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白描(原創散文·寫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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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個體在自我完善和發展的過程中,快樂永遠伴隨著痛苦。從赤手空拳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一直在迎接著各種挑戰,一直在調整自我在社會最佳的位置。我們有時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感動得熱淚盈眶,更多的時候世態炎涼會讓我們在憤懣中跌倒或前行。弱者會永遠無助地屈從世俗的嘲諷,強者會逆颶風而上,將自己的未來經營得同自己的脊樑一樣挺拔。

任何人都無法迴避自己的童年。有些仇恨或感恩的種子自童年就埋下了深深的根。正是這種根的倔強爬行,成就了眾多瘋子或天才。在冥想中,我的童年至今還泛著迷離而幸福的光暈。從一個地道農民家族承繼了父輩及祖輩社會最底層的頭銜,我眼羨著從城市偶爾飄來的天籟般的消息和傳聞。那時泥土的味道和花草的味道還無法讓我辨別出城市和鄉村的本質差別。我讀過幾年書的父親“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無盡訓導使我朦朦朧朧中在從不知來路的故事書中發現了讀書無窮的樂趣。我因此經常自豪地在比我還天真的鄉村小夥伴們面前賣弄我的學識和見聞,還為《大鬧天宮》故事的真實性同他們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我還是用我的強勢封住了他們嘟噥著的小嘴。而童年鄉村月下草垛中捉迷藏的時光,田野中“偷”鄰村瓜果、豌豆、紅薯的經歷絕對是城市孩子無法模仿的體驗。

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懷疑使我比同年孩子早熟。在其他孩子認為讀書索然無味之時,我家土坯磚牆上早已貼滿了各式大紅的獎狀和喜報。我時時利用假期為家打豬草、放牛,做父親撈魚摸蝦的幫手也給我的少年時代帶來了無數的樂趣。當我一帆風順地考上故鄉市級重點高中時,我的童年、少年夥伴紛紛遭到時代的淘汰提前進入農民的行列。而我的姐姐,漂亮的姐姐,因為家境貧寒,為了讓我有讀書的機會沒有進過校園半步。她也進入了他們的行列。寫到此時,我雙眼潮溼。父母及其他兄弟姐妹定居省城是後來的事。

使我明確感知城鄉差別的事件發生在我就讀高一的那一年。我的父親同老鄉一起開了一間麻糖廠,獨具地方特色的麻糖銷往省城。那一年暑假我同父親前往位於省城的一家商店討要貨款。當父親到達那家規模很小的商店說明來意,店主人用近乎斜視的目光看了父親一眼,連凳子都沒遞上,更不用說茶水了。父親只有背靠在商店的大門上。可想而知,貨款一分沒有要回。當離開那家商店,我突然發現父親的後背滿是鮮紅的顏色!等我用手一摸,原來是還沒有乾的油漆。原來父親剛才背靠的大門上剛剛刷了油漆,油漆未乾。店主竟一聲不吭!這使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但我父親的背影給我衝擊遠遠大於朱自清那時的感受。這是一個時代在中國農民身上烙下的最恥辱的烙印。我眼中閃爍的不僅是淚光,或許有最刻骨的仇恨。多年以後,我同父親提起這段經歷,父親竟無法記起。或許,對於中國農民,忘掉他人無知的傲慢同忘記自己曾經遭受的屈辱一樣都是不得不作出的選擇。

在我的人生歷程中,父親鮮紅的背影似乎一直無法淡出我的記憶。我高考的疏忽--少做一道二十分的政治簡答題--使我進入了一個三流大學,在校學生會主席的職位、文思飛揚,作品多次付梓的業績未能逃脫到再次回到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厄運。鄉間工作微薄的工資和卑微的社會地位使我多次考量我讀書的價值。我曾經沽酒買醉,曾經下海浪跡天涯。最後,是父親的背影、是書香的力量給我靈魂以最有力的救贖。

