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神分析法簡析《金鎖記》中曹七巧的變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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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精神分析法簡析《金鎖記》中曹七巧的變態行為

張愛玲以冷豔的筆調塑造了一個幽怨哀傷的故事,以小說中的女主角曹七巧的生活經歷與內心世界為中心展開了對於曹七巧變態行為的描寫。

曹七巧的一系列變態行為有著很深的心理根源,弗洛伊德曾指出:人的意識有三個層次構成:意識、潛意識和前意識。意識是指個人目前意識到的一切,受社會習俗與法律道德的約束;而潛意識則是指人內心的本能慾望與追求。前意識則是介於兩者之間的意識層次。在潛意識的基礎上,他還提出,人的精神是由本我、超我和自我組成。最原始的本我是與生俱來的,是無意識的結構部分,由先天的本能、基本慾望所組成。而超我則受到道德等方面的約束,限制人的慾望與衝動。自我則是介於兩者之間的人性。正常情況下,三者處於平衡狀態,而如果平衡被打破,人即會做出一系列的變態行為。

而小說中的曹七巧,在自我、超我、本我的三個層次的自我控制中失衡,是一個被壓抑到變態的形象,故而會做出一系列的變態行為。弗洛伊德曾指出:人的一切欲求歸根到底都是性慾的顯現,在人的諸多本能中,性本能處於特別重要的地位,它對於人格的成長、人的心理和行為都具有重大意義。可以說,對於曹七巧的一系列變態行為可歸結於她對性慾的渴求以及壓抑。

一、移情於姜季澤

自己的丈夫常年臥病在床,他不能像正常男子一樣給予七巧精神與肉體上的滿足與安慰,在意識層面上,她受道德的約束,不能追求自己的愛情,所以只能壓抑著苦悶,超我與本我徹底失衡,在她的潛意識中,她渴望得到精神與肉體上的滿足,所以她把目光轉向了姜季澤“一見了姜季澤,身子就不由自主走過來。”“當初,她為什麼要來到姜家,是為了錢嗎?不是的,是為了遇見姜季澤,為了命中註定要和姜季澤相愛。”其實,曹七巧並不是真正的愛姜季澤,只不過,對於她來說,姜季澤是她唯一能夠接觸到的正常男性,她只不過是潛意識地將姜季澤當做一個宣洩自己情慾的正常男人,整日忍受壓抑的痛苦,使她渴求自己的愛情之花也能像正常人一般綻放。可終究,姜季澤對她還是無愛與利用,她的那朵愛情之花徹底枯萎了,在清冷的月光下,她只能呆滯地望著月亮,看著它的陰晴圓缺,痴想著自己曾經的幻影。

二、帶著黃金的枷鎖

在愛情上七巧得不到滿足,所以,她又將目光轉移到金錢上,渴望用物質來填補自己愛情上的空虛。所以,她不惜與自己所愛之人反目,爭奪家產;更是事事以金錢衡量,她的心裡充斥著物質慾望,她牢牢抓住金錢,彷彿金錢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自己給自己戴上了一層枷鎖,鎖住了自己的錢,鎖住了自己的身,更是鎖住了自己的心。

三、對子女的控制

日日與寂寞的冷對,與壓抑的鬥爭,使她不滿足於只單單追求物質,弗洛伊德指出人與生俱來便具有死亡本能,即天生具有一種破壞性的本能。所以,曹七巧變態的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兒女。

對自己的女兒長安,是變態式的掠奪,間接地奪走了她上學的權利,奪走了她的上進心;又是殘酷地給長安裹腳,使自己的女兒承受痛苦;又使她沉迷於對鴉片的吸食中,迷醉於煙霧繚繞;更是直接剝奪了長安擁有幸福享受幸福的權利,斷送了她的愛情,使長安陷入了絕望,步入了七巧的後塵,就像結尾所說“三十年前的月亮早已沉下去了,三十年前的人也死了,然而,三十年前的事還沒完—完不了。”長安循著她母親的步調,在黑暗之路上愈走愈遠,愈陷愈深。

對自己的兒子長白,曹七巧則是變態式的束縛,她知道,她身邊唯一一個男人便是她的兒子了,她潛意識地想牢牢拴住他,使他待在自己的身邊再久一點;所以,她給她的兒子娶了姨太太,也讓自己的兒子沉迷於鴉片帶來的快感中。長期缺乏男人的愛護,使她潛意識中渴望一個真正男子的愛護與陪伴,她畸形的戀子情結便正好說明了這一點,“本能衝動的本身一定是愛慾和毀滅性的結合”她愛自己的兒子,渴望佔有她,甚至於去破壞自己兒子的婚姻,她與兒子偷偷談論兒媳的祕密,使兒媳生不如死,使夫妻兩人的關係一步步走向覆滅,最終間接導致了兒媳的死亡。

月落月起,月光灑下一身的清輝,白冷冷的,澀澀的,就那樣,輕輕與七巧眼中泛起的漣漪盪漾,這人世間,究竟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月亮又圓了,她竭力地想抓住那重圓的銅鏡,可在沒有力氣了,只好,伴著痴心,伴著幻影,閉上眼,留下一顆月光之淚。

作者張愛玲,一位傳奇女子,在親情與愛情中也遭受了極大的創傷,她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到類似曹七巧這種女性的壓抑與苦悶,她用她冷豔的筆調,細膩地勾勒出被社會這張無情的網所禁錮的怨女的形象,讓人慾恨不能,欲憐不能,只能發出長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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