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覆寫 · 信念 · Godiva香草味巧克力】

【記憶覆寫 · 信念 · Godiva香草味巧克力】

為了和這麼好的的香草巧克力搭配,下午還特意提前點了香草拿鐵呢

不知是天氣冷的緣故還是成分的原因,這款巧克力的口感很奇怪:質地較硬,入口不易融化,融化時的順滑感也不明顯。甚至可以說,會讓人明確覺得它是一顆巧克力“糖”。而且還特別甜。儘管細品仍然能感到單寧曼妙的酸澀在刺激味蕾,餘韻裡也有薄薄的苦意,就好像陽光下的一陣風:哪怕不會帶來溫度上的改變,卻真真切切存在著。

然而說是香草味夾心,卻並沒有在夾層中的白巧克力醬中感到太明顯的香草氣息。那種帶著甜蜜氣息的芬芳若隱若現,和酸與苦微妙地交織在一起,全部隱沒在鋪天蓋地的甜中,漸漸退去,讓人疑惑它們是否真實出現過——但是隻要用多一點耐心去分辨和回味,就會找到它們,並知道這樣的隱沒只是“服從需要”,並不是真的消失不見。

這塊巧克力的外觀也非常精美。Godiva的Logo被做成了圓形巧克力上的浮雕,造型線條圓潤、柔美,和浮雕的主題匹配。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品牌時,就是被Logo吸引的。當時心想,它描繪的該不會是那位騎馬遊城的伯爵夫人吧?於是回家去查了一下,竟然真是如此。《馬背上的Godiva夫人》這幅名畫也是知道的,只是記憶有些模糊,沒記住伯爵夫人的名字。這次對上了。

Godiva夫人的傳說,在這裡不贅述了。說實話,以前只把那個故事當做雞湯去讀——或許在那個緩慢莊重的時代,關於善良的信念還會被這樣一板一眼地寫成傳說;但同樣的事情若發生在身邊,哪怕只當作傳說來講,也只會淪為一則笑話吧?慚愧的是,儘管自己曾經那麼想做個對他人、對社會有用的好人,“善良一點”,盡最大的努力去愛周圍的人和這個世界,但後來漸漸覺得這樣的想法是那麼蒼白無力。特別是,當自己摔倒時,如果看不到他人伸來的手,連曾經被自己拉起的人都轉開臉去;當自己被誤解時,有那麼多人不分青紅皁白地踏上一隻腳,或是充滿鄙夷地唾吐、嘲弄……這樣的事兒不要多。只需要經歷過兩三次,你就會變得不敢再輕信外界;若某些打擊出現在關鍵時刻,好的,你就連自己都不信了。

當然慣性還是會有的。一個人的本質屬性不容易改變,所以曾經相信的,哪怕後來感到已經被現實否定,仍然沒辦法180°轉彎,和現實一起朝過去的信仰吐唾沫——至少以自己來說,在兜兜轉轉之後,最終選擇了將它封存起來。仍然有心情、有力氣時,就順手“像給外面的流浪狗扔骨頭”一樣,隨意拋舍些對自己而言,精神成本幾可忽略不計的善意;但絕對不再將它當做自己的行為準則,因為心知那樣的話,遲早自己的“信”又會被現實扭曲成一場娛樂他人的猴戲。而找到了這樣的平衡點之後,便對自己說:挺好的,就這樣吧。這樣最安全。

於是很多原本羨慕和嚮往的東西,便這樣隨著過去的信念被封存了。一言投契便可千里相隨的江湖道義,為報知遇之恩而不惜傾囊以付的熱血豪情,對知己單純、清澈、無條件的信任,對純粹愛情不撞南牆不回頭般的執著……漸漸的漸漸的,全都不再敢奢望,更不用說交付。儘管而今想起若干年前的自己,會扼腕嘆息,會遺憾那樣莽撞天真的信念終究被磨蝕掉了,卻也覺得還是這樣比較好。

