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師範大學,過往印記


曲阜師範大學,過往印記

2002年暑假,從曲阜來到日照,從一個灰濛濛的城市來到一個碧海藍天。曲阜有著古樸的校園,濃濃的儒家味,而日照有著嶄新的校舍,與社會蓬勃發展的氣息。曲阜,唯一懷念的,是他圖書館內萬卷的藏書。午後,借一本書,愜意地躺在宿舍裡安靜翻閱。老校適合讀書,考研率極高,某些大學的研究生點,對本校的考生,挑三揀四,綠肥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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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照圖書館是新建的,書籍太新,氛圍太淺。借一本書,坐在高大的教室裡,覺得不應景。偌大的大學城竟然沒有一個像樣的書店。即使有一本很喜歡的書,也是躺不住的。外面陽光明媚,隔三差五,同學們都要去海邊轉轉。夏天自然不必說,洗個海澡,吹個海風,如家常便飯。即使在冬天,北風肆虐,雪鋪滿地,也要去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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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看海,新校的北面還有山,不高離得近,閒不住的人,會去爬山。即使不爬山,校園的角角落落也要去轉轉,室內籃球場,乒乓球室去試試新。學校坐落在大學城裡,出了校門口還有幾座大學,怎麼也得去看看,整個學期人都閒不住,更何況,還有日照這個城市,怎麼也得坐上公交車,出去看看,不經意間,一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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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照,看大海,爬小山,打籃球,逛新城,這些成了大學生活裡的常規節奏,不僅僅我們,一起搬過來的老師也有了變化。空閒裡,收拾著新家。週末裡,接著曲阜那邊的孩子,去沙灘上玩玩。就連穿著上也有了變化。日照,帶來了一種活力,看不見,摸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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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常說,日照的校區缺少一種文化氛圍。但對於我們更喜歡日照。雖然學校周邊是一片荒地,給我們的衣食住行帶來很多不便。可能留在老校,班級的考研率會更高。但畢業後,同學留在日照這個城市的卻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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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 遊

暑假,邀同學,兩個家庭,一起去了日照。日照變化真大,原來荒無人煙的大學城,方圓十里,全部蓋滿了樓,佈滿了學校,快成東港的中心了。新修的沿海公路,新建的度假酒店,新式的海邊小區,在碧海藍天下,有點大都市的味道。一入日照,空氣都感覺溫潤了,沿著海邊公路,給孩子講自己當年在日照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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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度假酒店,但還是選擇住在母校的賓館裡。晚上可以在校園轉轉,看看以前奮鬥過的圖書館,綜合教室。校園裡草木已經枝繁葉茂,綠樹成蔭,與紅色的教學樓群融為一體,如一幅濃淡相間的水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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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已經放假,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揹著書包,帶著耳機,去圖書館學習,跟同學會心一笑,其義自知。大三下半年,我們也加入考研的大軍,早晨揹包去,傍晚學習歸,發誓把研念,怎奈志不堅,吃喝玩樂事,件件肯登攀,呆到夜深時,才為前途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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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前夕,群魔亂舞,原來老實巴交的人,開始談起了戀愛,原來大一就買考研教材的人,開始在宿舍打牌了,唯一不變的,還是要數“網絡三雄”,在網吧裡,始終如一,待它如初。當然,牛叉的人到處都有,我們班自然也不缺!一年到頭待在網吧裡的人,考英語四級那天,破天荒,早下線一個小時,臨考試前半個小時還在四處借收音機,竟然順利考過了。還有一牛人,別人學習的時候,吆喝打牌,吵著學不進去,做出破罐子破摔樣,搞得同學心神不寧。果然心志不堅者,借他這個引,順這條線,放棄考研大計,進入打牌行列,結果到頭來,研究生他竟然考上了,去了南京一所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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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女同學,大學四年,一年四季,上課昏昏欲睡,姿勢隨意,下課自由散漫,神情與眾女同學不屬。