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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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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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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懷念母親醃的鹹菜

鄉村的女人都會醃鹹菜的,但做出來的口味卻不盡相同,可以說,一家鹹菜一家味;母親醃的鹹菜在我眼裡,永遠是世上最好吃的鹹菜,母親醃鹹菜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要想醃好鹹菜,必須要選好菜;每年春天,母親會把一個瓷壇洗刷乾淨,晾乾備用;一年四季,一個時節有一個時節的蔬菜,鮮辣椒,長豆角,茄子,白蘿蔔,芥菜,應有盡有;母親會從收穫的蔬菜中,選出個頭大、色澤新的蔬菜,把它們平放在天台上,讓它們沐浴著陽光,日落過後,原本水汪汪的菜,變得萎靡不振,母親便把這些乾癟了的蔬菜收集起來,趁熱打鐵,在昏黃的燈光下,把一塊塊蔬菜放進罈子裡,然後放入鹽,用勁揉,有些時候,可以根據需要,放入適量的水和辣椒粉,這樣做出來的鹹菜口感更好。

蔬菜下了壇,便要做密封工作了,這道程序既簡單又環保,不需要什麼建房用的混泥土,更不需要強力膠水,只需要在壇蓋的四周加入一定的清水,翻動一下壇蓋,冒了幾個水泡,罈子裡的菜就與外界徹底斷絕了來往,安心地修養起來。

所有的鹹菜都需要加入鹽,少了鹽不成,至於白酒和辣椒,就看個人的喜好;加了白酒的酸菜,吃起來更香;加了辣椒粉的酸菜,吃起來更有勁;我家的鹹菜罈子裡,總少不了白酒和辣椒粉,大家都喜歡吃。

菜入壇後的前幾天,都不需要去碰動罈子,動一下就漏氣,漏了氣,鹹菜的味道就會變樣,成了不酸的鹹菜了;記得有一年,正是梅雨季節,用來醃製鹹菜的蔬菜都是用炭火烤乾的,一連十多天,雨整天“滴滴答答”下個不停。我看見鹹菜罈子的蓋口長出了長長的白毛,而且那些用來密封的水早已經渾濁不堪,我急忙對母親說:“罈子起黴了,都有白毛嘞。”母親笑著說:“沒關係,越有白毛,菜越好恰哩。”

晒乾的蔬菜下壇後的第七天,母親會揭開壇蓋,看看罈子裡面的情形;母親會拿出一片菜葉,嚐嚐味;味道淡了,就加些鹽,味道鹹了,就放些水和味精,這是一門技術活,鹹菜是否入鹽,是否變酸,是否香脆,都有許多祕訣的。

時間再往後推移一個月,罈子裡的鹹菜顏色變黃,壇蓋四周的水上都飄著白色的蠟質,瓷壇周邊開始散發一陣屬於鹹菜固有的香氣。於是,母親先把罈子裡的鹹菜用手抓出一把,放進乾淨的碗裡,這是母親自制的鹹菜,吃來十分爽口。

壇裡的鹹菜吃完後,就只剩下的是一些酸水,用這些酸水煮魚,格外入味,吃起來,肉質更加鮮美爽口;壇裡的酸水用完後,母親便會用刷子把壇洗乾淨,倒立晾乾,放在一個安靜的角落,留著明年備用。

母親常說:“鄉里人一天離不開鹹菜,沒有鹹菜,日子過得沒味。”母親做的鹹菜用處很廣,有酸辣椒煮魚、梅菜炒肉、酸豆角炒肉絲。早餐一般用植物油炒上一碗酸豆角,熬上一鍋雪亮的白米粥,一口粥,一口酸豆角,味道著實好。

到了夏天,我們會下河下塘捉魚摸蝦,回到家,母親把魚蝦清理,放進鐵鍋裡,水煮魚蝦,放入酸辣椒和醬油,味道特鮮。有些時候,母親為了嘉獎我們考試得了好成績,便會做梅菜扣肉,肉質鬆軟,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鹹菜爽滑入口,沒有一點澀味,更有淡淡的清香,聞著流口水。

小學畢業後,我去鎮上讀初中,每週回家一趟,母親總會用鹹菜炒肉或是炒魚,然後用塑料瓶裝好,讓我帶回學校吃,母親知道學校食堂伙食差,鹹菜裡往往會放一些我愛吃的花生、雞蛋和豆腐乾。

念高中以後,回家的次數少了,回家也愁麻煩,很少帶鹹菜回校,但每個月的月末,都很想吃母親做的酸菜,想著母親在燈下醃鹹菜的身影,鼻子有點酸,想念母親,想念老家。

有一次過完春節開學,母親又給我炒了一瓶酸豆角肉絲讓我帶回學校。路途轉車頻繁,暈頭轉向,汽車剛到校門的時候,心急火燎地下車,突然腳底踩空,摔倒在車門旁,手中的塑料袋甩出老遠,裝著酸豆角的瓶子掙脫束縛,瓶口鬆了,豆角灑落一地,我急忙走過去,儘可能的回收那些灑落在地的豆角,小心翼翼地懷抱著,走進寢室。

接下來的幾天,每頓飯我都會用勺從瓶裡挖出一些酸豆角來下飯,有好幾次,我都吃到了沙子,但我沒有吐,依然快樂的嚥下口中的美食。

一次閒聊中,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母親,母親笑了半天,最後說了句:“下次還是別這樣,吃了沙子,還是要吐掉,對牙齒不好。”

讀大學以來,母親也不常在家,很少醃鹹菜;我雖也去過一些地方,吃過許多地方的美食,但仔細回想起來,卻沒有幾樣菜品給我留下深刻地印象,惟有母親醃的鹹菜,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滴的流進我的心,成為永恆的記憶。

我是吃著母親醃的鹹菜長大的,因而,不管我身在何處,對於母親,心裡總是有一種特殊的情感,是感恩,是思念,是依賴。

今年回老家,母親依然做了酸豆角炒肉絲,但味道卻不同以前,因為酸豆角不是母親做的,心裡多少有些遺憾;但母親說了,明年一定會醃一大壇鹹菜。

#我,無條件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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