取樂。又覺得不過癮,於是又模仿妓院,讓許多宮女扮做粉頭,武宗挨家進去聽曲、淫樂,後宮搞得烏煙瘴氣,急壞了當朝的大臣們,由於弘治時期政治還算清明,給武宗留下了一套非常剛正廉潔的大臣班子,這些人不顧身家性命,聯名上書請求嚴懲八虎,武宗剛剛即位,還缺乏駕馭群臣的能力,見到如此聲勢浩大的進諫,有些支持不住,想與群臣妥協,除掉八虎,但就在這時,劉瑾在皇帝面前哭訴使武宗心又軟了下來,第二天他懲治了首先進諫的大臣,內閣成員謝遷、劉健以告老還鄉相威脅,但是被武宗欣然批准,群臣失去了領頭人,只好做罷。

“八虎”在戰勝了群臣之後,氣焰更加囂張,擅權跋扈。劉瑾又建立了豹房,裡面藏有許多樂戶、美女供武宗日夜作樂,武宗更加肆無忌憚,劉瑾也靠著武宗的寵幸權傾朝野,但是他忽略了太監內部的爭權奪勢,最終,大太監劉瑾死於了另一個太監張永之手。劉瑾死後,後宮並沒有安定下來,又先後出了佞臣錢寧、江彬。

正德九年(1514年)正月,乾清宮因玩燈而失火,武宗正去豹房,回顧火光沖天,竟然戲笑著說好一棚大焰火。他不滿足於在京城玩樂,於是他置國政於不顧,帶著江彬等人到處尋花問柳。他經常在夜間闖入百姓家逼令女子作陪,遇到中意的,還要帶回宮去,使得百姓怨聲載道。永平知府毛思義,貼出安民告示,說今後凡是沒有官府文書,誰敢妄稱皇上駕到,藉故擾害百姓的,一律嚴懲不貸。這竟觸怒了武宗,下令將毛思義逮捕下獄。一次武宗來到一個小店,看上了老闆的妹妹鳳兒,於是就納鳳兒為妃,並封鳳兒的哥哥做官。誰知鳳兒福薄,在返京途中就死了,武宗非常悲痛。但不久之後,他又看上了一個樂工(當時的職業演員)劉氏,於是又納劉氏為妃,而且對劉氏寵愛至極,後宮都將劉氏稱為劉娘娘。

明武宗即位後廢除尚寢官和文書房的內官,以減少對他行動的限制。經筵日講他更是以各種藉口逃脫,沒聽幾次。後來連早朝也不願上了,為後來世宗、神宗的長期罷朝開了先河。諸位大臣輪番上奏,甚至以請辭相威脅,但皇帝依舊我行我素,大臣們也無可奈何,到了後來,只要朱厚照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大臣們乾脆不再管他。

武宗想打破加在他身上的某些禁錮,想按照自己的真實想法辦事,即使這違背了歷朝祖訓、社會習慣,也在所不惜。很難想像,武宗一點也不留戀象徵權力和地位的紫禁城,而喜歡自己營建的兩個小天地——豹房和在宣府的鎮國府。對前者,他從正德二年(1507年)入住一直到正德十五年(1520年)駕崩,都住在那裡;而對後者,他則親切地稱為“家裡”。

武宗曾以各種方法蒐羅男寵,他從宮裡的太監中鱗選孌童作貼身隨從,當然也與他們進行性娛樂活動:武宗初年,選內臣俊美者以充寵幸,名曰“老兒當”,猶雲等輩也。時皆用年少者,而曰老兒,蓋反言之。當然武宗漁色的對象決不限於內臣,他在外出遊幸活動中亦四處蒐羅孌童:武宗南幸,至楊文襄家,有歌童侍焉。上悅其白皙,問何名,曰楊芝。賜名曰“羊脂玉”,命從駕北上。先是上出宣府,有歌者亦為上所喜。問其名,左右以“頭上白”為對,蓋本代府院中樂部,鎮守太監借來供應者,故有此諢名。上笑曰:“頭既白,不知腰間亦白乎?”逮上起,諸大璫遂閹之。蓋慮聖意或欲呼入內廷,故有此問。

一些無賴士人為了投武宗之所好,競相呈獻男色希寵,《萬曆野獲編》卷二一曰:“兵部尚書王瓊頭戴罛刺褻衣,潛入豹房,與上通宵狎飲。原任禮部主事楊循吉,用伶人臧賢薦,侍上於金陵行在,應制撰雜劇詞曲,至與諸優並列。”

