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月成了我心裡難以磨滅的坎，彙報會上幫張清慧洗脫了高管之間戀愛禁忌的嫌疑，我卻不得不承認，張清慧沒有完全拒絕周皓月，我也不得不承認，即使張清慧接受了周皓月，她也沒有任何道德問題，她有跟任何人談戀愛的權利。
那天晚上，我早早下班了，沒有心情加班。我在微信裡找到湯文康的頭像，發了一條消息：“今晚有時間嗎？一起喝點？”
湯文康秒回我：“時間，地點。”
我定了一家烤肉店，我兩一起喝酒，如今的小胖男大十八變，成了濃眉大眼白臉的高瘦帥氣小哥。
還沒吃上肉，他問我：“怎麼了，周內突然就找我喝酒？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換工作了。”
湯文康擼著串回答我：“我知道啊，你不是去X廠了，聽說清慧也在這家公司，我想你肯定是偶遇到她了吧，是不是想起來曾經那些事，心情不好，叫我喝酒了。我懂了，我打賭你找我喝酒肯定跟她有關係！”
不得不說，他還是很瞭解我的，“對，你知道不知道，不但偶遇到她了，她還是我領導，的領導，的領導，現在是我總監。”
“媽耶！”小胖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吶！這……太刺激了吧。”他長大了嘴巴，嘴裡的肉還掉下來一塊。
小胖自己端起一杯酒說道：“兄弟，牛叉，這幾杯酒我自己喝了！”他連續喝了三杯，依然平復不了他激動的心情：“媽耶！這簡直是爆炸消息啊！哈哈哈！笑死了我。”
“行了，我都沒你這麼激動，你激動個毛啊。”
湯文康給了我一個眼神：“怎麼樣，把她追回來？你都單身這麼久了，又遇到她，這是天意啊。”
我嘆了口氣：“天意個毛，人家現在是總監，還能看得上我這小職員麼。”
“嘖嘖嘖，這可不像我認識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小海啊，什麼時候這麼慫了。”
“老了老了，沒有那股子什麼都不怕的勁了。”
湯文康不屑地說：“我們二十八九啊，正直芳華年齡，什麼老了。我想起來，小時候因為張清慧的事，我沒少幫你打架。”
“對，小學有一次，初中有一次，我都記著呢。”
我和湯文康這邊正喝著酒，張清慧此時還沒有下班，項目緊急，她最近一直下班比較晚。業務部經理找到張清慧彙報工作，業務部在項目落地的時候，發現系統的業務設計有些漏洞。
張清慧有些不高興，搖了搖頭：“系統已經進入開發階段了，現在才發現業務設計有漏洞？”
業務部經理尷尬地無話可說。
總監對助手說：“你去找看看技術部經理在不在，在的話，讓他過來一下，我們緊急開個會。”
我們經理來了之後，總監帶領幾個中層領導，開始討論業務設計修改的方案。互聯網公司就是這樣，經常會下了班之後開緊急會議，項目緊的時候，我甚至晚上11點還和同事們開過會。
我這天下班跑得早，還和小胖在外面逍遙快活地喝酒，我兩聊著從小到大的趣事，這些事百聊不厭，我們又聊起來，靠他的彈弓打擊校園襲擊人，襲擊地理老師的事情，最後我問他：“現在還在練習射擊嗎？”
“練啊！沒其他愛好，就這點愛好了，我帶你去室內射擊俱樂部玩玩。”
我很感興趣：“好啊！”
那天我喝了很多，小胖喝的不多，最後問我：“你都喝這樣了，還要去射擊嗎？”
我不想一個人回家，暈暈乎乎地說：“沒事，我好著呢。”
張清慧還在跟中層開會，最後確定方案的時候，技術部經理說：“這個項目目前由鄭小海負責，應該叫他也來討論一下，”
組長幫我說話：“他每天都走得很晚，就湊巧今天走得早了。”
張清慧說：“打電話叫過來吧，這個項目做完了，我給大家放假放鬆一下。”
我剛在射擊室拿起弓箭，練習了一下，就接到組長電話：“小海？你現在在哪？”
“我在外面，不在公司了。”
“總監讓你來一下公司，有緊急會議需要你參加。”
我喝得有些多，說話有些衝：“張清慧叫我呀？”
組長尷尬地看了一眼張清慧，低聲“嗯……”了一下。
我開玩笑地說：“那你讓張清慧親自跟我說。”辦公室靜悄悄的，張清慧聽到我電話裡這句話了。
組長緩解尷尬：“你是不是喝多了？”
張清慧示意組長，她要親自跟我講話，她拿過組長的電話對我說：“小海，麻煩你來一下公司吧。”
我當時已經做好去的準備了，唯一對不起的是小胖，說好玩射擊，又只撂下他一個人，我把電話拿開，對小胖說：“我不能陪你玩了，我得回去加班。”
小胖對我豎了箇中指，我嘿嘿笑了笑。
我拿起電話，用手指著電話，小聲說：“張清慧叫我啊！你說我去不去。”
小胖壞笑地點了點頭，小聲對我說：“看在張清慧面子上，放過你一次，下次請我喝酒賠罪。”