今夜,端坐在省城最繁華的地段一高檔小區的家,我歷數我不得不感謝的一系列人物:我畢業時市“大中專畢業分配辦公室”主任給我滿臉堆笑的諄諄教誨,“農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當市屬重點單位想將我調入之時,當地領導露出同樣慈祥的面容,“你在農村會大有作為。”;當我偷偷複習三年準備躊躇滿志地報考北京一所名校研究生,找到相關職能部門批准蓋章時,我又看到了推心置腹的微笑,“你是某地必不可少的人才呀!”。當然調動泡湯、考研泡湯。(後來的讀研是因為取消了莫名其妙的單位審查核準這一個環節。)我感謝他們,是因為他們教會了我如何識別不同群體的臉譜以及藏在這些臉譜後面高超的表演。

我也無法忘卻在人生關鍵時期時時出現的援手。他們不計得失的幫助使我堅信社會良知離我們的距離並不遙遠。我恃才傲物的個性在他們溫潤的光焰中顯得何其渺小。我仍然頑強的認為,是他們浩瀚的內心支撐著社會顛簸但又向著光明前行。儘管我們永遠無法逃脫勢利小人和正人君子的算計和哄騙。

我一向不相信高貴的血統和尊貴的出身。所以我永不停息前進的步履。那些曾經在鄉村學生面前耀武揚威的城市學生大多都成了倒閉國企的下崗工人。我期望他們一如既往地快樂健康。我相信時光的礫石早已磨滅了他們淺薄的狂傲。我曾經的作家夢、外交家夢似乎同現在的職業融為一體。我自身價值的體現,在人生最自信的歲月得到了最磅礴的彰顯。而所謂的仕途,自封的達官顯貴,其實就如同秋天的蒿草,一不留神,要麼成為寒霜下的枯骨,要麼成為烈火的祭品。

不論是誰,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向眾生展示自己的精彩或者庸碌,深刻或者淺薄。男人是銜著貴氣來帶這個世界的,如溫文的璞玉。在歲月的磨礪下,有些璞玉被風化成沙礫,貴氣全無,俗不可耐 ;有些璞玉被打磨成寶石,璀璨至尊,御風駕雨。女人是銜著香氣來到這個世界的,如清香的芷蘭。在風雨的飄搖中,有些花朵在歲月的悽風苦雨中成為殘花敗柳,寂寂無味;有些花朵向光涵露,永遠如出水芙蓉般嬌媚可人,魅香蝕魂。人類的靈性永遠契合自然的法則:適之者海闊天空,遊刃有餘;逆之者步步維艱,窮途末路。

時代的前行在造就許多悲劇的同時,也會造就許多奇蹟。悲劇的角色或奇蹟的主人不是他人決定的,就看你如何調動和經營你的“貴氣”或“香氣”。無論何時,“騏驥之躑躅,不如駑馬之安步”,目標和責任會成就屬於你的輝煌。

回憶不是變老或迷茫的象徵。只有時刻清醒地反思或者反省,生命的銳氣之光才會成為自己行動的航標或他人前行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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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個體在自我完善和發展的過程中,快樂永遠伴隨著痛苦。從赤手空拳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一直在迎接著各種挑戰,一直在調整自我在社會最佳的位置。我們有時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感動得熱淚盈眶,更多的時候世態炎涼會讓我們在憤懣中跌倒或前行。弱者會永遠無助地屈從世俗的嘲諷,強者會逆颶風而上,將自己的未來經營得同自己的脊樑一樣挺拔。

任何人都無法迴避自己的童年。有些仇恨或感恩的種子自童年就埋下了深深的根。正是這種根的倔強爬行,成就了眾多瘋子或天才。在冥想中,我的童年至今還泛著迷離而幸福的光暈。從一個地道農民家族承繼了父輩及祖輩社會最底層的頭銜,我眼羨著從城市偶爾飄來的天籟般的消息和傳聞。那時泥土的味道和花草的味道還無法讓我辨別出城市和鄉村的本質差別。我讀過幾年書的父親“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無盡訓導使我朦朦朧朧中在從不知來路的故事書中發現了讀書無窮的樂趣。我因此經常自豪地在比我還天真的鄉村小夥伴們面前賣弄我的學識和見聞,還為《大鬧天宮》故事的真實性同他們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我還是用我的強勢封住了他們嘟噥著的小嘴。而童年鄉村月下草垛中捉迷藏的時光,田野中“偷”鄰村瓜果、豌豆、紅薯的經歷絕對是城市孩子無法模仿的體驗。

