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獐三捧藥(民間故事)

蔡京 葫蘆 唐朝 宋徽宗 七彩風箏 七彩風箏 2017-11-08

關中秀才房子前徘徊在汴梁的護城河邊,心中很是苦悶,一到殿試考場,滿腹經文的他竟然寫不出一個字來,這真是千古怪事。

“賣野味啦!上好的野味呀!”不遠處傳來吆喝聲,房子前走上前去,見一個滿臉煞氣的獵人正在出售山珍野味,關在木籠裡的香獐神情黯然,目光呆滯,看見房子前,竟然落下乞求的淚水。

房子前怦然心動: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如將香獐放生,也算積點陰德。主意拿定,走上前商談價錢,獵人伸出五根指頭:“少五兩銀子不買!”

房子前打個寒噤:現在是宋朝,五兩銀子夠三口之家生活一年,一隻香獐要賣這多錢,真是個凶悍獵人。房子前打算離去,香獐卻哀鳴起來,彷彿房子前離去它就得上殺場。房子前於心不忍了,說了聲罷罷罷,掏出五兩銀子付給凶悍獵人,連同木籠一起買下,僱了個挑夫把香獐送到悅來客棧,店老闆卻等著他交付房租呢!

房子前一摸身上,才知銀子光了,乞求寬限幾天,山羊鬍老闆脫褲子變臉:“交不起房租就請走人,悅來客棧可不是養老院。”

房子前幽怨地哀嘆一聲,把香獐從木籠裡放出來讓它自行逃命,香獐卻依著他不原離去。房子前以為小傢伙餓了,心想幹脆好人做到底,便抱著香獐上郊外覓草,香獐卻把他領進一道山溝。

山溝裡鮮花盛開,綠樹成蔭,一座莊嚴的院落出現眼前,竟是“淡泊山莊”。房子前大惑不解:這裡怎會冒出個淡泊山莊?正在尋思,一個白髮老翁從裡面迎了出來,一見房子前哈哈大笑:“房生別來無恙,老夫在此等候多時啦!”

房子前懵懵懂懂:老翁怎知我的拙姓?在下與他素昧平生呀!白髮老翁也不客套,一把執了房子前的手臂:“愣怔甚麼,還不跟老夫進去飲茶!”

房子前懵懵懂懂走進大堂,小童獻上熱茶,房子前飲了一口,頓覺神清氣爽,禁不住問道:“老丈高姓?”老翁哈哈笑道:“在下姓章,房生就喊老夫章公吧!”未等房子前答話,章公又道:“小女靈兒不諳世事,若非房生出手相助,定會命喪他鄉……”

房子前瞠目結舌,方知眼前的老翁是千年香獐,而被他營救的獐子就是老翁的愛女靈兒。禁不住問道:“靈兒和我一道趕來,咋不見她的蹤影……”

章公略一沉思:“此女道行不足,剛有一點修行便想飛黃騰達,沒成想中了獵人的圈套差點丟命。她一回來就被老夫關了禁閉,正在苦心修煉要成人形……”

兩人正在說話,童兒抬著三隻大葫蘆走上廳堂。房子前不知嘛事,章公嘿嘿笑道:“這是老夫答謝你的禮物!”這麼說著,從身後的葫蘆架上摘下一黃、一紅、一綠三隻小葫蘆放在桌面,爾後從三隻大葫蘆中分別捧出三捧物事裝進黃、紅、綠三隻小葫蘆,遞給房子前道:“老夫窮其畢生精力研製出三味聖藥,一曰‘千靈香’;二曰百毒散;三曰火青虹,送給房生做個念存!”

