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泊子小記

▪ 讀者也許會發現,本欄目關於村史的文章,基本上是一個行文標準。大多是按建村史、地理、生產發展史、教育、民國形勢、土改、解放、改革開放這個路子寫的。讀者看多了,不免有千篇一律的感覺,也許稍感單調。

▪ 其實資料的編纂者,正是秉承著修史的態度,以村民老農的口氣語調,把每個村的近現代歷經的大事,用樸素的文字,平淡無奇地寫出來。若讀者是有心人,可以從中窺視中國近現代史上,偏以一隅的黃島區的形勢,與中國的國家命運息息相關,呼吸與共。

▪ 村史文章基本上整理至2006年,至今又過了13年。這13年正是黃島經濟騰飛的時間段,期間本區很多村莊進行了舊城改造,過去的老村痕跡消失不見,經歷的文化史實只留在人們的回憶裡。幸虧當時政協組織了整理各村文化史的活動,我們才有幸識讀,流傳於世。

薛家泊子小記

〔村莊概述〕

薛家泊子村,南距港頭臧村1公里,北至李家泊子村1公里,西至辛安村1公里,東距膠州灣2公里。土地總面積千餘畝。2006年,全村有488戶、1707口人,居民有薛、宋、潘、白等姓氏,多為漢族。

據《薛姓家譜》記載,明朝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薛姓先祖薛遇林由陝西韓城縣遷至薛家島定居。後來,後代中的一支遷到辛島村居住,農忙時耕種,農閒時捕魚,過著半農半漁的生活。清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的一天,薛姓十三世人將捕獲的鮮魚挑到膠州城去賣,途經辛安村時,看到村東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有兩條自西向東潺潺而流的小河,宛如兩條活潑可愛的小龍;北有抓馬山高高聳立,西有小珠山巍峨挺拔,東有大海波瀾不驚。常言道,“山管人丁水管財”。這裡依山傍水,兩河相擁,適合種植多種農作物;東臨大海,可捕魚網蝦,捉蟹挖貝,是一個難得的好地方。於是,便由辛島村遷居這裡,逐漸繁衍成村。

那時,馬家河與辛安河交匯處以下的河段河道彎曲。因河水沖刷和海水倒灌的共同作用,在入海口處形成了一個大水灣,狀如鐮刀,故名鐮灣河。因海潮漲落和河水流入,附近形成一片水泊地。水泊西邊高處的幾個村落,都叫泊子村。因立村人的不同,形成薛家泊子村、李家泊子村、宋家泊子村(現大泊子村)和西宋家泊子村(現西泊子村),俗稱“四大泊子”。本村為薛姓人所立,故名薛家泊子村。

〔捕魚、編簍〕

很早以前,村人就學會了海灘捕魚。用漁網將海灘圍成一個個漏斗形,漲潮時,魚、蝦、蟹、貝等隨波逐流一擁而上;退潮時,或掛於網上,或陷於淺灘,或隱於石下,或藏於泥中。此時,村民便揹著魚簍,抬著魚筐,拿著魚叉,將鰨魚、鮁魚、鱸魚、鰻魚、老闆魚、大蝦、蟹子、蛤蜊等一起捕獲。在這些魚類中,鰨魚最佳。肉質細膩,味道鮮美,是魚中上品。在當地,“無魚不成席”,不管誰家辦喜事,都少不了魚,特別是少 不了鰨魚。村裡的網捕鰨魚最負盛名,許多人都慕名前來購買。

自20世紀90年代起,這片沉寂了多年的海灘熱鬧起來,經過十幾年的建設,特別是青島經濟發展重心西移戰略實施以來,這裡已崛起了一座全國聞名的億噸大港一一前灣港。目前,前灣港已成為遠東地區礦石、原油、集裝箱和雜貨的重要集散地。

村人還長於種植。解放初,主要種植小麥、穀子、花生、地瓜、大豆等農作物。除此之外,還注重發展手工業。村週三面環山,山嶺、溝邊都生長著許多棉槐條子。每年秋天,大多數村的村民都將棉槐條子收割晒乾後用來燒火做飯,而本村人除收割自己的外還到鄰村收購,將其放在水中浸泡變軟後編織成各種蔞子、筐子和墊子。其中僅簍子就有魚簍、菜簍、草簍、揹簍、偏簍等十幾個品種。改革開放後,還有一種專為外貿加工的高1.1米、直徑60釐米的花式菜簍,曾出口到日、韓等國,每年可為村民創收三五萬元。村民中,十有六七會編筐織簍。