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懷疑使我比同年孩子早熟。在其他孩子認為讀書索然無味之時,我家土坯磚牆上早已貼滿了各式大紅的獎狀和喜報。我時時利用假期為家打豬草、放牛,做父親撈魚摸蝦的幫手也給我的少年時代帶來了無數的樂趣。當我一帆風順地考上故鄉市級重點高中時,我的童年、少年夥伴紛紛遭到時代的淘汰提前進入農民的行列。而我的姐姐,漂亮的姐姐,因為家境貧寒,為了讓我有讀書的機會沒有進過校園半步。她也進入了他們的行列。寫到此時,我雙眼潮溼。父母及其他兄弟姐妹定居省城是後來的事。

使我明確感知城鄉差別的事件發生在我就讀高一的那一年。我的父親同老鄉一起開了一間麻糖廠,獨具地方特色的麻糖銷往省城。那一年暑假我同父親前往位於省城的一家商店討要貨款。當父親到達那家規模很小的商店說明來意,店主人用近乎斜視的目光看了父親一眼,連凳子都沒遞上,更不用說茶水了。父親只有背靠在商店的大門上。可想而知,貨款一分沒有要回。當離開那家商店,我突然發現父親的後背滿是鮮紅的顏色!等我用手一摸,原來是還沒有乾的油漆。原來父親剛才背靠的大門上剛剛刷了油漆,油漆未乾。店主竟一聲不吭!這使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但我父親的背影給我衝擊遠遠大於朱自清那時的感受。這是一個時代在中國農民身上烙下的最恥辱的烙印。我眼中閃爍的不僅是淚光,或許有最刻骨的仇恨。多年以後,我同父親提起這段經歷,父親竟無法記起。或許,對於中國農民,忘掉他人無知的傲慢同忘記自己曾經遭受的屈辱一樣都是不得不作出的選擇。

在我的人生歷程中,父親鮮紅的背影似乎一直無法淡出我的記憶。我高考的疏忽--少做一道二十分的政治簡答題--使我進入了一個三流大學,在校學生會主席的職位、文思飛揚,作品多次付梓的業績未能逃脫到再次回到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厄運。鄉間工作微薄的工資和卑微的社會地位使我多次考量我讀書的價值。我曾經沽酒買醉,曾經下海浪跡天涯。最後,是父親的背影、是書香的力量給我靈魂以最有力的救贖。

今夜,端坐在省城最繁華的地段一高檔小區的家,我歷數我不得不感謝的一系列人物:我畢業時市“大中專畢業分配辦公室”主任給我滿臉堆笑的諄諄教誨,“農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當市屬重點單位想將我調入之時,當地領導露出同樣慈祥的面容,“你在農村會大有作為。”;當我偷偷複習三年準備躊躇滿志地報考北京一所名校研究生,找到相關職能部門批准蓋章時,我又看到了推心置腹的微笑,“你是某地必不可少的人才呀!”。當然調動泡湯、考研泡湯。(後來的讀研是因為取消了莫名其妙的單位審查核準這一個環節。)我感謝他們,是因為他們教會了我如何識別不同群體的臉譜以及藏在這些臉譜後面高超的表演。

我也無法忘卻在人生關鍵時期時時出現的援手。他們不計得失的幫助使我堅信社會良知離我們的距離並不遙遠。我恃才傲物的個性在他們溫潤的光焰中顯得何其渺小。我仍然頑強的認為,是他們浩瀚的內心支撐著社會顛簸但又向著光明前行。儘管我們永遠無法逃脫勢利小人和正人君子的算計和哄騙。