明武宗不顧朝臣的極力反對而沉湎於玩樂,主要是因為受到了“八虎”的蠱惑。“八虎”是指八個太監,包括劉瑾、張永、馬永成、高鳳等人,其中以劉瑾為首。劉瑾為人陰險狡猾,想方設法鼓動武宗玩樂,每天進奉鷹犬狐兔,還偷偷帶武宗出去逛,哄著武宗高興,因此很受武宗的寵信,並逐漸掌握了大權,總以各種名義逼迫別人向他進貢,沒有錢財禮品的,就會立刻被他逼死,朝廷中無人不恨,無人不怕,卻又只好順從,人稱“立地皇帝”。

正德三年(1508年),武宗的心思已是禁城的高牆所擋不住了。他離開了禁城,住進了皇城西北的豹房新宅。豹房並非是武宗的創建,是貴族豢養虎豹等猛獸以供玩樂的地方,朱厚照的豹房新宅始修於正德二年,至正德七年共添造房屋200餘間,耗銀24萬餘兩。其實豹房新宅並非養豹之所,又非一般意義上單純遊幸的離宮,實為武宗居住和處理朝政之地,有人就認為是當時的政治中心和軍事總部。豹房新宅多構密室,有如迷宮,又建有妓院、校場、佛寺,甚至養了許多動物,武宗曾買來大量猛獸試驗,發現豹子最為凶猛,因此多養豹子。武宗每日廣招樂妓承應,荒淫無度。正德九年正月十六日,宮中元宵節放煙花,不慎失火,殃及宮中重地乾清宮。乾清宮是內廷三殿之首,象徵著皇帝的權力和尊貴的地位。武宗見火起,下令撲救,跑到了豹房回頭對左右說:“好一棚大煙火啊。”

武宗在宮廷中日為“嬖佞盤結左右”,他慷慨地封男寵為“義子”,賜姓朱,為他們起造豪華府第,允許他們參與政治活動,甚至掌握軍權。其“義子”錢寧、江彬等氣焰都很囂張,恃寵干預朝政,權勢炙手可熱。在這些男寵中,江彬、許泰都以勇武善戰見賞於武宗,以至武宗與之“出入豹房,同臥起”,愛幸有加。

錢寧,因幼時被賣與太監錢能而改姓錢。狡詰猾巧,善射,深為尚武的武宗所喜歡。豹房新宅的建設,錢寧出力甚多。據說武宗在豹房常醉枕錢寧而臥,百官候朝久不得見,只要看到錢寧懶散地出來,就知道皇帝也快出來了。江彬,本是名邊將,驍勇異常。在鎮壓劉六、劉七起義時,身中三箭,其中一箭更是射中面門,但他毫無懼意,拔之再戰。因軍功覲見時,他於御前大談兵法,深合武宗意,遂被留在身邊。有一次,武宗在豹房內戲耍老虎。誰知平日溫順的老虎突然性情大發,直撲武宗。武宗忙呼身旁的錢寧救駕,錢寧畏懼不前,倒是江彬及時將老虎制服。武宗雖然嘴上逞能說“吾自足辦,安用爾”,心裡卻十分感激。此後,江彬逐漸取代錢寧而得寵。江彬推薦萬全都指揮李琮、陝西都指揮神周有勇略,並召侍豹房,同樣賜他們國姓,收為義兒。

正德五年(1510)六月,武宗自稱“大慶法王西天覺道圓明自在大定慧佛”,讓有司鑄印。正德七年(1512),武宗賜義子一百二十七人,皆姓朱;旋又增建豹房。

武宗更是毀京城中豹房西側的鳴玉、積慶二坊(今廠橋、西四地區)民居,大肆營建“義子府”,供江彬等人居住。江彬深恐錢寧害己,遂向武宗吹噓邊軍如何英武善戰,引誘武宗將邊軍與京軍互調,藉以自固。明朝祖制,邊軍、京軍不許互調。因為如果邊軍弱,蒙古就會入侵;京軍弱,邊軍就會成為禍患,這是為加強皇權著想的制度。武宗不顧大臣的激烈反對,打破祖制調邊軍入京,設東、西官廳,由江彬、許泰統帥。不僅如此,江彬更是鼓動武宗離開京城到西北遊幸。這對於一向以雄武自居的武宗頗有吸引力,因為他一直夢想著能在廣闊的草原上一展雄姿,開創不世之業。江彬還告訴他那裡多美婦,自然更增加了武宗的興致。正德十二年(1517年),武宗一行浩浩蕩蕩來到宣府,營建“鎮國府”。併為自己更名朱壽,後來自己又加封為“鎮國公”,令兵部存檔,戶部發餉。亙古以來,還沒有哪個皇帝自降身份又為自己稱臣的,真是視國事朝政為兒戲。《明史·武宗本紀》就說他“然耽樂嬉遊,暱近群小,至自署官號,冠履之分蕩然矣”。