嗯,要好太多了。就算活不好,至少死不了。畢竟,過去的信念被現實嘲弄的話,將它看作一件穿舊了的衣服,丟掉,並放下不恰當的留戀,也就可以了;但是那樣拼盡全力給出的真誠,無論指向哪個方向,若一旦被辜負,是會要人命的啊。

隨著年齡增長,無定的心終究一點點沉寂下來了。開始覺得自己不需要信念也可以活得不錯。工作、生計、人脈、內心,種種不斷進行的價值判斷與取捨,代替“無條件”且“至高無上”的信念,佔據了日常思考中的主流支配地位。儘管隨時都在進行的計算有時也讓人厭煩,但又覺得即使做個斤斤計較的商人,也好過糊里糊塗死在滿腦子的理想主義裡。

卻也知道會有這樣的對比,說明心中還是在困惑的。某天頓悟般意識到,也許好多道理不需要使勁想,放得久了,時間自會讓你明白。於是抽風一樣找熟人定了一串小葉紫檀的佛珠。

並不為什麼宗教教義,只是素來喜歡擺弄些珠玉木石之類的小玩意。那兩年,覺得木質有種讓人安心的力量。108顆的佛珠密匝匝地在手腕上繞了五圈,行止間偶然會感到它的觸碰,不知怎的就會靜下心來。反而不需要特意去盤玩,更沒有數著佛珠讀個經之類笑死人的事兒。又沒看破紅塵,何至於此!

想不明白,就放在那裡;看不通透,就繼續等。於是不再和自己死磕“信念”這東西到底是可以證真還是證偽。能做多少做多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凡事非要樹個原則在那裡作標杆,固然能起到監督的作用,但也無形中相當於多了一層束縛。以前有一位牧師朋友曾對我說:人要行善,固然不是為了用“我是個好人”這樣的想法讓自己擁有道德上的優越感,但又何必為自己行善後的快樂而自我苛責呢?“把這份快樂當做主賜予你的禮物就好”。

這兩年,生活過得遠比前些年顛沛流離時平淡,但是遇到的事情反而大起大落,人心鬼蜮也見得比前些年多。如果“信念”這玩意原本還存在,怕不在這些起落中被敲成渣渣?但信念這東西就是如此神奇:當你放棄尋找時,它反而出現;當你徹底不再相信時,它卻開始閃耀。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當自己早就不對外界抱期望,覺得再難再辛苦也理所應當一個人撐下去的時候,自他人傳遞而來的善意,卻如同暗夜中的燭火,起初一點,漸漸成線、成面,以一種不由分說的力量,燃著了自己之前那麼久的“不信”,帶來了暖。最後更是直接送了個關於“信念”的好榜樣到面前。

和不止一名夥伴都表達過類似的意思,想要寫這篇太長太長的文章時,終於將這樣的想法,以文字的形式“固定”了下來:究竟自己何以終於有了走出困局的力量和勇氣,又何幸有了重生的機會?想來想去,如果非說天意和因果的話,那原因真的可能只有一個:也許真的是因為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沒有真正放棄對這個世界的愛。所以它終究也在我需要的時候,用哪怕我一直理解不了(甚至在嘲笑)的方式愛著我、照顧我……直到我重新開始學習相信那些曾經以為被自己忘記了的美好。

陪我走過最艱難時光的小夥伴們,以後還要繼續一起走。紫檀手串也已經完成了使命,又帶著新使命去了別的地方。最後一次戴著它走在熟悉的路上時,忽然有一陣微風吹過。街邊海棠樹淺粉近白的花瓣紛紛飄落,溫柔如雪。那一刻,忽然想到《音樂之聲》中的一首歌《Somithing Good》。​於是找出了原版歌詞,然後按自己的喜好翻譯如下:

Nothing comes from nothing. (凡事必有因果)

Nothing ever could. (世情無不如此)

So somewhere in my youth or childhood. (所以在我童稚或菁蔥的歲月中)

I must have done something good. (我一定曾有過諸多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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