我一向不相信高貴的血統和尊貴的出身。所以我永不停息前進的步履。那些曾經在鄉村學生面前耀武揚威的城市學生大多都成了倒閉國企的下崗工人。我期望他們一如既往地快樂健康。我相信時光的礫石早已磨滅了他們淺薄的狂傲。我曾經的作家夢、外交家夢似乎同現在的職業融為一體。我自身價值的體現,在人生最自信的歲月得到了最磅礴的彰顯。而所謂的仕途,自封的達官顯貴,其實就如同秋天的蒿草,一不留神,要麼成為寒霜下的枯骨,要麼成為烈火的祭品。

不論是誰,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向眾生展示自己的精彩或者庸碌,深刻或者淺薄。男人是銜著貴氣來帶這個世界的,如溫文的璞玉。在歲月的磨礪下,有些璞玉被風化成沙礫,貴氣全無,俗不可耐 ;有些璞玉被打磨成寶石,璀璨至尊,御風駕雨。女人是銜著香氣來到這個世界的,如清香的芷蘭。在風雨的飄搖中,有些花朵在歲月的悽風苦雨中成為殘花敗柳,寂寂無味;有些花朵向光涵露,永遠如出水芙蓉般嬌媚可人,魅香蝕魂。人類的靈性永遠契合自然的法則:適之者海闊天空,遊刃有餘;逆之者步步維艱,窮途末路。

時代的前行在造就許多悲劇的同時,也會造就許多奇蹟。悲劇的角色或奇蹟的主人不是他人決定的,就看你如何調動和經營你的“貴氣”或“香氣”。無論何時,“騏驥之躑躅,不如駑馬之安步”,目標和責任會成就屬於你的輝煌。

回憶不是變老或迷茫的象徵。只有時刻清醒地反思或者反省,生命的銳氣之光才會成為自己行動的航標或他人前行的燈塔。

凡人白描(原創散文·寫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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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個體在自我完善和發展的過程中,快樂永遠伴隨著痛苦。從赤手空拳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一直在迎接著各種挑戰,一直在調整自我在社會最佳的位置。我們有時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感動得熱淚盈眶,更多的時候世態炎涼會讓我們在憤懣中跌倒或前行。弱者會永遠無助地屈從世俗的嘲諷,強者會逆颶風而上,將自己的未來經營得同自己的脊樑一樣挺拔。

任何人都無法迴避自己的童年。有些仇恨或感恩的種子自童年就埋下了深深的根。正是這種根的倔強爬行,成就了眾多瘋子或天才。在冥想中,我的童年至今還泛著迷離而幸福的光暈。從一個地道農民家族承繼了父輩及祖輩社會最底層的頭銜,我眼羨著從城市偶爾飄來的天籟般的消息和傳聞。那時泥土的味道和花草的味道還無法讓我辨別出城市和鄉村的本質差別。我讀過幾年書的父親“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無盡訓導使我朦朦朧朧中在從不知來路的故事書中發現了讀書無窮的樂趣。我因此經常自豪地在比我還天真的鄉村小夥伴們面前賣弄我的學識和見聞,還為《大鬧天宮》故事的真實性同他們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我還是用我的強勢封住了他們嘟噥著的小嘴。而童年鄉村月下草垛中捉迷藏的時光,田野中“偷”鄰村瓜果、豌豆、紅薯的經歷絕對是城市孩子無法模仿的體驗。

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懷疑使我比同年孩子早熟。在其他孩子認為讀書索然無味之時,我家土坯磚牆上早已貼滿了各式大紅的獎狀和喜報。我時時利用假期為家打豬草、放牛,做父親撈魚摸蝦的幫手也給我的少年時代帶來了無數的樂趣。當我一帆風順地考上故鄉市級重點高中時,我的童年、少年夥伴紛紛遭到時代的淘汰提前進入農民的行列。而我的姐姐,漂亮的姐姐,因為家境貧寒,為了讓我有讀書的機會沒有進過校園半步。她也進入了他們的行列。寫到此時,我雙眼潮溼。父母及其他兄弟姐妹定居省城是後來的事。

