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冬 | 人生就像打牌,摸到什麼牌你不能定 ,怎麼打還是有技巧的

樑冬 莊子 喜馬拉雅山 自在睡覺 2019-04-22
“ 子祀、子輿、子犁、子來四人相與語曰:"孰能以旡為首,以生為脊,以死為尻,孰知死生存亡之一體者,吾與之友矣。"四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遂相與為友。俄而子輿有病,子祀往問之。曰:"偉哉夫造物者,將以予為此拘拘也!曲僂發背,上有五管,頤隱於齊,肩高於頂,句贅指天。"陰陽之氣有沴,其心閒而旡事,跰而鑑於井,曰:"嗟乎!夫造物者又將以予為此拘拘也。"子祀曰:"女惡之乎?"曰:"亡,予何惡!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為雞,予因以求時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為彈,予因以求鴞炙;浸假而化予之尻以為輪,以神為馬,予因以乘之,豈更駕哉!且夫得者,時也;失者,順也。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謂縣解也。而不能自解者,物有結之。且夫物不勝天久矣,吾又何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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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驚動即將變化的人

從莊子的口裡,我們可以得知子祀、子輿、子犁和子來是好友,四個人的故事是關於生老病死的。曾經有位朋友說,其實人生在世,除了生老病死,其他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想想也是。

所以,莊子把他們四個人設計在這樣的情景當中。

有一次,子來生病了,喘氣急促,看樣子快不行了。他的妻子和兒女都為他啼哭。子犁去探望他,並對子來的家屬說:“各位一邊兒去,不要驚動即將變化的人。”——他認為子來正處在生命變化的一個關鍵口上。佛家也常常說,在親人要離去之前,不要哭泣,不要驚動他,讓他的靈魂能夠以一種安詳的狀態離開。

原來,道家也是這樣認為的。

子犁靠著門對子來說:“好偉大的造化呀!你又要被幻化成什麼樣的東西呢?他們要把你送到哪兒去呢?你會重新經過分子、原子的組合,成為一個老鼠的肝嗎?你會幻化成一個小蟲子的臂膀嗎?”

天地間構成所有事物的,無非是物質、能量和信息。最基礎的物質可以小到夸克,最基本的能量單元可以是焦耳,最基本的信息單元可以是比特。總之,世間萬物都是由最基本的物質、能量和信息以不同的方式組合而來。

子犁就在觀察他的好朋友,怎樣從人分解以後,是不是要重新以一種新的方式,組合成老鼠的肝,或小蟲子的左膀右臂。

當時,子來在床頭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快不行了,然後他就和來探望他的好朋友子犁分享此時此刻的感受。

子來說:“兒子對於父母,無論東西南北都要聽從吩咐。自然就像人的父母一樣,如果自然需要我子來走的話,那也是很正常的。它給了我形體,用‘生’這件事情啟動了我的一個遊戲程序,讓我年輕的時候勤勞工作,又啟動了一個老年程序讓我清閒,然後再用一個over程序讓我安息。假如現在有一個鐵匠正在打造一個金屬的器物,比如打造一個鐵褲衩,結果那個鐵褲衩突然從爐子裡跳出來說‘不,我不要被打造成一個鐵褲衩,我要被打造成一把莫邪寶劍’。你覺得鐵匠會怎麼看這個鐵褲衩?“

鐵匠一定認為,這個鐵褲衩瘋了吧,妖孽吧,讓你做鐵褲衩,自然有鐵褲衩的用處。

總之,那個非要做寶劍不可的鐵褲衩,一定會被鐵匠認為是不祥之物。對於一個鐵器來說,它的造物主——鐵匠,可以把它扔出去再重新熔化。如果你是一個鐵匠,你也會這樣想吧:你不想做鐵褲衩,我就把你做成一個鐵茅坑……

現在,我們有機會被造物主在這段遊戲當中弄成了一個人。如果我們在面對變化的時候堅持說:“不,我現在不,我還要做人,我不要去做這個或那個。”這在造物主眼中,不是太可笑了嗎?