其他人臉上的焦躁,擔憂,苦情,拼搏,奮進在她這裡都沒有,一切都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視若等閒視之。果不其然,牛人自有過人之處,大學歷次考試一直名列三甲,老師同學膜拜不已,敬畏神人,她依然我行我素,姿態慵懶,穿梭於整個大學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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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其他女同學,始終缺少風度,霸佔著班裡的前十名,是要突出師範院校的特色嗎?還有我等幾人,也始終死守著班級後幾名的高地,誓死不前。哪怕換了風水,從曲阜到日照,哪怕閏年閏個月,從大一到大四,都不讓賢,直到那年《潛伏》中一句臺詞:“有一種勝利叫撤退,有一種失敗叫佔領。”有種找到親人般的溫暖,為這句話,這部劇前前後後看了不下四遍,編劇就是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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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北面,是一個人工湖,裡面有精衛填海的造型。“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寓意著我們要像精衛一樣,銜著知識的微木,填充內在精神的海洋。它的北面是操場,綠草如茵的足球場,整體化一的籃球場。週末,班裡的同學呼朋引伴,都曾在這裡揮汗如雨。大學生活是鬆散、閒適的,班級裡凝聚力相對要差一些,唯獨這個籃球賽事,班級男女生共同參與,一起加油吶喊。一群水平有限的人,相互支持著,在其他班級沒有看好的情況下,磕磕絆絆,差點進入系裡的總決賽,現在回憶起來,算是大學生涯裡難忘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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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北面是北大門,出了北大門便是宿舍區。宿舍區分為兩個部分,男生在四季花園,女生在文澤園。兩個園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馬路,這種男女不許通透,老死不相往來的居住理念,使得大學生涯裡,班級中談戀愛的很少。別人都千里姻緣一線牽,我們卻一條馬路阻南北,想必當時建校區的時,有關領導請風水大師設計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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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宿舍區分割了情線,其他方面還是可以互通有無,文澤園食堂的包子,要比四季花園的好吃,皮薄餡多,芳香撲鼻,一個月裡總要過去幾次。其他的,還是四季花園裡齊全,有網吧,有龍山快餐,有圖書租借,還有影像製品,一群男生,圍在一個圈裡,大好年華里使勁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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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球回來的鞋扔在陽臺上,半年也不刷,順風還好,可以開窗透氣,高枕無憂。但到了夏天,風從陽臺來,雖然日照空氣清新,海風徐徐,卻始終抵不過,陽臺的那堆料,窗都不敢開,寧可熱死,也不想薰暈。還有同學,用自己的耐力檢驗著產品的質量,逼著不鏽鋼快餐杯生了鏽。大廳裡的長條座椅,還有前面的那條長條桌,入住時都是新的。畢業時桌面成了黝黑色,上面是菜湯,油滴,灰塵,腳汗的混合體,堅硬無比,油光鋥亮,猶如打了一層蠟。椅子倒是沒少胳膊沒少腿,靠背卻斷了好幾個,只是說將就著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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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發生的事,更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宿舍沒有電腦,有同學覺得學業太單調,好學心極強,先同學之行而為,從生活費裡省吃儉用,租了一臺電腦自學Photoshop 2.0。有時放學回宿舍,看他已經在電腦前學習了,仔細問起來,原來課沒啥興趣,回來學習下製圖。電腦的桌面上下載滿了遊戲圖標,後來聽說製圖的那個軟件太大了,電腦硬盤實在放不下,最後給刪掉了。有了電腦之後,他宿舍就熱鬧了,每天圍著一群人,不是來學制圖的,是來練習實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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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曲阜時,宿舍是筒子樓,一間六人。日照是公寓,一個套間四間房,一個房裡四張床,還有一個公用客廳,公用廁所,標準比曲阜提高了不少。客廳裡中間擺著一臺電視,最多的是體育頻道,一群人吆五喝六,評頭論足,好不熱鬧。有因為喜歡的球隊不一樣而吵得臉紅脖子粗,相互看不慣的。