我暈暈乎乎地跟小胖說：“那你叫爸爸，我考慮考慮。”
總監皺著眉頭，她以為這話是我跟她說的，她看了看周圍的人，走到會議室外面，捂著嘴對電話說了句：“爸爸！回來加班吧，拜託，拜託。”
我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這……啊……行，我……我知道了，我回來加班了。”
掛了電話，我和小胖笑得站不起來。
打車回到公司，討論項目修改方案，會議上，我的嘴笑的一直合不住。
最終定了修改方案，我發表了自己的意見：“這次修改對系統影響有限，但也不能說完全沒影響，我作為項目的負責人，以後會跟進業務方，多跟業務方交流，儘量避免信息不同步的情況出現。”
聽說總裁調查二人關係後，周皓月將張清慧約出去吃飯，吃飯的過程中，周皓月沉默不語，好像有什麼心事。
張清慧好奇地問：“怎麼了？為什麼一直都不說話呢。”
“聽說有王胖舉報咱倆談戀愛了？總裁還當面質問你了？”
“嗯，這件事已經澄清了，沒事了。”
周皓月嘆了一口氣：“我想好了，我準備辭職。”
張清慧“啊？”了一聲，問道：“怎麼了？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想辭職了？”
“我認真想了想這事，公司禁止高管之間談戀愛，咱倆要談戀愛的話，必須有個人離開公司，不然最終兩個人可能都要遭殃。”
“不好意思，我現在真的沒心情想這些事，你給我最多兩個月，兩個月我一定會給你答覆，到時候如果我沒準備好，我們還可以做同事和朋友嘛。”
周皓月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我認真想了想，如果你同意跟我交往，那咱倆必須走一個，如果你不同意跟我交往，我在這個公司就待不下去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走，還不如提前謀劃好。”
“皓月，你別衝動，我並不值得你這樣做。”
周皓月反駁她：“我一步步從小職員，做到現在的總監位置，靠的不是我的衝動，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我乾的每一件事有什麼後果。我是個成年人了，認清了男男女女之間幼稚低端的愛情，我很難很難喜歡一個人，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無可救藥地愛你，我不是一個情種，我愛一個人，那是真的願意為你赴湯蹈火，得不到你，我就跟沒有靈魂是一樣的，工作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
周皓月說的張清慧壓力很大，甚至都不知道怎麼勸說周皓月，“別，你冷靜冷靜，別想著辭職。”
“我已經很冷靜了，辭職報告已經交了。”
“啊？你不是說你準備辭職嗎？”
“我怕嚇到你，想想還是跟你說實話吧，反正遲早要知道。”
張清慧皺著眉頭說：“你這樣我壓力很大”
周皓月一臉真誠地說：“不要有壓力，我喜歡你，是我的事，我辭職也是我自己的原因，這事怎麼算也賴不到你頭上。”
張清慧低著頭，喃喃地說：“謝謝你願意欣賞我。”
燈光下的張清慧，扎著高高的馬尾辮，兩隻大眼睛像水精靈一樣光彩奪目。穿著露肩的衣裳，性感又不風塵，帶著兩隻銀色的耳墜，反射黃色燈光的閃亮。
周皓月越看張清慧，心裡越是喜歡，問對方：“你之前談過幾次？”
張清慧想起了與我的曾經，說道：“一次，很久以前。”
“你這種有能力，又漂亮，懂事有分寸，體貼照顧人，還掙得多，不亂搞曖昧的女孩，每一個男人都想娶回家吧。跟你分手的男生，肯定是腦袋不好使。”
張清慧嘆了一口氣：“都過去了。”
“能不能講講那個男生？”
張清慧喝了一口湯，搖了搖頭：“不說過去了。”
周皓月看起來有些不開心，他抿著嘴：“如果你不肯提起過去，說明你心裡還沒有放下那個男孩。”
張清慧否認：“怎麼可能，已經分手十年了，早放下了。”
“分手十年了，你單身了十年，還不願提起那個人，更說明你沒放下。”
張清慧陷入了沉默，她沒有反駁周皓月，周皓月也看出來張清慧提起過去時，不開心的表情，他趕緊說：“對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什麼樣的男生有那種福氣，行，你不想提，我就不問之前的事情，我們聊聊別的把。”
張清慧咬著嘴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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