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故事：一個女護士和精神病患者的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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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同事，女兒叫江秋，學的是高護。去年實習，去的是一家精神病院，也便有了這個讀來令人心動的故事。

初到精神病院，負責帶江秋的，是一個人至中年的老資格護士長，姓周。她們要照顧的對象，叫馮翠花。病歷上說，馮翠花，46歲，患有重度精神分裂，具有非常強的攻擊性。

圖文無關

“她的病，是怎麼得的？”隔著門板，江秋瞅著眼神呆滯、髮絲斑白的馮翠花，問周護士長。

周護士長輕嘆口氣，說，馮翠花有個女兒，長得很標緻，漂亮，出事前正讀大學。暑假來臨，女兒卻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馮翠花越想越覺得心慌，眼皮也怦怦跳得厲害，就報了警。幾天後，她接到消息，讓她去認屍。沒錯，是認屍，因為她的女兒遭了毒手，死前被虐待得慘不忍睹。只一眼，馮翠花便發出了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喊，緊接著昏厥過去。

於是，一夜白頭。一夜瘋癲。

而從醒過來的那刻起，只要家人稍不留神，馮翠花就會抓起傢什，衝到街口，見出租車就砸，遇司機就打。後來，她就被送到了這兒。

顯然，害了她女兒的，是個出租車司機。中年喪女，還是橫死，確屬致命打擊。江秋正悶悶地想著，馮翠花突然衝來，從門縫裡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呵呵地笑。

這個舉動，登時嚇得江秋驚叫起來。好在保安就在跟前，快步趕來扯開了她。誰料，中午時分，江秋正監護她吃飯呢，她竟然再次開作，冷不丁回身抱住她，要扒她的衣裳！

“走開啊，你幹什麼？”江秋沒處置經驗，慌亂喊叫。推搡之中，刺啦，江秋的上衣被撕破，差點春光大洩。恰恰這時，兩個年輕保安奔來，多瞅了江秋一眼，馮翠花卻抓起一碗米飯，“啪”的拍上了其中一個的臉：“看啥看，流氓，我要殺了你！”

馮翠花又犯病，發瘋了，哭喊著掀翻桌子，見人就撓。她的面孔扭曲得很厲害，讓江秋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詞：猙獰。

無比猙獰，極度狂躁，可兩人明明有兩次正面接觸，馮翠花卻沒有抓她，撓她，甚至，連周護士長都中了她的招。為什麼會這樣？

很快，半月過去。天天與精神病患者相伴，一個走神，就會挨捉弄，戲耍，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們有時連自己都不慣著。比如，一次吃餃子，趁管理員和保安不注意，馮翠花一手端起盤子，一手扯起衣領，譁，全倒進了懷裡。

要知道，那可是熱餃子啊，能把皮膚燙起泡！

“放下，別胡鬧。”江秋邊喊邊衝過去，幫她抖衣服，往外撿。可這廂正忙得夠嗆，馮翠花卻捏起一個餃子送到了她的嘴邊，人也笑得面如春陽般溫暖明媚：“吃，吃。丫頭，吃。”

一時間，江秋愣了神。

當天下午，江秋帶馮翠花去放風。走著走著，馮翠花突然故態復萌，又抓住她要脫她的衣裳。這回，江秋卻沒喊沒叫，沒推搡抗拒，而是非常順從地配合她脫下了外衣。接下來，馮翠花抱著衣服，徑直走去了洗手間，嘩嘩地洗：

“丫頭，你從小就愛乾淨，衣裳髒一點都不穿。媽給你洗，洗得乾乾淨淨的，也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丫頭，媽想你了。”

就這樣，馮翠花洗一陣兒，說一陣兒，笑一陣兒。驀地，又止不住悲聲大哭。江秋看得心酸，走上前緊緊擁住了她。

原來，馮翠花見面就扒江秋的衣服，不是騷擾她，而是想給她洗，怕她髒；她吃餃子，偷餃子，不惜挨燙，是為了留給她吃。而江秋也終於從前來探視的馮翠花家人那兒看到，馮翠花女兒的長相，竟和她有幾分相似。該是一恍惚，馮翠花就把她當成了女兒。女兒最愛吃的，就是老媽馮翠花包的餃子。

人瘋，愛未瘋。只是這份愛，有些另類，與眾不同。

一轉眼，江秋的實習結束了。周護士長給出了這樣的評語：“懂得用愛去溫暖、撫慰失愛的心，江秋同學一定會成為一名非常優秀、非常出色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