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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雪景和杜小玉是在一個飯店裡重逢的。那天是週末，店裡特別忙，領班杜小玉送菜到客人桌上，剛把一盤湖蟹端進包廂，只聽一個激動的聲音問：“小玉？你是小玉姐嗎？”杜小玉朝湖蟹的方向看去。
“小景，是小景嗎？”杜小玉仔細看了看，也同樣激動地喊。
“是我，是我呀！”一位高個姑娘站起來，繞到杜小玉她跟前，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夥伴。
要是回到小時候，她們就是最親密的小夥伴。雪景家住在媽媽的單位宿舍，和小玉家門對著門，還有住斜對面的魏紅。她們三個年紀相仿，放了學，天天粘在一起玩兒。小玉手巧，人又勤快，她們玩的小沙包、雞毛毽子這些東西，都是小玉做的。
那時，雪景爸爸雖然車禍去世，但外公是國營食品廠廠長，她們的日子比另外幾家過得好一些。這主要體現在吃穿用度上，比如雪景家的飯桌上一週有二次魚肉，電視機尺寸是宿舍裡最大的。
小玉家就不一樣了，繼父是學校校工，因為沒房子，學校隔出一個十幾平米的小隔間讓他們暫住，繼父喝了酒後經常打罵她娘倆。
好幾次雪景看到小玉胳臂上青一塊紫一塊，媽媽看到小玉這樣，很是可憐她，到了飯點，便留下她吃飯。吃著小景家裡可口的飯菜，小玉的心裡很滿足，自己家裡，飯桌上很少看得到魚肉，偶爾有肉，想多夾一塊，媽媽會朝她瞪眼，這是怕繼父要罵人。
“小玉，這身衣服很精神，還是能幹的小玉姐。”雪景看著一身職業西裝筆挺，化著精緻妝容的杜小玉，由衷地稱讚。
“小景，真是你啊，我倆都多少年沒見了？”杜小玉看著這個昔日的小夥伴，開心地問候著。
正說著，小玉腰裡的對講機響了，她拿起來想摁掉，雪景說：“這樣，你先忙著，我們留個微信，週末如有時間，我們聚聚。”小玉說好的，邊說邊拿出手機加了微信，互相說了再見，小玉便離開包廂去忙了。
下個週末，兩人見了面。雪景在十歲那年搬到了外公家，之後再沒回去過。她們點了兩杯咖啡，邊喝邊聊，好久不見，分外親熱，兩人把近況和小時候的趣事聊了個遍。杜小玉初中畢業後打了好幾份工，現在在那家飯店裡做領班。
小玉問：“小景你呢，看你這包，得花好幾千吧？”小玉笑著問。
雪景笑笑：“我也是打工的。”
小玉喝了口咖啡：“你外公外婆都是有文化的人，你那時讀書就很好，現在肯定不會過得太差。”
雪景笑笑，剛想回答，小玉緊接著問：“你有男朋友嗎？”
雪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小玉你哪來這麼多問題，有的，你呢？”
小玉臉上難掩失望：“還沒呢，這事挺難，人家看上你了吧，你瞧不上。你看上人家了吧，人家還不中意。”
雪景喝了口咖啡：“這得有緣才行，強求不來的。”
小玉把身體往桌前靠了靠：“要不你給我介紹一個？”說完歪著頭調皮地看她。
雪景說：“可以呀，我還真認識幾個比較優秀的男孩子，你有興趣的話，我介紹你們認識。”
“先說說你對另一半有什麼要求？”雪景問。
小玉說：“要求不高，人看得過去就可以，得有房，你是知道我們家的，窮怕了。”
雪景答：“你提的條件不過分啊，想過上好日子是每個人的追求。”
雪景大學畢業後和朋友合夥創建了科技公司，這幾年公司發展不錯。因此，她的朋友圈裡也多為創業的年輕人。聚會半個月後，她介紹了一位公司老闆李明給小玉，這位創業者對另一半的要求並不是高學歷高顏值，他說創業艱難，想找個誠實勤勞的姑娘過日子。雪景覺得李明的條件挺適合小玉。
見了面，杜小玉對李明挺滿意的，小李長得一表人才，據雪景說公司也經營得有聲有色。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她感覺李明這人一點都不浮誇，對她在飯店的工作和職位也並不介意。這樣優秀的男孩，如果不是雪景介紹，她杜小玉上哪兒找？
因工作需要，有時也在包廂裡陪著那些個老闆，哪個不是色眯眯的，她心裡最清楚不過，這些人只不過是逢場作戲的。
可李明是個貨真價實的老闆，看來我的生活要徹底改變了，小玉邊端盤子邊尋思，心裡開心，臉上也笑成了一朵花。
她之前也談過一個，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男的突然上別人家做上門女婿去了，說可以少奮鬥二十年。當時把她氣得差點得了抑鬱症。
