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講的這個主人公，有一段傳奇又令人唏噓的故事。你或許看過許多以他的真人故事為靈感創作的電影，《禁閉島》《搏擊俱樂部》《致命ID》《分裂》…但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個身體，同時住著24個人……
他是世界上第一位在四名精神病醫生與一名心理學家的共同見證下接受徹底檢查的多重人格障礙患者。他是美國曆史上第一位犯下重罪但因多重人格障礙而被判無罪的嫌疑犯。
他改變了美國的司法條例，極大地影響了美國關於精神病辯護制度的討論。他所引發的論戰甚至超出了理性和法律的界限……
他的名字叫作比利·米利根。
他的故事，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等待了20年。然而，由於人物原型複雜，改編難度太大，開拍計劃一直被擱置。直到2015年迪卡普里奧自己的製片公司才以高價取得電影改編權。
據稱這部未上映的電影叫作The Crowded Room（《擁擠的房間》），2020年能上映，附加條件是影片上映之前不得出版英文版《比利戰爭》。
左邊是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右邊是比利·米利根
一個身體裡住著24個人？
Are you kidding me?
1977年10月，美國俄亥俄州，連續兩週內，三名女性遭到搶劫和強姦。22歲的比利進入了警方的視線。他的指紋出現在受害人的車上；在警局，受害者還當場指認了比利就是強姦自己的人。
看似已經毫無懸念的案件，卻走向了詭異的方向。
審問嫌疑人比利時，他對自己的犯罪經過居然毫無印象。處理案件的警察感覺在跟不同的人對話：比利會在好幾種狀態中切換，無論是說話語氣、口音還是動作手勢，都表現得不像是同一個人，三位受害人對他也有截然不同的描述……種種跡象表明，比利可能患有多重人格障礙。
在深入的溝通和交涉中，為比利代理的公共辯護律師漸漸發現，犯下此案的很可能是比利體內的一個女同性戀人格。經過一系列斡旋，律師成功地將比利轉至醫院，接受精神科醫生和心理專家的診斷。隨後不久，幾位美國精神科醫生給出了一致的診斷意見，判定比利患有多重人格障礙。
真相終於慢慢浮出水面：
1955年出生的比利的確與眾不同。比利母親的行為不甚檢點，在比利4歲時，生父因債務和酗酒自殺。母親轉嫁後，繼父又長期虐待比利，包括毆打、拔指甲雞姦，甚至是活埋。
在巨大的痛苦之下，比利想逃離這個世界，也曾多次自殺，但都未遂。
終於，悲慘的遭遇和求生的本能這兩種力量扭結在一起，將比利撕成了“碎片”。
小時候的比利
當悲傷太多的時候，一個人已經無法承受，我就把投注在一個人身上的所有煎熬分開來接受。
————比利
於是，一個又一個的人格就這樣被創造出來。在不同的時刻，當比利閉上眼睛，便會有不同的人格出現，以應對當前的現實狀況。
比利自己畫的“家庭”部分成員圖
比利的這些人格擁有不同的國籍、性別、年齡、才能、智商和性格：
主導型人格“阿瑟”是一個講話自帶英國腔，理性而冷酷的22歲男子。他是第一個發現比利身上有其他人格存在的人，他將這些人格的存在與共處稱之為“家庭”。在安全的情況下，阿瑟負責管理比利的生活，決定由誰（即某個人格）出現來代表“家庭”。
守護者“里根”是一個仇恨型人格，他體格強壯。當施虐者出現時，里根便會擊退對方，以保護自己的家庭成員。
8歲的人格“戴維”充滿痛苦，甚至有一種奇異的能力，可以代替其他人格承受痛苦。18歲的人格“亞倫”負責對外聯絡，是一個騙子和操縱者。
26歲的比利是核心人格，即最初的比利·米利根。他在高中被勒令退學時試圖自殺，阿瑟人格阻止了他，並與其他幾個主導型人格一起，逼迫比利的核心人格陷入沉睡。
24重人格中還有女同性戀者阿達拉娜，精通逃脫術的湯姆，會畫畫的小女孩克麗斯汀等等。
這些迥然不同的人格分散在比利精神深處的“光圈”周圍，在需要的時候，其中的一個人格就會站到“光圈”下，同外界溝通。
他們有的負責承受比利的痛苦，有的來表現他的歡樂，有的來保護比利的身體，有的來享受他人的關愛，有的人格來學習逃脫……他們之間既有合作，也有鬥爭，他們一起構成了比利豐富複雜的內心世界以及他充滿血淚的個人成長史。
但情形總有失控的時候：
1974年，比利在一個高速公路休息站犯下搶劫罪，被判入獄兩年；
出獄之後的六個月，多重人格的“家庭”再次失控。比利犯下了三宗強姦搶劫案，這三宗案件是在女同性戀人格阿達拉娜的主導下發生的，經年累月的孤獨導致了這個人格對女性身體的強烈渴望。她需要“親密感”、“愛”和“擁抱”。
