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鎖山頭山鎖霧

米粉 二胡 蟋蟀 李繼明 2019-07-13

霧是什麼?霧不是雲嗎?霧是雲?霧應該不是雲,或者是呢?不是很確定啊!霧麼,就是那種接地氣的雲,霧升高了;也就是雲,雲降低了,也就是霧。

雲和天在一起的時候,天特別的藍,霧和地在一起的時候,地非常的綠,綠到了霧的露水邊上。到底是什麼把霧的顏色染白,我想知道答案。

哦,是的,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就是霧和雲的交界處,是一條長長的漢白玉般的帶子。那帶子是雲啊!那帶子是霧啊!我沒有說美,是因為我發現那地方真的美,我應該說出美的,卻沒有說出來,我感到可惜。

有一隻小巧的鳥兒,從中間穿過,它應該叫的,卻沒有叫,後來它還是唱了一首動聽的歌謠。我沒有聽懂歌謠到底是什麼意思,但鳥兒的情緒我是感應到了,它也喜歡雲,喜歡霧。在霧裡唱歌,並不費勁,霧就著青草為鳥兒衝了一杯露水,喝了,嗓子就不疼了。

鳥兒起得這麼早,是因為想喝露水做的茶,喝了提神,喝了爽心。綠茶本來會影響睡眠的,卻沒有。

秋天在哪裡,什麼?秋天在哪裡?不知道啊!只聽說過春天在哪裡,真沒聽說過秋天在哪裡?秋天就是雲變成霧的季節,還用問在哪裡麼?只要你到山的腰上去找雲,找到的卻是霧,那就是秋天。

秋天還在金黃的稻穗裡,還在飽滿的玉米粒裡,反反覆覆的,反反覆覆的吟唱,吟唱出一首首歌,那歌就是蟋蟀翅膀底下的提琴聲。提琴原本是西洋的樂器,二胡原本是大漠的寄託,卻也不約而同的拉出嗚咽的曲調。

霧鎖山頭山鎖霧

二胡奪人心魄的聲音本來就是天生的同情心,加上一雙巧手掬了飽滿的情,掬了飽滿的霧,撕扯著那滔滔不絕的念想,直到你看到碧綠的草地。

那樣靜靜地白,那樣靜靜地綠,間或有些沒有著色的淡然,也就有甜甜的笑。哦,那笑,是眉毛這樣彎過去,是眉毛這樣彎過去的笑。

眉毛彎到了該彎的地方,眉毛彎到了該彎的地方,就舒展了,笑意順著眉毛舒展的地方,滑落到臉頰,又從臉頰一漾一漾的漾到嘴角,如精靈般的俏皮起來。

眼神隨著精靈的挪移,挪到了邊上,邊上恰好有一縷縷薄薄的輕紗,輕紗就是霧做的,我想說很美很美,卻因為輕紗太美,忘記說了,實在抱歉。

要是霧不從山腳一直繞過山路,就一陣陣的從山路進了山窩窩裡,霧窩在那裡不走了。

要不是我餓了,我哪裡會想起這窩著的霧非常像一碗放了蔥花的米粉。這碗米粉肯定是手工製作的,裡邊的厚度是那麼綿軟,有了厚度的米粉最有米漿的味道,擁有了米漿味道的米粉老遠老遠都聞得到。聞到了,就想放一格子微黃的豆腐乳,酸卻不太辣的味道才是正宗。

霧鎖山頭山鎖霧

霧追隨著晚秋,來到初冬,初冬,霧開始濃厚,濃厚得化不開,把太陽包裹得結結實實,直到過午,才放出太陽來透透氣。

太陽總是遲到,太陽總是早退,也不知道是誰管理太陽的考勤,偏偏在霧做的被子裡睡大覺,睡得鬧鈴響了多少遍都不知道,睡得公雞都分不清打鳴為什麼不見效。公雞以為自己在黑暗裡睜著眼睛就能夠把霧叫開,直到天亮了,霧還在,直到中午了,霧還在。

早退的太陽,就是霧的同謀者,或者霧是早退的太陽的同謀者,都用自己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小把戲。冬天是漸漸地拉下水銀柱上的水銀,你不得不用毛衣來讀懂水銀柱的數字,那一組組數字,把霧壓得更加濃重,濃重到了霧裡都滴水了,大滴大滴的水,從霧裡掉下,掉到地底下,早就找不到蟋蟀的小提琴了。

如果二胡還在,在水銀柱慢慢拉下帷幕的季節裡,就要開始演奏悽婉的《梁祝》。

霧鎖山頭山鎖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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