李明很忙，和杜小玉斷斷續續地約會著，杜小玉是個通情達理的，有時在一起，飯吃到一半，公司來電話。小玉會大方地說我沒關係，你先去忙吧，電話打到你這兒了，肯定是很緊急的事。
所以李明覺得這姑娘挺通情達理，不象之前談過的姑娘那麼作，雖然她外形各方面條件都一般。但她說話輕聲細氣，脾氣又是一等的好，他談戀愛的目的是要結婚的。小玉的脾氣正是李明要找的類型，家境什麼的，現在對他來說，不是最重要的。
不知不覺，李明和杜小玉的戀愛談了快一年多，杜小玉已經想嫁，這樣的人，現在不點頭，恐怕很快就會被別人搶走。她是一直知道自己實力弱的那種人。
雪景工作雖忙，偶爾空閒時會發微信給小玉，得知她倆發展挺順利。她在微信裡恭喜小玉，說李明的公司發展空間很大，過不了幾年，公司上市了，你就成了身價不菲的李太太了。
杜小玉樂得用手掩著嘴巴，給雪景發個調皮的笑臉表情。隨後，想想不好意思，又補發一句“現在怎麼樣還沒定下來呢”。
確實，杜小玉對這次戀愛的滿意度是100分，她杜小玉有什麼呢，不就是有個好脾性嗎，她是知道自己的優點的，同時，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的外表條件，自己是個放人堆裡都找不著的人。
和他交往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李明帶她去吃飯的地方，都是上了檔次的餐廳。帶她去逛街，有時給她買禮物，這些東西對她而言，是平時做夢都想買卻根本買不起的東西。
現在，杜小玉就等著李明開口求婚，雖然她心裡急，可她還是想保持矜持，要是急哄哄地先提出想結婚的想法，反倒會被對方看輕。
正這樣想著，卻出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把杜小玉原本的想法打了個粉碎。那天，本約好一起吃飯的，她準時到的餐廳，到點卻沒見他出現，打電話是無人接聽狀態。一直打到第十個，終於有人接電話，說李總在路上突發腦溢血，現在在醫院ICU搶救。
接電話的是李明的司機小黃，杜小玉掛完電話，心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到了ICU門口，她急急地問醫生：“這個病的凶險程度如何？”醫生搖搖頭：“這種病很凶險，能否救過來，很難說。”
她的心陡地往下沉了沉，小黃走過來，手裡拿著一些票據，這司機她見過面，李明說過他是個辦事穩重的人。看到小黃，杜小玉忙問：“他的情況怎麼樣？”
“杜小姐，您別急，醫生說正在搶救。”小黃表情嚴肅。
“杜小姐，有個事，您看能否幫個忙？醫院說需先交二萬押金，我帶的現金不夠，也沒帶卡，如果您方便的話，可以幫忙先墊付一下嗎？晚上李總家人到了，就還你。”小黃語氣誠懇。
杜小玉有點懵，她把身子靠在牆上，定了定神，回答：“行是行，可我身上沒帶這麼多現金。”
小黃問：“那您帶了信用卡嗎？或支付寶，都可以支付的。”
情況來得太突然，杜小玉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停頓了幾秒，她回答：“我沒有用卡的習慣，支付寶裡也沒錢，本來有，上週被我買了股票了，真是不好意思。”
見小黃用急迫的眼神看著她，杜小玉再次說明沒錢的原因，臉上寫著抱歉萬分的表情。
小黃說：“沒關係的杜小姐，我再想其它辦法。”
杜小玉說：“公司的財務可以支錢嗎？可以的話，我馬上到公司跑一趟。”
小黃說：“謝謝，不用了，公司規章制度規定，這是不允許的。李總說過，任何人都不能以任何理由在財務預支錢。”
杜小玉聽了，只得點點頭，說：“真是不好意思啊，也沒能幫上忙。”
小黃說：“沒關係的杜小姐，我現在打電話給張副總，到他那兒週轉下。”
杜小玉這才鬆下一口氣，現在也不能進去探望，在外面侯了兩個小時，只得先回家去。
到家後，她馬上微信語音羅雪景，把事兒說了：“小景，李明突發腦溢血，在醫院搶救，你說，這病能治癒嗎？”雪景回：“怎麼會突然這樣？這種病雖是常見病，但結果很難說，治好了，也可能會偏癱。”
杜小玉沉默了一會兒，又語音：“小景，如果你是我，會怎麼想？”
雪景說：“這個事，一定得你自己拿主意，沒人能替你做這個決定的。”
杜小玉掛了電話，坐在椅子上，有點六神無主，站起來泡了杯咖啡，腦子才慢慢理清楚。
現在和李明的關係是最難界定的，談了快一年半了，雙方感覺不錯，但對方還沒向她正式求婚。以後會怎麼樣，也不清楚。