使我明確感知城鄉差別的事件發生在我就讀高一的那一年。我的父親同老鄉一起開了一間麻糖廠,獨具地方特色的麻糖銷往省城。那一年暑假我同父親前往位於省城的一家商店討要貨款。當父親到達那家規模很小的商店說明來意,店主人用近乎斜視的目光看了父親一眼,連凳子都沒遞上,更不用說茶水了。父親只有背靠在商店的大門上。可想而知,貨款一分沒有要回。當離開那家商店,我突然發現父親的後背滿是鮮紅的顏色!等我用手一摸,原來是還沒有乾的油漆。原來父親剛才背靠的大門上剛剛刷了油漆,油漆未乾。店主竟一聲不吭!這使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但我父親的背影給我衝擊遠遠大於朱自清那時的感受。這是一個時代在中國農民身上烙下的最恥辱的烙印。我眼中閃爍的不僅是淚光,或許有最刻骨的仇恨。多年以後,我同父親提起這段經歷,父親竟無法記起。或許,對於中國農民,忘掉他人無知的傲慢同忘記自己曾經遭受的屈辱一樣都是不得不作出的選擇。

在我的人生歷程中,父親鮮紅的背影似乎一直無法淡出我的記憶。我高考的疏忽--少做一道二十分的政治簡答題--使我進入了一個三流大學,在校學生會主席的職位、文思飛揚,作品多次付梓的業績未能逃脫到再次回到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厄運。鄉間工作微薄的工資和卑微的社會地位使我多次考量我讀書的價值。我曾經沽酒買醉,曾經下海浪跡天涯。最後,是父親的背影、是書香的力量給我靈魂以最有力的救贖。

今夜,端坐在省城最繁華的地段一高檔小區的家,我歷數我不得不感謝的一系列人物:我畢業時市“大中專畢業分配辦公室”主任給我滿臉堆笑的諄諄教誨,“農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當市屬重點單位想將我調入之時,當地領導露出同樣慈祥的面容,“你在農村會大有作為。”;當我偷偷複習三年準備躊躇滿志地報考北京一所名校研究生,找到相關職能部門批准蓋章時,我又看到了推心置腹的微笑,“你是某地必不可少的人才呀!”。當然調動泡湯、考研泡湯。(後來的讀研是因為取消了莫名其妙的單位審查核準這一個環節。)我感謝他們,是因為他們教會了我如何識別不同群體的臉譜以及藏在這些臉譜後面高超的表演。

我也無法忘卻在人生關鍵時期時時出現的援手。他們不計得失的幫助使我堅信社會良知離我們的距離並不遙遠。我恃才傲物的個性在他們溫潤的光焰中顯得何其渺小。我仍然頑強的認為,是他們浩瀚的內心支撐著社會顛簸但又向著光明前行。儘管我們永遠無法逃脫勢利小人和正人君子的算計和哄騙。

我一向不相信高貴的血統和尊貴的出身。所以我永不停息前進的步履。那些曾經在鄉村學生面前耀武揚威的城市學生大多都成了倒閉國企的下崗工人。我期望他們一如既往地快樂健康。我相信時光的礫石早已磨滅了他們淺薄的狂傲。我曾經的作家夢、外交家夢似乎同現在的職業融為一體。我自身價值的體現,在人生最自信的歲月得到了最磅礴的彰顯。而所謂的仕途,自封的達官顯貴,其實就如同秋天的蒿草,一不留神,要麼成為寒霜下的枯骨,要麼成為烈火的祭品。

不論是誰,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向眾生展示自己的精彩或者庸碌,深刻或者淺薄。男人是銜著貴氣來帶這個世界的,如溫文的璞玉。在歲月的磨礪下,有些璞玉被風化成沙礫,貴氣全無,俗不可耐 ;有些璞玉被打磨成寶石,璀璨至尊,御風駕雨。女人是銜著香氣來到這個世界的,如清香的芷蘭。在風雨的飄搖中,有些花朵在歲月的悽風苦雨中成為殘花敗柳,寂寂無味;有些花朵向光涵露,永遠如出水芙蓉般嬌媚可人,魅香蝕魂。人類的靈性永遠契合自然的法則:適之者海闊天空,遊刃有餘;逆之者步步維艱,窮途末路。