房子前驚心不已:千靈香、百毒散準是藥物不疑,但火青虹什麼東西……正待詢問,便聽“吱”地一聲鳴響,酒瓶大的葫蘆變成三顆“枸杞豆”,章公、淡泊山莊都不見蹤影。房子前瞠目結舌,看看四周竟是荒涼山谷,自己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只有三隻枸杞豆大小的葫蘆捧在手中。

房子前知道遇上神仙,誠惶誠恐地納頭便拜,拜了一遭,突然想起自己殿試不準,莫非心竅迷亂,不如用章公贈與的“千靈香”一試。於是將黃葫蘆裡的“千靈香”服下一粒,果然七竅開通,眼睛裡還射出兩道紅光。

真是喜事成雙,就在房子前服用“千靈香”的第二天,朝廷傳來好消息:國家急需人才,落榜舉子三天後在考試院重新殿試。房子前立即趕往考試院,殿試落榜的考生已經紛紛趕到。

考場還是上次的考場,座位還是上次的座位,但這一次房子前一坐下來,眼睛裡射出的紅光便衝大殿正樑而去。只聽“噗啪”一聲震響,一條花斑大蛇從上面跌落下來。房子前迅速反應:原來是這個殺千刀的傢伙盤踞房樑之上勾魂攝魄,使我做不出文章,若不是服用“千靈香”,這傢伙還不知要害人幾回。房子前憤怒不已地掂起板凳向花斑大蛇砸去,畜生反應靈敏,鱗身扭動,迅速遁身。

大蛇遁去,房子前沒費吹灰之力便做出錦秀文章,皇榜頒佈,房子前中了頭名狀元,授予開封府府尹官職。房子前在府尹位上掌印一月,便接到上百份告狀信,冤情大都牽扯到當朝太師蔡京。房子前鬱怒不平,連夜寫好奏本去參蔡京,徽宗皇帝卻以蔡京是老臣予以搪塞……

已是晚秋季節,嘩嘩下落的枯葉四處飄蕩,房子前處理完公務,讓衙役遠遠跟著,在汴梁的大街小巷進行微服私訪。來到悅來客棧,山羊鬍新開的悅來酒樓正舉行開業慶典,不由分說,便將房子前拽進去吃茶飲酒。

房子前推辭不過,只好走進正廳大堂,東京城走紅歌女一品香和爹爹老一香也趕來助興。房子前選定臨窗的位子坐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躍入眼簾:“凶悍獵人!”未等房子前回過神來,老一香已拉響胡琴,一品香亮出歌喉唱起唐朝張說的樂府詞。一曲未了,凶悍獵人撲上前將一品香抱住,硬要和她喝交杯酒。一品香苦苦掙扎,老一香急忙上前阻撓,卻被凶悍獵人一拳打倒。老一香怒目喝斥:“天子腳下,豈能耍刁逞橫……”

凶悍獵人霍地拔出腰刀向老一香砍去,手腕卻被房子前擰了。房子前服用千靈香後膂力陡增,這一手擰得凶悍獵人哇哇大叫。凶悍獵人見房子前就是五兩銀子買走香獐的那個書生,不禁勃然大怒:“酸儒秀才也敢大膽?”說著掄刀亂砍,那刀卻到房子前手中,房子前手起刀落,凶悍獵人一隻耳朵便落地上。

山羊鬍見事不妙,慌忙趕往蔡府報信。蔡京帶著御林軍急急趕到,將房子前拿了。房子前極力抗爭:“本府尹是朝廷命官,蔡太師怎能越俎代庖?”蔡京哈哈大笑:“老夫制的就是你這個朝廷命官,一個二品府尹竟敢在皇上跟前參奏老夫,我倒要看看你長著幾個膽!”

房子前被戴上腳鐐手銬關進黑沉沉的天牢,忽見眼前一片紅光,章公贈與的紅葫蘆不知什麼時候迸出衣兜跳到他眼前放起光來。房子前揭開蓋子,裡面竟然蹦出兩顆石頭,一顆橢圓形的白石頭突然裂開,拖出一方絲絹。房子前搶在手中去看,絲絹上竟有墨跡:“淡泊山莊情難卻,老爹送汝三捧藥。一品之香靈兒身,胡琴伴奏探敵情。考場斑蛇翰離不,山羊鬍子是奸細,凶悍獵戶女真人,悅來酒樓金狗群。汴梁眼見兵血刃,懵懂皇帝不出兵,青虹寶劍為君執,斬殺魔酋振國威。”