“我們可以把天地當作熔爐,把造化看作鐵匠,又如何不可以呢?”子來說完這番話,“成然寐,蘧然覺”——舒舒服服而心滿意足地入睡了,一會兒又自在地醒來了。

關於這段,愛新覺羅·毓鋆老師的註解是“窹寐自若不以死生累心”。快死之前,仍然不以“生死”讓自己焦慮,想睡就睡,想醒就醒。或者在沒死之前,該醒來就醒來。這段故事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一點點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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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那天在喜馬拉雅FM的一場關於“孤獨”的發佈會。喜馬拉雅FM的總裁餘建軍講到他的一次關於“孤獨”的體驗。他家裡的一位長者去世了,他在夜裡開著車,披星戴月,趕回老家,外面大雨滂沱,車裡的他也哭成淚人。平常聊天的時候,我覺得老餘是一個永遠都很勤奮工作的理工男。但是,那天他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很感慨。

這讓我想起佛陀的父親就是怕讓佛陀看見生老病死,所以製造了一個全新的、祥和愉快的環境。但是,佛陀仍然在不經意間,看到了人世間的生離死別和各種病痛,突然生起了一種想要理解生死的心。

當你突然開始意識到“生死”這個問題的時候,就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存在於世界上。

我隱隱地覺得,一個新的時代正在來臨。對於中國來說,會有越來越多人需要去思考過往大部分時候不怎麼去思考的問題。

當一個社會慢慢變得成熟,越發老齡化時,當一個社會基本的穿衣吃飯問題解決以後,人們自然會重新思考這些最樸素的問題——我是否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甚至我可以控制自己的生死。

尤其是,當今科學技術那麼發達。據我所知,一些科技達人對未來充滿信心,相信大概再堅持十五到二十五年,人類就有可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比如,可以通過上傳和下載自己的靈魂版本,得以永生,或者通過某類基本檢測技術、生物技術,讓自己長生久世。但是也有另外一些人,他們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真正掌握自己的生命。那麼,他們能夠想象自己是被造物主設計成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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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問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我們到底該如何處理業力和願力?我們應該通過自己心智模式的改變和後天的努力,甚至改變自己的意識模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還是遵從造化的原則,按遊戲規則玩,好好地玩?”

宗薩蔣揚欽哲仁波切給我打了一個很好的比方,他說:“人生就跟打牌是一樣的。一個人抓到一手牌,這手牌是沒得變的,但你仍然可以通過有些時候虛張聲勢、有些時候沉靜觀察,來把牌打好。如果摸到一把實在很爛的牌,可能還是會輸,不過你會輸得比較不那麼難看。如果摸到一把很好的牌,閉著眼睛打也能贏,但你不認真打的話,也會以很奇怪的方式輸。”

我覺得這個比方特別好,就是不管牌好牌爛,你都要很認真地、儘可能地打好。這中間有一個概率問題,如果你不努力的話,無論牌好牌爛,你都可能打爛。也就是說,摸了一把牌之後,無論牌好牌爛,你努力了可能會輸,但你不努力一定會輸,而且輸得很難看。

我覺得大致就是這樣,也不用去抱怨牌的好壞,如果不是因為作弊的話,每個人都有機會摸到好牌。沒有人只會摸爛牌。但是,我覺得有時候還是很奇怪的,在打牌的時候,那個角落那天的風水就是差,換另外一個人坐那兒,他也打得很爛。看來還是有位置這件事情,實在沒法考量清楚。但是,這個關於打牌的故事,還是給了我們很多啟示。

我自己不會打別的牌,由於智商很有限,只會打一種叫“鋤大地”的撲克牌。這種牌過了八張以後就乘以二的倍數,過了十張以後就乘以三的倍數。如果有五個積分點,那槓桿就是十幾倍了。所以,最重要的不是贏,而是不要輸得太狠。只要每次你都能保證牌的張數在八張以下,能贏的時候就贏,不能贏就趕緊跑。把牌的張數保證在八張以下,就是不要輸得太多。一晚上下來,只要你沒有出過很大的錯誤,沒有被人將牌數超過八張以上,加過槓桿的數的話,整個算下來,贏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怎麼從子來講到這裡了呢?好像在《莊子》的故事裡面,子來是無所謂的。有時候,我也在想,既然是小樑的讀書筆記,就要結合實踐,去真正看在現實生活中原來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受巴菲特的影響更大。巴菲特曾說,投資要做到第一點是不虧錢,第二點是不虧錢,第三點是記住前面兩點。寧可不賺錢,只要你每次都不是虧很多,或者儘快止損,其實就不會太差。這也是發一手牌,這也是你的業力,如何保守地打,那是你的願力和策略的問題了。

讀《莊子》不一定要成為莊子,讀任何書都只是讓你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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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睡覺之前,

一起來聊一聊,

那個老掉牙的話題,

按照自己的意願,

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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