經小景一說，小玉才猛然想起認識的人當中，有好幾個也得了這病。她租住的小區一樓的男住戶，整天拄著柺杖在練走路，他老婆說前兩年突發腦溢血，從單位病退，以前是多能幹的一人，現在啥都幹不了，能活著已經不錯了。村裡的五嬸也是得的這個病，病了就拉回家，沒出月人就沒了。
杜小玉心裡有點亂，談個戀愛，怎麼就這麼不順呢，偏偏攤上這事兒。
後面幾天，杜小玉又去了趟醫院，看到小黃，她說：“這幾天公司實在太忙，脫不開身。如他醒了，一定要馬上轉告我。”小黃說：“好的杜小姐，你去忙，這兒有我呢。”
就這樣在著急等待中熬了半月，杜小玉打電話給雪景，說李明都半月了還沒醒，也不知最後會怎麼樣？雪景說這麼久還沒醒，手術也做過了，會不會醒來，就說不準了。
杜小玉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情亂糟糟，她想，這事換了別人，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慢慢淡了吧。她杜小玉也沒做對不起別人的事，再說談戀愛的人，分手也很正常。
想清楚之後，杜小玉偶爾會打個電話問小黃詢問李明的近況。小黃每次都說：“您放心，李總現在還沒醒過來，有情況我會馬上通知您。”
漸漸的，杜小玉也不再問了，按時上她的班，過她的日子。她不是聖女，也不需要別人來稱讚，她只是想找個男人一起過日子。她還年輕，後面的日子還長，不可能和一個有病的人生活一輩子。這樣想著，她的心情便自然從觀望切換到了平靜狀態。
但平靜很快被雪景的一個微信截屏打破。那天，雪景發來微信截屏，並語音她：“小玉，我不知他們說的是真是假，我說句話，你別生氣，如果真是這樣，你把沒用過的東西還給李明，我覺得這樣做比較合適，你說呢？”
杜小玉打開截屏看內容，是司機小黃的頭像，他說：我們李總對這女的太好，出事前一天是她生日，還讓我買了二萬的百貨公司購物卡，還有蘋果手機送這女的。
另一個頭像說：可不是嘛，現在的女人啊，都是勢利眼，有錢了都往上鑽，沒錢了竄得比老鼠還快。
第三個說：我見過這女的，還以為李總找了個貼心的，沒想到是個勢利眼，聽說這女人就去了兩次醫院，後來就沒見影兒了。
杜小玉只覺得一股血往腦門上衝，用手按按胸口的位置，做了個深呼吸，語音回覆雪景：“謝謝你的提醒，沒那回事，不要聽這些人瞎說。”雪景很快發來一個微笑的頭像。
杜小玉躺在床上，兩眼瞪著天花板，心裡懊惱得很，抬起左腳，一腳一腳地踢著牆面。
自從李明出事後，她的生活又變成和原來一樣：上班，下班。菲薄的工資只能支撐基本的吃穿用途，嚮往的美好生活就像個迷茫的夢一樣又變得遙不可及。
前陣子有個配菜領班想和她約會，她斷然拒絕，她太熟悉貧窮的味道：住在狹窄逼仄的出租屋，找個外地男嫁了，把小孩送回老家養，大人們在城裡沒日沒夜地幹活。她不想再過這種生活，她想要融入到這個城市，成為真正的城裡人，而不是一個鄉下來的打工妹。
她不明白，她也足夠努力勤奮，可那些本地男孩大多看不上她。經過觀察，知道那些本地男孩也並非不娶外來妹，只不過都娶了漂亮的，有文化有好工作的外地女孩。
憑她這樣的條件，要找個這樣的是不容易的，這點，杜小玉向來很清楚。
好不容易小景介紹了個合她意的，偏又出了這檔子事。他送的那些東西，她不是沒想過還，有些東西還是新的，比如五千多的包包、一萬多的手機、兩萬多的手錶、出事前一天給她買的昂貴手鐲等。
她想，李明這麼有錢，應該不會在乎這點兒東西。而對她來說，她太需要這些東西了，她需要它們幫她裝點門面，衝鋒陷陣。因為，她美好生活的夢想還沒有實現。
李明要是萬一醒來，就算癱了，以他的性格，應該也是不會來問她要這些東西的。
事情本來也就這樣過去了，讓杜小玉沒想到的是，半年後，李明的病情卻來了個反轉。那天，她下了班，拿著李明之前送他的購物卡，去百貨公司買衣服，買好衣服，剛走出百貨公司大門，迎面撞上了李明。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一會兒，聽到李明和她打招呼，才如夢初醒：“你，你好了？”李明朝他笑笑，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說：“好了，難道要一直躺著。”她一時語塞：“也不和我說一聲。”
李明笑笑：“你也沒問我呀。”
這時的杜小玉瞬間清醒：“方便找個地方坐一坐嗎？”
他的笑依舊溫暖，只是回答讓人感到寒冷：“不了，還有事，約了個朋友”。
她只得和他說了再見。回家路上的心情，連自己都說不上是喜還是悲。
