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提起許子東,也許很多朋友第一印象是“鏘鏘三人行”、“圓桌派”、“見字如面”等文化綜藝節目中,那個犀利幽默而略顯刻薄的文化評論人;但喜歡文學的讀者,可能更瞭解的是,在《許子東現代文學課》一書中,那個知識淵博、講授中國文學的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教授許子東。

在許子東看來,“某種意義上,寫文學史永遠在寫今天,全都是當代的問題”。所以,他即使談的是過去百年的小說作品,也不斷照應當下,讓任何一個現代人都能感同身受。秉持著這樣的信念,在《20世紀中國小說》中,他將用100集的時間,講述100部小說,回顧整整100年的中國文學之路。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現實中的許子東,其實活躍又親切。無論是對世界盃、《權力的遊戲》,或者鬥魚、網紅、直播,時下熱點他幾乎手到擒來,還常常是最具幽默感的那一個。

他曾經出過幾檔音頻節目,許多人喜歡他帶著一點上海口音的普通話,更多人則喜歡他機敏地出口成“章”——各種打油詩,或是俏皮話,隨口即來。

他談高價墓地,就來一句“借問墓地何處有,付錢續約祖先墳”;他談房價壓力,就成了“天生我兒必有用,何必要買天價房”;他談國足之痛,更是狠準毒舌:“我們喜歡看國足的人更多的並不是欣賞美感,也不是欣賞快感,而是一種屈辱感。”

聽許子東談文學、聊時事、說天下,你總能冷不丁地會心一笑。

這多多少少得益於多年擔任節目嘉賓對他的“改造”,讓他在直面大眾時更遊刃有餘,但也造成誤解和苦惱——許多人忘記了他最切實的身份,香港嶺南大學中文系教授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許子東曾經“抱怨”,今天在百度輸入“許子東”幾個字,自動跳出的關鍵詞仍然離不開各種電視或者視、音頻節目,自己幾十年的教書生涯沒什麼痕跡,學術研究成果也鮮有人問津。

實際上,如果你仔細瞭解許子東的專業背景,在文學學術領域,他很早就佔有一席之地。

作為“69屆”初中生,幾乎沒上過中學的許子東很早就成了“上山下鄉”裡的一份子,還曾在工農兵大學讀電氣自動化專業,但業餘時間從未放棄過自己的“文學夢”。

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年,許子東抓住了機會——1977年,許子東考上了華東師範大學中文系的研究生,師從著名文藝理論家錢穀融。

研究生畢業後,他的《郁達夫新論》一鳴驚人,讓他不僅成為“八十年代青年評論家”中的重要一員,更在29歲就被破格提拔為華東師大副教授,一度是“全國中文系最年輕的副教授”。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陳曉明後來回憶許子東時說:“子東先生是八十年代叱吒風雲的人物。他最早從浪漫主義切入寫郁達夫,率先從文學體驗,從一種個人氣質、作家精神氣韻中捕捉到一種新的主題,開啟了中國現代文學那時候研究的一個新路徑。

很快,許子東又開啟了新的學術路徑,他遠赴美國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訪學。這個過程中,他又毅然選擇重回學生身份,在美攻讀博士學位。學成歸來後,就一直在香港嶺南大學任教至今。

相較於常居象牙塔的教授講者們,許子東顯然和學生、和讀者、以及普羅大眾的交流更加自如。

他甚至把自己“中國現代文學課”的課堂放到網上直播,居然輕鬆收穫了100萬的點擊人數。儘管這個數字無法和各種流量節目比較,但在同類課堂直播裡,已經算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許子東講文學,是認真的。

而且,他不吝把傳統課堂裡的內容,用各種信息技術手段傳播出去,他說:

為什麼我們在大量的直播裡,在那些女孩子擼頭髮的空隙裡,不能留出一點做文化保存的事情呢?

