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西遊:拐了我的孩子,豈能饒你

西遊中有些磨難是相關聯的,但唐僧師徒接連被一家人為難,卻是令人眼前一亮的情節。這裡就說說牛魔王一家與唐僧師徒之間的故事。雖然說到底是牛魔王一家的錯,但也有猴子處事不當之過。話說回來,這牛魔王一家長愛子孝的局面,在西遊中著實難得,可以為大家提供不少的思考。

讀西遊:拐了我的孩子,豈能饒你

惹事的紅孩兒

紅孩兒捉唐僧請老父牛魔王共享。紅孩兒是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的時候出生的,所以不認識孫悟空也正常——也說明了牛魔王根本沒有在孩子面前提起過孫悟空,可見兩人的兄弟情並不深厚。紅孩兒聽說吃唐僧肉可以長生,於是捉了唐僧,不過也算個有孝心的妖怪,第四十二回:“孩兒不才,昨日獲得一人,乃東土大唐和尚;常聽得人講,他是個十世修行之人,有人吃他一塊肉,壽似蓬瀛不老仙;愚男不敢自食,特請父王同享唐僧之肉,壽延千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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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義氣的如意真仙

如意真仙不讓孫悟空打落胎泉水。這如意真仙應該是牛魔王現在交好的兄弟,兩人感情還是不錯的,要不然怎麼會幫著侄子報仇?第五十三回,孫悟空去給唐僧八戒打落胎泉水,被如意真仙攔住:“是我舍侄,我乃牛魔王的兄弟,前者家兄處有信報我,稱說唐三藏的大徒弟孫悟空憊懶,將他害了,我這裡正沒處尋你報仇,你倒來尋我,還要什麼水哩”。雖然說這個如意真仙本事不怎麼樣,不過這個為侄報仇的義氣,卻令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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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到兒子的羅剎女很生氣

羅剎女為子報仇不借芭蕉扇。第五十九回,羅剎女聽到“孫悟空”三個字,就“便似撮鹽入火,火上澆油,骨都都紅生臉上,惡狠狠怒發心頭,口中罵道‘這潑猴,今日來了’”,然後就“取了披掛,拿著兩口青鋒寶劍,整束出來”。可見羅剎女對孫悟空是多麼仇恨,這孫悟空還只顧著說自己是牛魔王兄弟、問嫂嫂借扇子,說什麼“他如今在菩薩處做善財童子,實受了菩薩正果,不生不滅,不垢不淨,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你倒不謝老孫保命之恩,返怪老孫,是何道理”。其實羅剎女並不在乎什麼與天地同壽,人家為的是親情,這個猴子是不懂的:“你這個巧嘴的潑猴,我那兒雖不傷命,再怎生得到我眼前,幾時能見一面”。說白了,就是被觀音強行帶走,像羅剎女這個級別的妖怪或者修仙者,是無法去觀音那看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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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也怪孫悟空無禮

牛魔王為報仇不惜與諸天神佛大戰。第六十四回,牛魔王第一次見到孫悟空也是先問罪:“我聞你鬧來天宮,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近解脫天災,保護唐僧西天見佛求經,怎麼在號山枯鬆澗火雲洞把我小兒牛聖嬰害了”。孫悟空又解釋了一番,這牛魔王倒也比羅剎女寬心,不追究害子之過。不過一說到向羅剎女借扇不給的事,老牛又氣了:“你說你不無禮,你原來是借扇之故;一定先欺我山妻,山妻不肯,故來尋我,且又來趕我愛妾,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妾不可滅’,你既欺我妻又滅我妾,多大無禮,上來吃我一棍”。沒料想這牛魔王本事不比孫悟空差,為了能降服他,豬八戒、火焰山土地(當年八卦爐守爐道人)及陰兵、金頭揭諦、六丁六甲、一十八位護教伽藍、四大金剛、李天王並哪吒及諸多天神都來相助,這情形不比猴子鬧天宮的時候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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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土地也是個厲害人兒

其實說起來,只有羅剎女是真心為自己的孩子(真是可憐天下慈母心),牛魔王是為欺妻滅妾而憤怒(最後證明老牛是言中了),如意真仙是為了與牛魔王的義氣(我怎麼覺得如意真仙都比孫悟空更可愛呢)。拿紅孩兒這事來說,錯在他聽了流言與唐僧師徒為難,但這也有孫悟空不會處事之過:自己辦事時就說是親戚,事兒辦完了卻一點親戚情誼都不照顧——如果在收了紅孩兒後,讓觀音出個名帖或派人送個信兒給牛魔王羅剎女,允他們不時看望,或讓紅孩兒可以定時回家一拜,也不會如此多事。牛魔王一家從某種意義上看,可以說是中國家庭的一個抽象,最後被猴子這麼一攪和,雖說家散人亡(老牛之妾玉面公主死了),也算是頗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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