〔頑強抗匪、踴躍支前〕

解放前,村民深受官、匪、兵、紳的欺壓。特別是那些慘無人道的土匪,時常殘殺無辜,更加重了人們的苦難。1928年4月的一天晚上,薛文寶、薛永林兄弟(當時村民稱其為“眼線”)帶領10多名土匪,把村民薛洪太的父親等四人綁架到小珠山上。因交不出贖金四人在小珠山陽七嶺上被土匪活活砸死在山洞裡。其中三人死時還不滿25歲。

土匪的暴行致使人心惶惶,特別是到了晚上,人們不敢在家休息,往往投奔親友或躲到村北抓馬山上,或躲到村外農田裡,過著有家不能歸的苦難生活。1928年5月麥收前的一天晚上,十幾名土匪在薛文寶、薛永林的帶領下,又一次撲到村裡,抓住了正在麥田裡睡覺的薛瑞祿、薛瑞秀二人。土匪將二人的大辮子綁在一起,押往小珠山。在路上,二人趁辮子鬆開、土匪沒注意時突然掙脫,死裡逃生。

為了防止土匪再次侵襲,同年,村裡聘請了五名造槍匠,在村十字大街南側、大柳樹底下開爐製造槍炮。當時,村裡規定,凡有10畝地以上的戶必須制大槍一支、耳子炮一杆;有5-10畝地的戶制土槍一支、耳子炮一杆;有5畝地以下的制大槍一支。村民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積極響應。至當年9月底,全村共製造槍炮近200支,並在村四周壘起近一人高的護村圍牆。在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留有一座大門,每座大門都配備大槍、耳子炮各一支,夜間由村民輪流站崗守衛。在嚴密的防守下,土匪聞風喪膽,再也不敢來犯。

在舊社會,村民還要繳納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除土地稅外,還有買賣稅、屠宰稅、油餅稅、地契稅、人頭稅等十幾種。甚至連樹木成長、孩子成人也要納稅。如果交不上稅,就會捱打遭綁,甚至丟掉性命。1944年4月的一天,村民薛永濟因交不上稅,被日偽軍毒打致死。

解放戰爭時期,村人在我黨的領導下,有60多人蔘軍。1947年,薛增慧、宋雲田在解放兗州時壯烈犧牲,均被追認為革命烈士。人們還踴躍出夫支援前線。1947年1月,薛雲喜、薛雲瑞等16人出擔架夫,奔赴五蓮、桓臺、博山等地,總行程3000多裡;3月中旬,又有薛瑞田等14人出小車伕,前往諸城等地;4月上句,宋雲起等人出擔架夫,去諸城、五蓮等地;5月中旬,薛瑞彬等12人再去諸城、沂水、江蘇等地,總行程4000多裡。

〔教育、改革開放〕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解放前,孩子們迫於生計只能終日拾草剜菜,放牛餵豬。自1857年至解放前,全村只有一處私塾,三間屋,一名教師,十幾名學生。學校常因兵荒馬亂或自然災害而時停時辦。解放後,教育事業有了很大發展,學校規模越來越大,條件越來越好,教學質量也越來越高。目前,全村有大中專畢業生數百名,佔全村總人口的20%以上,僅從事教育工作的就達數十人。全村幼兒入園率和兒童入學率都達100%。

改革開放以後,村裡發生了更加深刻的變化。青壯年或工或農,或商或學,各有所為。老年人基本上都辦理了養老保險,實現了老有所養。

隨著經濟的不斷髮展和土地的逐年減少,村裡有計劃、有步驟地進行住房改造。1998年,在村東面建起住宅樓4棟,拆遷安置村民37戶。2002年,在村東北角興建了4棟商住樓,安置村民80多戶。目前、全村已有100多戶村民住上了樓房,實現了先輩們所向往的那種“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的生活。先後投資10多萬元建起了村民文化大院,豐富和活躍了文化生活。又投資60多萬元搬遷了村東小市場,並建成商品房1160平方米,促進了第三產業的快速發展。還投資20多萬元,進行街道的亮化、綠化和庭院的美化,使全村三季有花、四季常青。

2006年,全村經濟總收入1億元,人均純收入7657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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