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謀最欣賞的女作家,她筆下的食慾跟色慾相關

張藝謀最欣賞的女作家,她筆下的食慾跟色慾相關

大家好,我是凹叔。

最近因為再版,凹叔又重讀了嚴歌苓的《赴宴者》。

對於喜歡嚴歌苓的人來說,這本書裡面依然有愛情。但《宴會蟲》裡的愛情,更多地已經是過去式的童話了,發生在當下的愛情,已經是被金錢和權勢和肉體之惑所衝擊的愛情。

所以這本書的主題,不是愛情,而是一個卑微的下崗工人冒充記者去各種會議,變成胡吃海喝的宴會蟲

張藝謀最欣賞的女作家,她筆下的食慾跟色慾相關


張藝謀最欣賞的女作家,她筆下的食慾跟色慾相關


《赴宴者》的英文名(The Banquet Bug)直譯過來,就是“宴會蟲”,在各種宴會上蹭吃的人,這個小說的主人公,還冒充記者,還藉機賺取車馬費。宴會蟲當然不是傳說,在今年的北京國際圖書博覽會上,一個上海朋友的報道中,就專門指出一個北京的陌生人,在冒充他所熟識的廣州記者領取車馬費的事情。

不是傳說的,還有中國的當代藝術和權勢的勾連,中國農民遭遇不公對待,還有北京電影廠的那些群眾演員……

張藝謀最欣賞的女作家,她筆下的食慾跟色慾相關

嚴歌苓


01

[宴會蟲]

你說裝什麼富豪不好,

你要裝一個文化富豪,對不對


凹叔:你在書中有這麼一句話:“每當你告訴別人你是記者的時候,他們的心裡立刻燃起各種希望。”這樣一種觀點,甚至支撐了小說的後半部分,記者好像是“白大爺”和姐姐被害的足底按摩師“老十”的救命稻草一樣,為什麼你是這樣看記者這個行當的呢?

嚴歌苓:在中國呢,特別是老百姓非常非常的苦,如果不是記者,他們的苦難不會得到重視得到披露的。在一個法制不夠健全的社會,記者就顯得更重要一些。如果在一個法制健全的地方,記者只是第一步,事情徹底的解決,還是要靠法制。

凹叔:但你在這本書中,所描寫的記者,卻不是這樣,而是一些有記者證的“宴會蟲”而已,倒是偽裝記者的宴會蟲董丹,因為本性,寫了老藝術家李洋掀翻孔雀宴的桌子的事情,寫了白大爺村的農民被開槍打死的《白家村尋常的一天》,而那些真正的記者,卻沒有一個站出來。這樣寫,因為你對中國記者的失望嗎?

嚴歌苓:確實,在任何國家,記者都是上傳下達,追求真實,披露真實的一種角色,也應該是一種挺神聖的角色,很多老百姓,因為有記者,老百姓的問題確實通過記者的努力和勇敢而得到了重視,最後得到了解決,這是一個全世界通用的一個現象。我說是記者中的精英,而不是其中的平庸之輩。

凹叔:你在書中,還提了幾次,一個書型的紀念品,一開始看到有著名金號的名字,以為那幾個字是真金的,但後來發現只是貼上去的一層膜,甚至連大理石也是一層紙,不是真的。拿書來開涮,有沒有特別的意思?

嚴歌苓:哈哈,這絕對真實,來源於我的朋友陳沖,告訴她那是真金的。那上面有一個著名金行的印記,結果發現是塑料,一會掉下來一片,一會又掉下來一片。你說裝什麼富豪不好,你要裝一個文化富豪,對不對。弄得我們大家覺得太荒唐了,哭笑不得。


02

[食]

“我”只想好好吃點東西,

你們別來煩“我”


凹叔:你在談及那些宴會上的菜時,用到了很多時間的概念,比如做一個肉凍要廚師在冷庫裡做7個小時。這樣的地方強調了很多次,為什麼要強調時間這個概念呢?

嚴歌苓:我們這個民族的時間觀念和別的地方的好像不一樣好像只有花時間才珍貴,要花很多很多時間去做一件事情,來證明這個事情的高價值,價值有多高,一件手工製品花了多少時間,這是高價值的體現。另外,花出去的時間,和時間堆積起來的生命被花出去的不在意,也讓你覺得挺荒誕的,就是一盤菜,在所謂的“美食”裡面。這在正面和反面,我寫出了這種現象,這不是純粹的批判,也不是純粹的欣賞。我們對“食不厭精”“民以食為天”這樣一些概念,走到今天確實有一些值得反思的東西。很多東西其實是雙刃的。

凹叔:那美食的“雙刃”是什麼呢?

