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紅:我的母親

山楂 不完美媽媽 讀書 農藥 南國文化傳媒 2019-06-23

我的母親

文/山裡紅

山裡紅:我的母親

我的母親今年62歲,育有兩兒一女;她個子矮小,但精神氣旺,體魄健康,性格倔強,心地善良,勉強會寫幾個字;做事有恆心有毅力,特別能吃苦。在我認為,母親是我心裡千百萬個農村婦人中的女強人之一。


打我記事起,母親極少有在家休閒的日子,總是早出晚歸,恨不得把所有力氣都投入到她永遠忙不完的廣闊“事業”中去。我剛一上初中,父親就開始遠離家鄉去貴州打工。父親不在家的日子,身材細小的母親便一個人扛起了家裡所有大大小小的活兒:挖田墾荒、播種施肥、拔草噴灑農藥、砍柴放牛、圈豬養雞,每天似個陀螺一樣忙不停,好像身上有永遠使不完的勁兒。那時不懂事的我,竟還有點埋怨母親,沒有給我們多做可口的飯菜,總讓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自覺羞愧。

母親讀書少,說話耿直犀利,性格急躁執拗,不易合群,有人說她有點傻有點瘋,每每聽到背地裡說母親的壞話,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我母親才不傻不瘋呢,她有那個時代很多農村婦人沒有的想法,想做一份自己的“大事業”。開荒山種藥材便是其一的理想。在一刀一鋤,一日一月中反覆累積中,寬闊的荒山硬是被母親墾成了地,只差藥材的選擇與種植技術。母親本識字不多,在我的記憶裡,家中床頭及木箱裡,放有好多些關於草藥圖文並茂的書籍,我偶爾還拿來當“小人書”看。倔強的她克服識字困難,持之以恆,攻讀了厚厚的藥材書,還常常冒險去到深山峽谷裡認識並採挖珍貴的藥材。無數次的理論與實踐,無數次的自我咀嚼試驗,終於在藥材方面“小有成就”。

山裡紅:我的母親

可是由於時代艱苦,條件不允許,沒有錢投資,她的理想沒有得到親人們的支持。慢慢地,種植念頭消失在了忙碌的瑣碎的農活中。“理想”雖破滅,卻意外收穫了不少治療常見疾病的經驗技術。我是不敢相信她的技術,可偏偏不少的人去找她要治療風溼痛、咽喉痛、感冒、咳嗽、頭暈等藥方,這令我很驚訝。她的技術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糟,使用過她藥方的病人,沒有一個被治壞,更沒有我所擔心的把人誤治死的事發生。之後,便有源源不斷的村民來買草藥。賣草藥也不是件容易賺錢的事,得迎風冒雪、披星戴月地去山谷挖各種所需藥材,然後拿回家砍成細片,或晒乾或烘乾,再把幾種藥材配成一個藥方,紮成一包。每包出售價格也很便宜,再加上母親心好,從不加價,還常常半賣半送給好些生活不易還飽受疾病煎熬的人,加上還要分不少心心管家庭瑣事。自然,結果還是沒有把她的“事業”做大做強。

山裡紅:我的母親


母親的善良與熱情刻在了我的骨子裡。平常街頭路遇乞討可憐之人,總會伸出微弱的援助之手;僧侶尼姑送佛至家時,也每次慷慨解囊贊助。還記得去年三月,一次陪母親拉家常,無意中聽母親說,鄰居近些年疾病困擾,生活每況日下,她主動借了一千塊錢給鄰居的孫子去全州縣才灣職中讀書,我驚訝不已,再次確認問了句:“是你主動借的?!”“是啊,他家很困難,況且他還是個孩子,哪好意思開口借?”母親振振有詞地告訴我。清明假期,我們姊妹齊回老家,那個孩子的爺爺正好路過我家,在院子門口小站了一會兒,酒後的他滿臉緋紅,半醉半醒對我說:“你媽媽是個好人!在她條件好了後,從沒有忘記我們,更沒有看不起我們這‘窮人’,常常幫助我們!”我的內心深處起了一陣波瀾,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笑著趕忙招呼他進裡院喝茶。其實他哪知道我母親身上根本沒幾千塊錢,那是她一個人在老家種稻穀賣的錢,所謂的“條件好”是母親的三個兒女都在外面賺錢,不在家務農而已。其實我們在外只是養家餬口也並無給母親多少。

今年三月得知我的初中好姐妹雁的身體不適後,我母親特意去鎮上雁的酒店,要求她去中藥鋪撿她指定的藥材熬藥服、泡藥酒喝。我也是雁告訴我後來才知道此事,母親的熱情及雁對一個不是醫生的長輩的信任與尊重,讓我好生驚訝。

諸如此類,她積極健康的一言一動,成了兒女們的指南針。她那堅韌不服輸的精神,將永遠激勵著兒女們,唯願母親兒孫滿堂、能安享無疾、幸福的晚年。


【編輯 | 夏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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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紅:我的母親

作者簡介:山裡紅,全州縣大西江人,本名蔣紅秀,全州永歲鎮幼兒園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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