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樂,買書亦樂

讀書 歷史 散文 善本古籍 2019-07-02
讀書樂,買書亦樂讀書樂,買書亦樂

我一直對謝其章先生十分尊敬,他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何為真正的讀書人?除了善讀,還有所用心,即如陳子善先生,善於發現,鉤沉出不少已經湮沒的,可謂善莫大焉。這位挹彭與他的散文,就是因謝其章的發現,進入我的眼簾。

挹彭,這個名字,我們看去,它更像是一個筆名,真實的身份卻隱在歷史,也就是他的散文後面,雖然謝其章費心打撈,終是月色悽迷。謝其章有些無奈地說:“很久以來,我一直在找何挹彭,想多知道一點兒他的資料,至今,所知仍有限。”他說曾託人問過謝興堯先生,謝先生說自己認識其人,再多的就不記得了。一個人卻能被遺忘得如此徹底,好像壓根兒不存在的,也真的讓人有些傷感。好在他的文章曾刊過,如謝其章蒐羅編輯的這本《東西兩場訪書記》,所收的十篇文字,都分散刊於《雜誌》、《古今》、《新東方》、《文史》四本雜誌,這都不是十分主流的刊物,沒有謝其章之樂於去淘舊刊,尤其善於發掘,肯定都沉進歷史的故紙堆裡。

故紙堆裡還有多少珠玉有待我們去發現?又有多少已永遠的不存在了?我們不敢想象,當然只有惋嘆,往者已矣。

挹彭應該算是幸運的,他碰上了謝其章,共鳴之後的惺惺相惜,使謝其章樂於做這件事,或者於挹彭,這是一種相知。但我想,於我們更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我們讀到了這位一直神祕人物的真誠文字。即使直到此刻,他仍然神祕,未能清楚他究竟何許人。我們卻是與他有心愫相通之處,款款言敘中,不少濺起的漣漪,我們可以會心一笑,時間不能阻隔我們的心心相印。於愛書者,除了書,淘書、讀書之外,又有什麼比這些更快樂的嗎?

謝其章比我們更早地讀這些文字,他更有發言權。他引了挹彭的一段精妙的文字:“所謂書癖,應包括兩個意思,即‘買書’與‘讀書’。蓋讀書須成癖,買書亦須成癖;往往有些人雖喜讀書,而買書無癖,這並不見得一定是沒錢,而是其好不專,不知於讀書之樂外,尚有買書一樂。猶如一件事物之兩面本不可分。有些自命為讀書人且有錢者,而不知買者,令我輩視之最是恨事。”如此不厭其煩做文抄公抄了這麼多文字,於我是不多見的。所以如此者,無非此語最能見出挹彭的性情,也是古今書癖的共同心聲。我們心照不宣。

我注意到了謝其章對挹彭的稱謂,曰“北平舊書肆摹畫者”。翻翻此書文字,像《東西兩場訪書記》、《讀書漫談》者,都有關於北京舊時書肆的摹寫,可以見出他的熟稔,經常的淘書才有如此的觀察文字,真是精細入微。一者他大約也樂於敘述,與人分享,言時不由得眉飛色舞,誠為精彩的出色文字;二者這也是最能吸引我們的文字,或者想由此去了解從前的情況,如書市之興廢,書價之變遷,乃至讀書的風向,種種的情狀,瑣屑也不嫌棄,好像是越瑣屑,越是讀得津津有味。這些敘述,雖是極個人的,也是生動的,可以當故事來讀,饒有興趣,卻也是當然的。或許謝其章也繞不開這一點,他當然是極喜歡這些故事的,所以把這篇《東西兩場訪書記》也當了書名。

可是,我們發現這樣的敘述,在挹彭的文字裡也並不太多,這裡收集他的散文十篇,僅《東西兩場訪書記》,與半篇《讀書漫談》而已;此外,則是讀書的文字,即所謂書話。不過,書話似乎於我更有吸引之妙,有一些讀書後的真知灼見,如散珠每每可以見到,像考證版本云云,也不好只當他是玩物心癖,其中有更多值得我們的回味的學問。而此類文字中也蘊藏有故事,其實也可與那些敘述的摹寫,對應來讀。

所謂的書話,往往搖曳生姿,旁逸的文字,忽然就如天外來筆,大有妙趣,弦外有音。這裡還要說一篇《雅竊禮讚》,歷來都說孔乙己先生竊書不算偷,可是如果心愛的書籍屢屢失竊,則情亦何堪?然而讀此文,其中竟馳思竊書者,蠹魚癖深,風度當不會壞,想邀他過談,則有“荒城落落,知音幾何,不棄葑菲,惠然肯來,當理書潔案,謀竟夜之快談也”之妙語,我們不禁為之莞爾,或許於此也可略見挹彭詼諧之風度。(林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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