我們必須跟那些傳媒爭奪閱讀的時間,爭奪的方法之一是我們做得好看。我們要爭奪,但是我們千萬不能降低自己的學術水準。”

前不久,許子東將自己的直播課堂集結成書,出版了《許子東現代文學課》。但他明白,自己作為一個講授中國文學的老師,完整“交代”中國現代文學史的任務,還遠遠沒有完成。

於是,他再次聯手看理想共同策劃了這樣一檔全新的音頻節目——《20世紀中國小說》。

他將在接下來的一年,用100集的時間,講述100部小說,回顧整整100年的中國文學之路。

首先,這可能是講述中國文學,最生動的一檔節目。

100部作品,都是20世紀中國最具代表性的經典小說,許多名字你可能都耳熟能詳,比如魯迅的《狂人日記》《阿Q正傳》,沈從文的《邊城》,張愛玲的《第一爐香》《傾城之戀》,莫言的《紅高粱》,賈平凹的《廢都》……

或許你會覺得有些作品幾乎“老掉牙”,但你不妨聽聽許子東的講述和解讀:不疏遠,不幹澀,帶著個人的溫度。

有聽了這檔節目的聽眾評論:50年代生的許子東,處在對中國現當代文學觀察最關鍵的時刻。既傾聽過上一輩人親歷、見證的歷史,又親身感受過當代文學的變遷,也瞭解當代作家的創作、生活狀態。他的講述無疑是立體的、有溫度的。

在許子東看來,“某種意義上,寫文學史永遠在寫今天,全都是當代的問題”。所以,他即使談的是過去百年的小說作品,也不斷照應當下,讓任何一個現代人都能感同身受。

他談魯迅:“一百年了,魯迅的話就像昨天說的一樣,我驚呆了,從沒有看到一個作家可以寫出一句話等於在評論今天的報紙。”

他談張愛玲:“虛偽的高尚存在一天,真實的人慾就特別有它的偉大意義。”

他談丁玲:“即便是今天的女人,見到一個男人很吸引她,也會剋制自己,把它壓到潛意識裡去。而丁玲在九十年前,就敢這麼寫了,完全打破了‘男人進攻女人是為了性慾,女人吸引男人是為了生活’的常規思維。小說赤裸裸地描寫女性的性慾,毫不羞澀地寫女性的追求。”

即使談100多年前梁啟超的《新中國未來記》,都著重在其中對後來百年中國的”神預測“,以及與如今的弔詭關係。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除此之外,這可能是最為完整的一部中國百年文學史講述節目,真正的“不留空白”。

節目從晚清開始,講到當代經典,這其中還將經歷五四時期、革命時期,尤其是對於文藝界“最具爭議”的17年(1949-1966)間產生的革命文學作品,也不會迴避。

比如王蒙的《組織部來了個年輕人》,以及革命歷史小說《紅日》《紅巖》《紅旗譜》等等。

更有意思的是,許子東不只是講解這些作品,他還將和更當代的作品進行對比解讀——所以在這一部分,你還會聽到《紅旗譜》(1957)和陳忠實《白鹿原》(1993)的對比,《創業史》(1960)《豔陽天》(1964)和莫言《生死疲勞》(2006)的對比,還有《紅巖》(1961)麥家《風聲》的對比(2007)。

整檔節目,從1902年梁啟超的《新中國未來記》這部政治幻想小說開始,到2006年劉慈欣的《三體》科幻小說結束,從政治幻想到科學幻想,完成一場跨越世紀的對話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當然,在這檔生動好聽的節目裡,並不會失去文學研究的專業性和學術水準。

許子東要在節目裡著重討論一個文學的重要問題:即中國“當代文學生產機制”。

什麼叫做文學的“生產機制”?簡單來說,就是現在我們讀到的文學,到底從何而來,文學又是怎麼變成今天這個模樣的?

用許子東的話解釋,就是作家和編輯、和讀者的關係。

張愛玲說過,“作家有兩個上帝,一個是編輯,一個是讀者”。哪一個更重要呢?那就取決於作家對文學的態度了。

文學生產機制,從1949年前後發生了非常重要的變化,這些許子東都會在節目裡進行詳細的探討。

許子東: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許子東在發刊詞裡說:“通過這100個故事,我們不僅可以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中國人,看到他們的血淚、夢想,而且也可能看到我們自己,看到我們今天的生態、心態,甚至潛意識。”

《老殘遊記》中有句話:“眼前路都是從過去的路生出來的,你走兩步回頭看看,一定不會錯。各位,路本來就是有的,只是我們不肯回頭看,以為走上了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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