時代的前行在造就許多悲劇的同時,也會造就許多奇蹟。悲劇的角色或奇蹟的主人不是他人決定的,就看你如何調動和經營你的“貴氣”或“香氣”。無論何時,“騏驥之躑躅,不如駑馬之安步”,目標和責任會成就屬於你的輝煌。

回憶不是變老或迷茫的象徵。只有時刻清醒地反思或者反省,生命的銳氣之光才會成為自己行動的航標或他人前行的燈塔。

凡人白描(原創散文·寫給父親)

凡人白描(原創散文·寫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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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個體在自我完善和發展的過程中,快樂永遠伴隨著痛苦。從赤手空拳來到這個世界,我們一直在迎接著各種挑戰,一直在調整自我在社會最佳的位置。我們有時被突如其來的溫暖感動得熱淚盈眶,更多的時候世態炎涼會讓我們在憤懣中跌倒或前行。弱者會永遠無助地屈從世俗的嘲諷,強者會逆颶風而上,將自己的未來經營得同自己的脊樑一樣挺拔。

任何人都無法迴避自己的童年。有些仇恨或感恩的種子自童年就埋下了深深的根。正是這種根的倔強爬行,成就了眾多瘋子或天才。在冥想中,我的童年至今還泛著迷離而幸福的光暈。從一個地道農民家族承繼了父輩及祖輩社會最底層的頭銜,我眼羨著從城市偶爾飄來的天籟般的消息和傳聞。那時泥土的味道和花草的味道還無法讓我辨別出城市和鄉村的本質差別。我讀過幾年書的父親“書中自有顏如玉”的無盡訓導使我朦朦朧朧中在從不知來路的故事書中發現了讀書無窮的樂趣。我因此經常自豪地在比我還天真的鄉村小夥伴們面前賣弄我的學識和見聞,還為《大鬧天宮》故事的真實性同他們爭論得臉紅脖子粗。當然我還是用我的強勢封住了他們嘟噥著的小嘴。而童年鄉村月下草垛中捉迷藏的時光,田野中“偷”鄰村瓜果、豌豆、紅薯的經歷絕對是城市孩子無法模仿的體驗。

對“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懷疑使我比同年孩子早熟。在其他孩子認為讀書索然無味之時,我家土坯磚牆上早已貼滿了各式大紅的獎狀和喜報。我時時利用假期為家打豬草、放牛,做父親撈魚摸蝦的幫手也給我的少年時代帶來了無數的樂趣。當我一帆風順地考上故鄉市級重點高中時,我的童年、少年夥伴紛紛遭到時代的淘汰提前進入農民的行列。而我的姐姐,漂亮的姐姐,因為家境貧寒,為了讓我有讀書的機會沒有進過校園半步。她也進入了他們的行列。寫到此時,我雙眼潮溼。父母及其他兄弟姐妹定居省城是後來的事。

使我明確感知城鄉差別的事件發生在我就讀高一的那一年。我的父親同老鄉一起開了一間麻糖廠,獨具地方特色的麻糖銷往省城。那一年暑假我同父親前往位於省城的一家商店討要貨款。當父親到達那家規模很小的商店說明來意,店主人用近乎斜視的目光看了父親一眼,連凳子都沒遞上,更不用說茶水了。父親只有背靠在商店的大門上。可想而知,貨款一分沒有要回。當離開那家商店,我突然發現父親的後背滿是鮮紅的顏色!等我用手一摸,原來是還沒有乾的油漆。原來父親剛才背靠的大門上剛剛刷了油漆,油漆未乾。店主竟一聲不吭!這使我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但我父親的背影給我衝擊遠遠大於朱自清那時的感受。這是一個時代在中國農民身上烙下的最恥辱的烙印。我眼中閃爍的不僅是淚光,或許有最刻骨的仇恨。多年以後,我同父親提起這段經歷,父親竟無法記起。或許,對於中國農民,忘掉他人無知的傲慢同忘記自己曾經遭受的屈辱一樣都是不得不作出的選擇。

