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趙州從諗行腳時，參謁臨濟義玄，恰遇臨濟洗腳之故事。據禪苑蒙求卷中載，趙州問（卍續一四八·一二七上）：‘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臨濟答以：‘恰值老僧洗腳。’趙州欲更近前作聽聞狀，臨濟乃謂：‘更要第二杓惡水潑在！’趙州便退下。
‘祖師西來意’一語，原指我國禪宗初祖菩提達磨自西天（印度）前來東土之意義、目的，引申為佛法大意，或禪之真髓，於各類禪宗典籍中，與‘佛法的的大意’同為常見之同義語，亦為歷來禪林師家與學人間相互應對之常用語。禪宗公案以此為問答關鍵之例頗多。
此則公案中，趙州亦以此語問求佛法大意，臨濟則以其當前正在進行之‘洗腳’答之，彷若答非所問，趙州遂趨前作聽聞狀，概欲一聞臨濟進一步之解說，臨濟則謂‘更要第二杓惡水潑在’，其語概有二重含意：
（一）配合原先洗腳之動作，洗腳之後即應潑棄洗腳水，而洗腳與棄水皆屬日常事務，既是平常無奇，然又真實生動；佛法禪旨亦應如是，於真實親切之行住坐臥、語默動靜中，當下把握、契入所謂‘祖師西來意’。趙州先前未領其意，趨前欲聞弦外之音，臨濟乃故作驚疑，謂趙州莫非欲索求將棄之汙水。
（二）第二杓惡水，本指第二次之嚴厲機法，即接化學人時，第二次所用之方式、所說之語鋒，遠比第一次激烈毒辣，故禪林夙有‘第二杓惡水更毒’之語。臨濟先所言之‘恰值老僧洗腳’為初次以直接行動表示禪旨不在日常事之外；至趙州趨前作聽狀等，復以此語為嚴厲機法，是為第二杓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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