她給雪景打電話，雪景說這種病本來就很難說，也沒說一定沒有治癒的可能性。她在懵懂的狀態中掛了電話。
腦子裡一直搜索著自己之前說了或做了哪些不當的語言舉止，想著想著，猛地一個激靈——不對啊，她上週還心血來潮打了個電話問小黃，小黃回答說他還趟在醫院裡啊。這一定是哪裡出差錯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杜小玉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夜，硬是睜眼到了天亮。
“服務員，你們這的招牌菜上一個。”本市最有名的西餐廳裡，燭光搖曳，橘紅色的柔光裡，小提琴聲在餐廳輕柔地迴旋。
一個穿淡藍色真絲連衣裙的高個姑娘拿著點餐單，嘴裡報著各種菜名，時而抬頭看一眼對面的小夥。
“你說你，好好地談個戀愛不行嗎？非得整這一出。”高個姑娘說。
“你還別說，還真給整出苗頭來了。”小夥子託著腮，眼神專注地看著姑娘。
“你說你們不把心思用在做生意上，整這些有什麼用。”高個姑娘點完單，抬起頭對小夥子說。
“還真有用，那天一哥們說到他一朋友破產，才結婚兩月的老婆，捲了家裡值錢的東西跑路了，我當時頭腦一熱，說我現在這個女朋友人很樸實，是以後可以共患難的，哥兒們說這怎麼看得出來，不來點兒故事，結果都難說。”小夥子說。
“你們把我也拉下水了，你說我回頭怎麼和小玉解釋。”高個姑娘拿起高腳紅酒杯，輕輕啜了口紅酒。
“哥們說他剛投資了一醫院，對方一配合，我就躺倒了。”小夥子微笑著說，臉上是調侃的表情。
“你們倒是輕鬆了，我以後怎麼面對小玉。”高個姑娘微微皺著眉說。
“來，乾杯乾杯，羅總打賭輸了，很難得的。”小夥子舉起手中的酒杯，表情輕鬆，語帶幽默。
“這種遊戲不能做的，多傷人的心，人要是吃過了好的，其它的，就很難下嚥了。”高個姑娘沒舉酒杯，神情變得有點嚴肅。
“可我要是不做，以後傷心的是我，現在的我也很傷心，又變回單身狗了。”小夥子撇了撇嘴說。
“回頭給你找個最好的。”姑娘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
“最好的，不就在眼前嗎？”小夥笑眯眯地說。
“貧嘴了啊。”羅雪景舉起了酒杯。
“叮咚”兩隻紅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橘黃色的燭光裡，映著兩張生機勃勃的面孔。
如雪景所料，第二天晚上，杜小玉跑到雪景家裡，“啪啪啪”地把門拍得山響。雪景一打開門，杜小玉劈頭就問：“羅雪景，你為什麼要誆我？人不是好好的嗎？你就那麼見不得我好？”
雖然有心理準備，雪景還是沒想到小玉反應這麼激烈，於是安慰說：“小玉，這次的事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對你，是有點不好意思。”
杜小玉臉色煞白：“什麼叫有點？你這話說得漂亮，他一開始想假裝時，你就應該告訴我，你還把我當朋友嗎？”
雪景說：“真是因為把你當朋友，我才沒什麼可擔心的，讓我沒想到的是你對他生病這件事的反應，李明那裡，我也覺得愧疚。”
杜小玉說：“我怎麼會交了你這樣的朋友？”
雪景答：“就算以後不想和他再交往，至少也應該去醫院裡看看他、照顧照顧他，等他好一些了再提出分手吧。他送的東西不還也就算了，李明也不會在乎這些，但人家一生病，你就避之不及，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杜小玉回答：“現在說這個重要嗎？我也付出了我的時間和精力談這場戀愛，這點兒東西，我不應該拿嗎？”
雪景聽了，無奈地搖搖頭，說：“既然你的想法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朋友不朋友的，隨緣吧。”
杜小玉氣鼓鼓地走了，雪景雙手抱膝，窩在沙發裡，心情很是鬱悶。和兒時好友久別重逢，她給好友介紹男朋友，本來是件開心快樂的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結果呢？
她把頭埋進膝蓋裡，腦子裡閃過一句電影臺詞：這不是你的錯，只能說，是無心之過。（作品名：《無心之過》,作者：綠竹。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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