武宗非常喜歡宣府的鎮國府,甚至稱那裡為“家裡”。正德十三年(1518年)立春,武宗在宣府,照例要舉行迎春儀式。以往的迎春儀式中,用竹木紮成架子,上面排放些吉祥圖案,進獻給皇帝,謂之“進春”。這一次,武宗親自設計迎春儀式,花樣百出。武宗命人準備了數十輛馬車,上面滿載婦女與和尚。行進之時,婦女手中的綵球就和和尚的光頭相互撞擊,綵球紛紛落下。這次迎春儀式,武宗始終興高采烈,對自己的傑作甚感得意。

在江彬的鼓動下,武宗下令大肆修繕鎮國府,並將豹房內珍寶、婦女運來,填充鎮國府,似乎有常駐宣府的意思。武宗之所以有此打算,是與他尚武、想立邊功密不可分的。宣府,是北邊重要的軍鎮,也是抵禦蒙古軍隊入侵的第一道防線。武宗在內心裡仰慕太祖朱元璋和成祖朱棣的武功,盼望著自己也能像他們一樣立下赫赫軍功。而且,在宣府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再也不用聽大臣們喋喋不休的勸諫。他下令大臣一律不許來宣府,只有豹房的親隨可以隨時出入。

正德十二年十月(1517年),蒙古王子伯顏叩關來襲。朱厚照大為興奮,火速回京佈置親征。其時距土木堡之變不到七十年,朝臣聽到“親征”二字不禁神經過敏。於是又是一輪的規勸、教訓,甚至威脅,但朱厚照決不願意放過這次實戰機會,終以“大將軍朱壽”的名義統兵出戰。作為懲罰,他不給任何一個文官隨駕的榮幸。

雙方大戰幾天,朱厚照親臨前線同敵人戰鬥,據說還親手斬敵一人,不過也險象叢生,“乘輿幾陷”。朱厚照親自指揮的這場戰鬥,取得了殺敵十六名,己方傷五百六十三人、亡二十五人的戰績,這當然也算得上一次勝利,因為韃靼軍終於被打退了。

正德十四年(1519)六月十四日,久懷異志、陰謀作亂的江西寧王朱宸濠殺死朝廷命官,率眾起兵作亂。朱厚照找到藉口,再次御駕親征。為圖個耳根清淨,下旨“再言之,極刑”。群臣已經領教了皇帝的執拗,自己也精疲力竭,只好隨他去了。

同年八月二十二日,朱厚照率領大軍從北京出發。按慣例出師是不能帶內眷的,朱厚照和他寵愛的劉娘娘相約在潞河會面。劉娘娘相贈一簪,以為信物——如此看來,這皇帝老爺確實有點兒浪漫。孰料朱厚照縱馬過盧溝橋時把簪子顛掉了,遂按兵不行,大索三日不得。如此領兵,簡直是兒戲。

八月二十六日後,大軍走到涿州,卻傳來了再壞不過的消息——南贛巡撫王陽明絲毫不懂得體察聖意,居然不等朝廷降旨就率軍征討,三下五去二就把不爭氣的寧王活捉。厚照聞報跌足不已。叛賊已平,還親什麼徵呀?但朱厚照自有他的鬼聰明,他隱匿捷報,繼續南行。軍至臨清,依約派中使去接劉娘娘,但劉美人不見信簪,辭謝說:“不見簪,不信,不敢赴。”武宗見美人心切,沒有辦法,便獨自乘舸晝夜兼行,親自迎接美人。

十二月一日,武宗抵達揚州府。第二天,武宗率領數人騎馬在府城西打獵,從此,天天出去打獵。眾臣進諫無效,便請劉美人出面,終於勸住了好玩成性的皇帝。十二月十八日,明武宗親自前往妓院檢閱各位妓女,一時花粉價格暴漲,妓女身價倍增。

這一鬧足足八個多月。王陽明早在六個月前就把寧王押到了南京,苦求皇上受俘,朱厚照一概不準。最後王陽明終於福至心靈,重新報捷說所有功勞全是大將軍朱壽先生的,靠他老人家的威德和方略,以及他身邊的一干功臣,才能迅速平亂,自己親冒矢石、大戰鄱陽的事蹟自然一字不提。這一本遞進去,旋即准奏。