也有想做和事佬,結果自己掉進去出不來,最後變成倆人公敵的。吵歸吵,但是下次有比賽,還是端著快餐杯,腳踩著前面的桌子,照樣看個熱情飛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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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在沒有球賽的時候,看影視頻道,影視頻道看膩了,就有同學去影像店租碟看,影像店開在校園食堂的門口一隅,租借極其便利。租碟一元一天,費用是租書的兩倍。同學們根據愛好,租的碟五花八門,槍戰,科幻,冒險,每次租碟回來,各自宿舍吆喝一遍,看碟了,看碟了,十分場面。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一個平時看起來文質彬彬,羞於表達的同學租來了毛片,出處竟然是食堂邊上影碟店。那裡每天人流不斷,去餐廳吃飯的人,去商場購物的人,去租借書籍的人,不知道他找了什麼空,借了誰的膽,從這個門庭若市,正大光明的店裡,搞到了這東西,一問租金也不貴,照收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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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看碟,印象最深的還是在曲阜時,同學帶來一個袖珍DVD,自己租來《山村老屍》一部,為了尋找氣氛,特意選擇在深夜觀看。夏日午夜的宿舍,四周漆黑,舍友熟睡,獨自一人在蚊帳裡,抱著影碟機,戴著耳機看《山村老屍》。本來膽就不大,耳機效果又俱佳,在害怕驚悚哆嗦強撐的時候,突然蚊帳裡探進一個頭,慘淡的屏幕光,照出一張黑瘦的臉,呲著牙,略帶笑意的問:在看什麼?咣噹!嚇的影碟機都扔了,心底生出一股的寒,頓時滿身雞皮疙瘩。原來,宿友半夜起廁,看見蚊帳裡有光,便過來一問,卻過早讓我體會了影片5D效果,所以至今,所有感同身受的高科技,打死也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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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女生宿舍故事多,其實男生宿舍也不差!一個宿舍裡兩個人相互看不慣的,有時候是因為秉性,有時候卻因為暗戀了班裡的同一個女生。有粗枝大葉馬馬虎虎的,有斤斤計較的。印象最深的,是兩個大男人因為吃不慣餐廳的飯,合夥在宿舍煮麵條吃。一把一斤的麵條,這次你下一半,下次我下一半,結果因為誰下的少吵了起來,聽後大笑,上學這麼多年,覺得這等男人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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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大學四年,每天晚上八點左右,準時加餐,雷打不動,一根火腿腸,一包今麥郎,飯後才能睡得香。隔三差五還得去食堂吃一份燉排骨,小排五元一份,大排三塊五,週五晚去還會打折,因為餐廳要在週末出去採購。這些,瞭如指掌,記不得課程表,卻對餐廳一至五號窗口,每天的菜譜滾瓜爛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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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喝足了,蹦躂累了,會去網吧上網,但不喜遊戲。大一那陣,人比較正統,覺得學習是主業,翹課上網是不太光彩的事,有時候下了課,到網吧,會發現有同學卻早早的在這裡了,打招呼,同學說,我來查點資料。久而久之,每次都碰見,不等他解釋,我們便提前說,又來查資料啊。等下次去網吧,會主動邀請他,走,去查點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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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才敢組團上通宵。通宵之前,必須要補一下,去龍山快餐叫一份面,有三種面,雞蛋麵,肉絲麵,雞蛋肉絲麵。日照人實在,三塊五一碗的面,海海的一大碗,量足湯鮮,上面的蛋花竄的相當有水平,滿碗都是雞蛋。不喜歡吃雞蛋的,可以要肉絲麵,精肉,切細條,平鋪面上,清湯喜人。能吃的,善吃的,都想吃的,就來一份雞蛋肉絲麵,兩種料在一起,也不貴,五元。那個年代,大半夜的,還有人伺候著上網的面,真是實惠。這還不算。老闆做好了,捎著筷子,端著碗,親自送到你網吧的電腦旁,說大兄弟,耽誤你一會,面好了。現在依然懷念那碗麵,那句質樸的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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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通宵,最是熬人。上半場的遊戲,下半場的電影,很少有幾個睡覺的,因為心痛錢,覺得花了錢,怎麼也得賺回來。尤其在冬天,上完通宵從網吧出來,天朦朧未亮,人昏昏欲睡,冷風吹在臉上,天上還殘留著幾顆繁星。早餐攤的老闆剛剛支起了爐,恰恰這時,與早起晨讀的學生在早餐攤相遇的時候,滿腦子的愧疚,發誓,再也不上通宵了,各種雄圖大業盡在腦子裡混沌,但一覺之後,榮辱皆忘,感極而悲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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