嚴歌苓:過去我們母親那一代,很多時候在家裡沒更多事幹,很早把早餐做好。做好之後,過一段時間就想該擇菜,弄中飯了。中飯之後,下午就來了,睡午覺後,開始做晚飯的準備,好像一整天都是被這三頓飯牢牢地拴在家裡。但是這個牢牢地拴在家裡呢,也把家裡的成員和他們的心,拴在一起。大家可以是一種非常溫暖的家庭氣氛,三頓飯吃下來,人們下意識地會對家庭這種概念更加牢固了。

當今世界,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吃快餐,也很少有這樣的年輕父母吧,包括四五十歲的人,都很少像過去的父母那樣來做飯的,不花工夫,去旁邊的小館子吃一頓,也沒多少錢,也不費勁,這樣呢,使家庭的那個氣氛,家庭那一種很神聖的盟結,也就下意識地淡化了。這又起了一些反面的作用。所以,究竟是那樣好呢,我並不是要給讀者一個答案。我並沒有說,這麼愛食物愛吃的民族,畢竟是一個很糟糕的民族,值得我們批判,自我批判,自我反省,也不是。作家沒有這個義務,沒有這個職責來告訴你,或者是批判它,或者是欣賞它,或者是弘揚它,謳歌它。我的是,寫完之後,大概是有一點思考的,這樣就很好。

凹叔:我注意到,你在很多宴會上,除了強調時間這個概念外。還多次出現了主人公在面對美食時,回憶自己的飢餓歲月。你自己曾有過飢餓的經歷嗎?

嚴歌苓:因為家庭的原因,我自己倒沒有過多的飢餓經歷。但寫《第九個寡婦》的時候,我去農村調查過,在採訪時,就聽到很多這樣的往事,我書裡有些人物甚至是餓死的,都是我去調查的結果,開始我是對農村當時的那種飢餓是不瞭解的。

凹叔:換一個角度來看,我們今天在吃喝上的奢華和浪費,是不是和我們過去曾經有過的飢餓歲月有關?在一個後飢餓時代,我們對於吃喝格外地在意?

嚴歌苓:這是一種反彈。我們在不愁吃喝的時候,曾經在我們民族集體的潛意識裡留下來的飢餓的恐慌,這種陰影,對於食物和物質匱乏的陰影是不會一下子消除掉的。所以存在在食品上,在吃上面的狂歡和盛宴,我覺得還要一些時間,才能逐漸逐漸地平息下去。我小說的主人公董丹他是有一種吃的心結,他以前沒得吃,現在做個冒充記者的“宴會蟲”,“我”只想好好吃點東西,你們別來煩“我”,沒其他高尚的目的。他的目的很樸素的,結果卻弄得麻煩不堪。就是這麼一個人,因為他本人的經歷。


03

[色]

東方人對感官刺激的追求,

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所以我就把肌膚的享受和口腹的享受

加上最後的人體盛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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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叔:如果說這個小說的主調是食慾的話,那其中的插曲則是色慾。主人公董丹在色慾上的沉湎和墮落,則始於某洗腳房。你為什麼選擇了腳這個器官和洗腳這個行為,展開了對色慾的書寫?

嚴歌苓:洗腳有一個階段很風行,現在好點了,足底按摩、洗腳特別多,每隔幾家就有,一條街上有好多個。我不經常洗腳,我的朋友經常洗。

這是一個很盛行的行業,這也是一個肌膚接觸。很多小姑娘從鄉下到城裡來,如果是端盤子,那就沒有肌膚接觸。這也和吃差不多,和東方人喜歡感官的享受是一致的行為,你看東方人很多會往電影院跑,或者看話劇看芭蕾嗎?這種行為會特別風行嗎?沒有。就是說他寧可花幾十塊錢去揉腳去洗浴,也不願花錢去看書什麼的,也許洗浴要比他花20塊錢買本書要貴,他不會去買的。

洗浴是從韓國傳來的,揉腳是我們國家的一些發明,日本人對感官上的刺激也是非常追求的,還有泰國,這些地方都有一些共通的東西。怎麼說呢,就是對感官的追求,很東方式的,所以我就把肌膚的享受和口腹的享受加上最後的人體盛結合在一起。我寫的時候並沒有太多別的想法,就是我在大陸聽到或者經歷的一些經驗吧。但是呢,寫完以後我就發現,就是對自己文化對東方文化的一種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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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叔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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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與湖海》

Pan小月、Jackie 著

磨鐵圖書出品

凹叔推薦的這本書,是兩個年輕女孩跟美食打交道的另一種人生。


因為一道特殊的招聘,廚娘jackie辭掉了武漢咖啡館的工作,隻身來到北京,她遇到了在新興IT公司“下廚房”大本營做內容主編的潘小月。後來廚娘jackie在混亂中,和小月一起,開啟了一段四合院私廚小食堂的折騰人生。

一個廚娘,一個美食主編,他們記下了新鮮的食材、有趣的客人、北京各大菜市場祕聞;也述說了24個與廚房和愛有關的煙火故事。“煮碗粥,下碗麵,也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我們能把溫暖、溫柔,都寄託在一隻碗裡,吃下去,然後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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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來自網絡。本文作者:袁復生;本文編輯:桃子;監製:袁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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