受俘之後,朱厚照總算勉強同意北返。走了一陣子,又突發奇想:要把寧王放回去再作亂,由自己親手擒回。臣下聞之如五雷轟頂,勸諫的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回程路上,武宗遊鎮江,登金山,自瓜洲過長江。正德十五年九月,經清江浦,武宗見水上風景優美,魚翔淺底,頓起漁夫之興,便自駕小船捕魚玩耍。結果,提網時見魚多,武宗大樂,盡力拖拉,使船體失去平衡,他本人也跌落水中。明武宗在北京長大,不懂游水,入水後手忙腳亂,一陣亂撲騰,親侍們雖然把他救起,但水嗆入肺,加之惶恐驚悸,身體便每況愈下了。也可能他是受驚之後,加上秋日著涼,引發了肺炎。

正德十六年(1521年)正月,武宗一行才回到北京。正月十四日,武宗仍舊強撐,在南郊主持大祀禮。行初獻禮時,武宗皇帝下拜天地,忽然口吐鮮血,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大禮不得不終止。三月,武宗已處於彌留狀態,他對司禮監太監說:“朕疾不可為矣。其以朕意達皇太后,天下事重,與閣臣審處之。前事皆由朕誤,非汝曹所能預也。”言畢崩駕於豹房,時年三十一歲。

武宗雖然不入大內,但是仍時常上朝聽政,批答奏章,決定國家重大事件。不願上朝時,就通過司禮監傳達自己的聖旨,命內閣執行。即使他遠在宣府的時候,還是特別強調雖然大臣不許前來,但奏章要一件也不許少地送到宣府。

正德十二年(1517年)十月,武宗終於盼到了一顯身手的機會。在得知蒙古小王子部寇關來襲,武宗非常高興,親自佈置,希望同小王子大戰一場,即“應州之戰”。這場戰鬥十分激烈,明軍一度被蒙古軍分割包圍。武宗見狀親自率領一軍援救,才使得明軍解圍。雙方大小百餘戰,期間武宗與普通士兵同吃同住,甚至還親手殺敵一人,極大地鼓舞了明軍士氣。最後,小王子自度難以取勝,引兵西去,明軍取得了一場難得的勝利,史稱“應州大捷”。想明英宗當年率20萬大軍卻在“土木堡之變”中成了蒙古軍的俘虜,而此次武宗率五六萬人抗擊四五萬蒙古軍取得了軍事上的勝利,此後蒙古兵長時間內不敢內犯便是這次戰鬥的直接結果。而且在這場戰鬥中,武宗親為指揮佈置,戰術正確,指揮得法,體現了較高的軍事指揮才能。應州之役,成為武宗一生中最為光彩的時刻。

關於應州之戰,另有說法,《武宗實錄》載:“蒙古軍隊陣亡十六人,明軍陣亡五十二人(存在很大爭議)。”對於明武宗而言這不算是光彩的時刻。史官不敢明言武宗之虛,但是後人可以輕易推測真相。也可能為文言文中分數表示法,如“十六七”在文言文中指十分之六七。

正德帝喜好宗教靈異、怪力亂神。終日與來自西域、回回、蒙古、烏斯藏(西藏)、朝鮮半島的異域法師、番僧相伴。 [10]

正德帝也學藏傳佛教,精通佛教經典和梵語,史載“佛經、梵語無不通曉”,更曾大興土木建造寺院,寵信重用星吉班丹,羅竹班卓、喇嘛乩竹,三竹拾刺等藏僧,甚至自稱為“大慶法王西覺道圓明自在大定豐盛佛”,命禮部為之鑄造金印,兼給浩命,並以皇帝和大慶法王的雙重名義簽署詔浩救令。

正德年間,葡屬印度總督阿方索·德·阿爾布克爾克多次派探險隊與中國接觸。正德帝曾親自接見的皮萊資(ToméPires),是第一位得到中國皇帝接見的葡萄牙使者。

武宗雖是荒唐,但在大事上一點也不糊塗。武宗處事剛毅果斷,彈指之間誅劉瑾,平安化王、寧王之叛,大敗蒙古王子,且多次賑災免賦,這些都是正德年間大事。而且,他在位時臣下仍有不少賢才,也從側面反映出這位帝王治下總體上仍有可稱道之處。

《明史》贊曰:明自正統以來,國勢浸弱。毅皇手除逆瑾,躬御邊寇,奮然欲以武功自雄。然耽樂嬉遊,暱近群小,至自署官號,冠履之分蕩然矣。猶幸用人之柄躬自操持,而秉鈞諸臣補苴匡救,是以朝綱紊亂,而不底於危亡。假使承孝宗之遺澤,制節謹度,有中主之操,則國泰而名完,豈至重後人之訾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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