在我的人生歷程中,父親鮮紅的背影似乎一直無法淡出我的記憶。我高考的疏忽--少做一道二十分的政治簡答題--使我進入了一個三流大學,在校學生會主席的職位、文思飛揚,作品多次付梓的業績未能逃脫到再次回到農村接受再教育的厄運。鄉間工作微薄的工資和卑微的社會地位使我多次考量我讀書的價值。我曾經沽酒買醉,曾經下海浪跡天涯。最後,是父親的背影、是書香的力量給我靈魂以最有力的救贖。

今夜,端坐在省城最繁華的地段一高檔小區的家,我歷數我不得不感謝的一系列人物:我畢業時市“大中專畢業分配辦公室”主任給我滿臉堆笑的諄諄教誨,“農村需要你這樣的人才。”;當市屬重點單位想將我調入之時,當地領導露出同樣慈祥的面容,“你在農村會大有作為。”;當我偷偷複習三年準備躊躇滿志地報考北京一所名校研究生,找到相關職能部門批准蓋章時,我又看到了推心置腹的微笑,“你是某地必不可少的人才呀!”。當然調動泡湯、考研泡湯。(後來的讀研是因為取消了莫名其妙的單位審查核準這一個環節。)我感謝他們,是因為他們教會了我如何識別不同群體的臉譜以及藏在這些臉譜後面高超的表演。

我也無法忘卻在人生關鍵時期時時出現的援手。他們不計得失的幫助使我堅信社會良知離我們的距離並不遙遠。我恃才傲物的個性在他們溫潤的光焰中顯得何其渺小。我仍然頑強的認為,是他們浩瀚的內心支撐著社會顛簸但又向著光明前行。儘管我們永遠無法逃脫勢利小人和正人君子的算計和哄騙。

我一向不相信高貴的血統和尊貴的出身。所以我永不停息前進的步履。那些曾經在鄉村學生面前耀武揚威的城市學生大多都成了倒閉國企的下崗工人。我期望他們一如既往地快樂健康。我相信時光的礫石早已磨滅了他們淺薄的狂傲。我曾經的作家夢、外交家夢似乎同現在的職業融為一體。我自身價值的體現,在人生最自信的歲月得到了最磅礴的彰顯。而所謂的仕途,自封的達官顯貴,其實就如同秋天的蒿草,一不留神,要麼成為寒霜下的枯骨,要麼成為烈火的祭品。

不論是誰,來到這個世界都是為了向眾生展示自己的精彩或者庸碌,深刻或者淺薄。男人是銜著貴氣來帶這個世界的,如溫文的璞玉。在歲月的磨礪下,有些璞玉被風化成沙礫,貴氣全無,俗不可耐 ;有些璞玉被打磨成寶石,璀璨至尊,御風駕雨。女人是銜著香氣來到這個世界的,如清香的芷蘭。在風雨的飄搖中,有些花朵在歲月的悽風苦雨中成為殘花敗柳,寂寂無味;有些花朵向光涵露,永遠如出水芙蓉般嬌媚可人,魅香蝕魂。人類的靈性永遠契合自然的法則:適之者海闊天空,遊刃有餘;逆之者步步維艱,窮途末路。

時代的前行在造就許多悲劇的同時,也會造就許多奇蹟。悲劇的角色或奇蹟的主人不是他人決定的,就看你如何調動和經營你的“貴氣”或“香氣”。無論何時,“騏驥之躑躅,不如駑馬之安步”,目標和責任會成就屬於你的輝煌。

回憶不是變老或迷茫的象徵。只有時刻清醒地反思或者反省,生命的銳氣之光才會成為自己行動的航標或他人前行的燈塔。

凡人白描(原創散文·寫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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