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在西安駐守過的村莊 文/崔志祥

西安 農村 徒步 春節守護值班 河南 終南文苑 2019-04-06
解放初在西安駐守過的村莊 文/崔志祥

2009年秋,作者與老伴重返祥峪口,在老槐樹下留影。 崔勇 攝

解放初在西安駐守過的村莊 文/崔志祥

作者剛從軍時的留影

1950年到1954年,我所在的第一野戰軍監護大隊(後歸西北軍區警二、三團) 駐守在渭北和西安一帶。那時我是一名衛生員,為戰士做衛勤工作,先後在西安西郊和北郊等地駐守過,對駐守過的幾個村莊印象深刻。近年來,我還經常到這些地方遊歷,有些村子已消失,那些低矮簡陋、歪歪扭扭的舊房沒有了,一切都是舊貌換新顏。

西梢門有個東北新村

1950年初秋,我們部隊駐守在西梢門飛機場北側十字西北角一個叫東北新村的村莊。這個村是“九一八事變”後,從當年的“熱河”省逃出來的人在此自建的一個村莊,有百十戶村民,房屋都是土木結構,非常簡陋,但排列整齊有序。部隊在此駐紮前,村民騰出三排約30間房子,我們衛生隊就住了5間。那時部隊都沒營房,和老百姓一起住,村民也很歡迎。

東北新村南臨當年的陝西省團校。這個學校的學員全穿的灰軍裝,過半軍事化生活。西邊土城牆內是西北軍區第一後方醫院,靠北是村莊和農田,有一條通往西邊的山村小路(今團結東路);大門東邊,是一南北走向、坎坷不平的土馬路(今勞動路) 。再遠一點四周除農田外,在茫茫大地上坡溝土壕可見,墳丘凸起,一片荒郊野外景象。

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戰爭開始,東北新村自發搞起擁軍活動,年輕婦女們來到官兵住處洗衣拆被,春節臨近把村上的一頭豬和一隻羊送給部隊,感動得不少官兵流下了眼淚。我們也每週利用假日為村民做好事,打掃村落,衛生隊就給村民看病做防疫工作。

這個村人心很齊,集體防衛能力很強。建村時,在村東邊開了一個大門,沿村牆挖了一道寬、深五六米的深溝。村門口有個吊橋,晚上就把橋吊起了。我們駐紮後有崗哨,村上才把吊橋固定了。

現在,這個村已經不存在了。

徒步前往祥峪口村

入秋的一天,我隨部隊一分隊進駐長安祥峪口執行任務。一早我就背上揹包,挎上紅十字藥包出發了。

同戰士們第一次徒步行軍讓我很激動。那時行軍都是一字形的,我在百人隊伍最後,是和司號員李金生一起走的。沿途路過丈八溝、郭杜、灤鎮、東大等村鎮,那空曠的農村、秋日裡的莊稼,讓我甚感新鮮。走了一天,還沒有走到目的地,晚上就夜宿灤鎮。這裡的許多村民聽說部隊要在村上過夜,家家爭先恐後、人人親切無比地讓戰士住他們家,一是忙著騰房子,二是給部隊官兵做晚飯。我被安排在一個獨院的老大爺家,他非讓兒媳把兩間新房騰出讓我們幾個小兵住,並給我們做晚飯(派飯付錢) 。當我吃了他們擀的面片,睡在乾淨的土炕上時,有一種特別的溫暖和無法表達的激動。

第二天部隊繼續向祥峪行進,沿途蔥蘢的柿樹上掛著紅彤彤的柿子,玉米地裡飽滿的玉米,都是我這個城裡兵首次看到的。下午我們順利到達離西安三十多公里的秦嶺北麓、觀音山下的祥峪口。我們多數班被分配住在村民家,我同九班住在村口的破廟裡,廟門前有一棵老槐樹。我們是在鋪著麥草的地上睡的(沒有褥子和草墊),當晚村長來到廟內和我們聊天,說村裡很窮,靠山吃飯,有時打獵,砍柴燒木炭,維持生活。他還熱情地介紹了村上的情況。峪裡的人見了戰士們都很高興,他們是頭一次看到解放軍,孩子們那種熱愛解放軍的舉動更讓我感到自豪。

在執勤空閒時,我們進入山口深處,在環山的溝裡遙望終南山林茂草密、山清水秀。山溝深處有大小不一的寺廟七八個,因人少香火也不旺。村民告訴我,再往溝裡走就有羚牛、青羊、金絲猴等動物……

部隊住在村裡,吃在村裡,和村民相處一個多月,村民們的深情厚誼,讓我們受到了一次深刻的山村教育。

在北郊紅廟坡集訓

1954年夏,我被抽調參加一個月的集訓學習,住在紅廟坡東村一個院落裡。院子有五六排平房,是部隊臨時借用的。為了安全,學員輪流放哨,還在假日開展擁政愛民活動 。

該村離市區雖很近,但人煙稀少,交通不便。村裡全是坎坷不平的小路,通往城區的路也是高低不平、彎曲髒亂的土路,逢下雨泥濘不堪。那時沒汽車,交通工具是馬車、人拉車、手推車。

村上西邊有個磚窯,燒製盆盆罐罐,還有幾家小作坊。村不遠處有個小學,有百十個學生。白天村民們都忙於農活,一些人在城裡打工,婦女們和老人在家裡操持家務,村上偶見幾條狗。全村沒有電燈,一到晚上大家都不出門,街上冷冷清清,寂無人影。

我們在學習《怎樣做一個共產黨員》時,請村長講形勢,談解放後生活變化,學習增強了我們的革命鬥志。

在聯志村騎騾子

1954年,我調到駐紮在聯志村的守護部隊當衛生員,住在有門樓的村子西邊一座偽軍曾駐紮過的院子裡,裡邊有四座平房,後院有籃球場。

聯志村是修隴海鐵路和西安火車站時,把車站原幾個巷子的住戶遷於這裡的,故起名叫聯志村。從村口到北梢門東北角一大片地區,都屬軍事要地,屬我們守護的範圍。前後東西哨樓有好幾座,由兩個分隊分別駐守。那時聯志村周邊和北梢門以北和西邊都是偏僻的村莊,分散的農舍。村子以東幾乎全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從河南逃荒而來人員的聚集地,在部隊訪貧問苦中我才知道他們的苦難經歷。他們挑著擔、推著車,長途遷陝,極為悲壯。他們在艱苦歲月裡頑強不屈地勞動、艱辛生活,給我有很深刻的教育。

那時村裡有一口大水井,我們吃水、洗衣全用水車將水從村裡拉到營區。我對拉水的騾子很好奇,請求專門拉水的戰士讓我騎一下,那騾子性暴,我剛騎上它就飛快奔跑,一下子把我摔到馬路旁的水溝裡,還好沒受傷。一次我有幸坐了一下存放在此的坦克、火砲車,那滋味和感覺讓我記憶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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