比利的眾多人格一一出現。律師和醫生們在震驚之餘，試圖用錄像等方式證明比利只是一個善於演戲的騙子。但無數次的檢驗都證實，他們的確遇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帶著悲慘經歷與複雜多重人格的“罪犯”。
這個消息引發了軒然大波，各種質疑指向比利和他的醫生及律師。
1979年，經過長達2年的訴訟，比利獲判無罪。
克利夫蘭明報
獲得無罪判決的比利被轉到阿森斯心理健康中心接受治療，在醫師的幫助下，比利逐漸過上了較為正常的生活，他讀書、寫作、畫素描。比利的眾多人格作為人性中的必要構成部分也得到了正視，逐漸融合。
“教師”，一個融合型人格，首次出現了。
“教師”是比利其他23種人格的融合體。他聰明、幽默而敏感，對往事擁有著近乎完整的記憶。《24個比利》和《比利戰爭》便是在“教師”的幫助下完成的。
但“教師”的人格也是不穩定的，在追溯自己“從哪裡來”時，他會因往事的刺激而崩潰。
之後，因為政客、媒體等各方面的利益斡旋，命運的安排急轉直下，1979年10月，在州精神衛生局高級官員的干預下，比利被強制轉往被稱為“人間地獄”的利瑪精神病院。在那裡，醫生不相信他是多重人格患者，對他施以電擊療法，強迫他服用各種鎮靜劑。
於是，比利的人格再次分裂，這給他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比利再度淪為囚徒，被轉移至戴頓司法中心。
在漫長的監禁生活中，比利憑藉超高的智商和多重人格的配合，為所有精神病人的尊嚴、安全和基本權利，向專制冷酷的精神病醫療體系宣戰。
在經過了更多的診斷與治療後，比利被轉移回阿森斯精神衛生中心。此時的比利已經厭倦了一切，他幾乎感受不到痛苦和絕望。在他的精神深處，那個“光圈”旁邊是一副副尚未闔上的棺材。有些棺材裡躺著等待命運的人格，有些則還空著。8歲的“戴維”給這個地方取名為“死亡之地”（The Dying Place）。
我不過是一具行屍走肉，躺在空空蕩蕩的洞穴裡。我乾裂的嘴脣中滲出了唾液，說明抗精神藥物正在與我的精神、靈魂和肉體搏鬥。
我能抵抗藥物，還是藥物最終會戰勝我？我是為了躲避鐵窗之外的悲慘命運才來到這裡的嗎？與社會不相容的靈魂已經被扔進了垃圾箱，它還有繼續存在的價值嗎？困在這鋼筋水泥鑄就的箱子裡，對著一面不斷嘲弄我、向我逼近的牆，我對人類能有什麼貢獻？
——比利
1981年，《24個比利》首次出版。比利通過這本書所得到的錢，能夠幫助那些收到虐待的孩子，不要像自己一樣。
《24個比利》英文版
《比利戰爭》打字稿
1988年，經過多年反覆的診斷、治療與判決，比利·米利根被無罪釋放。
比利等待宣判
1991年8月1日，法院和醫院解除了對比利的監控，他徹底自由了。回到家鄉那個帶給他噩夢的地方，在繼父的墳前，他選擇了原諒。但對他所傷害的三位無辜的女性，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種痛苦，他感到非常的抱歉……
1996年，比利發表聲明，表示自己正在加利福尼亞州居住，並擁有一家小電影公司。他稱自己仍然被多重人格疾患所困擾。比利表示希望把自己的經歷拍成一部電影，告訴大家多重人格障礙患者的真實生活，並以此揭露美國精神衛生體系的黑暗與腐敗。
為此，他曾指導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馬修·麥康納、約翰尼·德普、布拉德·皮特等人表演經典的威爾伯恩式的多重人格行為，但因為種種原因，電影一直未能如願。
2014年6月，《24個比利》和《比利戰爭》的作者丹尼爾·凱斯因肺炎逝世於佛羅里達州的家中；六個月之後，59歲的比利在哥倫布療養之家罹患癌症去世：24個比利，同時死去。
24重人格一覽
《24個比利》&《比利戰爭》
中文版重裝上市
《24個比利》
[美]丹尼爾·凱斯（Daniel Keyes） 著丨2018.11
購書詳情，請點擊“書封”
《24個比利》記述了比利從童年到法院審判期間的經歷，包括他複雜的精神狀態和令人驚奇的24重人格。
《比利戰爭》
《比利戰爭》是《24個比利》的續作，記述了審判後比利在利瑪精神病院的遭遇，以及他如何最終從醫院逃出的經過。
一位從小飽受虐待與欺凌的孩子，如何求生、被誤解、施害於人、被投入監獄，之後輾轉多家精神病院，催生米利根法案，最後無罪釋放。唯有時間能告訴我們比利是世間最為悲慘可憐的受害者，還是一個將全世界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超級騙子？
潘瑋柏致敬比利
李易峰微博視頻推薦
近期好文推薦
-End-
編輯：YQ 責編：Yoyo
2018.11.30
更多經典書單和深度好文
歡迎關注「中信出版集團」公眾號
近期新書一覽，點擊書封即可看到有關內容！
相關推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