房子前張目結舌,原來靈兒和章公裝扮成賣唱人窺探敵情,一切都寫在絲絹上,這麼說靈兒已修煉成人……房子前悲喜交加,卻見另一顆紅石起火燃燒,一把寶劍從火中蹦了出來,卻是青虹寶劍。

房子前愣怔半天,方知紅葫蘆裡的藥物為什麼叫火青虹,原來有青虹寶劍隱藏其中。房子前執劍在手,神情大振,砍斷腳鐐手銬衝出天牢,殺了阻攔的獄卒,徑直上了太子趙恆的府邸。

太子已經做了皇帝,是為欽宗,年號靖康。聽完房子前稟告,即令他帶領御林軍包圍悅來酒樓。房子前率領御林軍趕到悅來酒樓,凶悍獵人和數名金兵探子正在吃酒取樂,房子前手起劍落,將凶悍獵人揮為兩段;金兵奸細悉數被捉,山羊鬍也做了甕中之鱉。

山羊鬍招供,凶悍獵人用山珍野味賄賂蔡京,說是北邊來的皮貨商,蔡京讓他住進悅來客棧給自己提供山珍野味。凶悍獵人計謀成功,招來嘍囉落腳悅來客棧,頻繁蒐集宋庭情報,送給東路元帥翰離不。翰離不得知宋庭昏庸,奸臣當道,驚歎這是滅宋立金的大好時機,立即率領大軍逼近汴梁。

汴梁城危在旦夕,欽宗命李剛和房子前率領軍民禦敵。但在這時,蔡京帶上家眷向南逃命去了。欽宗大怒,令房子前將蔡京斬首,東京保衛戰也轟轟烈烈打響了。國難當頭,東京百姓紛紛加入,缺少武器,揭瓦為刀,操棒為槍,金兵十幾萬人馬,竟然攻不下一座城池。

翰離不無計可施便用陰招,將一群羊驅趕進來。城內缺糧,軍民宰羊充飢,殊不知這些羊身染病毒,食用羊肉的軍民皮膚潰爛,稱為“爛皮瘡”。房子前仰天長嘆:“這比幾萬大軍屠城還厲害呀,老天真要亡我大宋……”言猶未了,忽聽綠葫蘆在衣兜內不撞自鳴。房子前這才想起:綠葫蘆不是裝有“百毒散”嗎?何不用來一試……

“百毒散”熬成鮮湯很快分發給染疾之人服用。一個時辰止血,兩個時辰結茄,三個時辰皮膚光鮮,半天之後便可執槍殺敵。汴梁城一片歡呼,抗金禦敵的士氣再次高漲。

翰離不氣得臉色發青,當年他便知房子前不是凡物,在殿試考場企圖阻撓,但陰謀敗落,終使這個南蠻成了氣候。翰離不狗急跳牆,打馬汴梁城下,只喊房子前出城單挑。

房子前哈哈大笑:“翰離不死期到那,我這裡就取他的腦袋!”李剛攔住他道:“將軍不可造次,翰離不是完顏阿骨打的次子完顏宗望,這廝從小修煉妖術,遁身隱跡神出鬼沒,加之手中的狼牙棒有萬夫不擋之勇,將軍此去不是白丟性命嗎……”

房子前胸有成竹:“老將軍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壅,房子前手中的青虹寶劍絕不是吃素的……”房子前不顧李剛阻攔,打馬出城,果然見翰離不不同凡響:雙眼鼓突,射出兩道陰光,腦袋一會是人,一會兒是蛇,手中的狼牙棒暗暗使力,只待對房子前致命一擊。

房子前也不答話,青虹寶劍一揮,那劍便攜帶一道紅光向翰離不項頸刴去,翰離不還沒弄明嘛事,腦袋便滾落地上,竟是一顆蛇腦……

這時候路旁閃出一品香和老一香,房子前滾鞍下馬納頭便拜。章公扶起他哈哈大笑:“孺子果然沒有辜負老夫期望!”說著看看一品香,道:“靈兒已修成正果,從今往後便是你的拙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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