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新月

書架上，馬克思主義理論書籍叢中，夾有很特別的兩本。一本是《卡斯特羅語錄》；還有一本，也是《卡斯特羅語錄》。5年前，從噹噹買的。其中一本，折滿了“貓耳朵”，畫滿了“紅藍鉛”。

家人問我：“新月，同樣的書，你怎麼買兩本？”

我說：“喜歡”。

這部《卡斯特羅語錄》，是馬克思主義古巴化、本土化的結晶，是馬克思主義與古巴革命和社會主義實踐相結合的產物，是古巴共產黨人意識形態的“箴言錄”。該書西班牙文首版於2008年，書名為《菲德爾·卡斯特羅思想辭典》，古巴共產黨中央政治出版社出版，2010年再版時易名為《卡斯特羅語錄》。當中國社科院要翻譯出版此書時，古共中央政治出版社為表達對中國社科院的敬意，特將中文版權無償授予中國社科院。此書中文版，由社會科學出版社於2010年6月出版，並被列入世界社會主義研究叢書參考系列。

該書編輯得當，非常方便查閱。可以按順序讀，可以倒著讀，可以隨便打開一頁讀，當然還可以看目錄“按圖索驥”。

比如，關於“馬克思列寧主義”，該書收錄了卡斯特羅數十條論述。摘錄幾條如下：

1、馬克思主義不是一種教理問答叢書，不是一種告訴我們每天必須幹什麼的教義。

2、馬克思主義是一套教會我們準確解釋和分析重大事件的原則和準則。

3、馬克思主義因此得以豐富：在前人的貢獻上，又增添了成千上萬人的貢獻。一批批集體在馬克思主義的道路上工作，積累經驗，他們每天都在遇到新問題，發現新東西，豐富了這一學說。

4、馬克思主義不僅是唯一真正革命的政治科學，而且是自人擁有自我意識以來唯一正確解釋人類歷史發展進程的科學。

5、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不是一種僵死的學說，不是一種教理問答叢書，不是一種拿來就能解決任何問題的方案，不是適合於這種或那種場合的系列套服，而是一種方法，是一種指導思想，是革命者恰恰必須用來解決具體問題的工具。

6、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是一種活生生的學說，是武裝人、教育人、使人具備能力、教會人們正確解決問題的學說。否則，它就會成為僵死的智庫。

7、成為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者首先就意味著掌握馬克思主義的創造性的實質、辯證法的實質和基本原則，並根據革命的標準，辯證地把它們應用到具體現實之中。

8、地理和歷史環境決定了我們在鬥爭中應用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觀念的各種形式。

9、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是工人階級的意識形態，是最完備的政治學說，是對社會和歷史問題最全面的解釋。

10、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是政治定義，明確和準確的政治定義；是把一種政治科學交給人民，使其擁有一種指導思想，擁有北斗座標和指南針，瞭解在革命道路上怎樣邁步前進。

11、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歸根到底，是建設社會主義國家的人民通過實踐加以豐富的科學。

12、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歸根到底，是極其國際主義的，同時又是極其愛國主義的。

13、我們的指南針是社會主義，是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

14、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必須在每天的革命實踐中繼續發展，如果馬克思主義——列寧主義的原則得到正確運用，得到創造性運用，特別是根據運用的原則加以運用，那麼，我們將會看到革命不會發生倒退。

15、沒有比教條主義更反馬克思主義的了，沒有比思想僵化更反馬克思主義的了。

卡斯特羅這些話，歸納一下，著重說明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馬克思主義是什麼？

馬克思主義是指導思想、是意識形態、是政治科學、是辯證法、是北斗、是座標、是指南、是原則、是準則、是方法。

第二個問題：馬克思主義不是什麼？

馬克思主義不是問答叢書、不是現成答案、不是系列套服、不是僵死智庫、不是教條、不是僵化、不是封閉。

第三個問題：如何發展馬克思主義？

根據新環境，面向新問題，投身新實踐，發現新東西，體現新創造，豐富新內容。

一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史，也是一部如何正確對待馬克思主義的思想史。其間，有經驗，也不乏教訓。而教訓之一，就包括“教條主義”。所以，卡斯特羅才反覆強調，馬克思主義不是問答叢書、不是現成答案、不是系列套服、不是僵死智庫、不是教條、不是僵化、不是封閉。

1903年春天，列寧談到過一個問題，如何劃分農村階級？

列寧寫道：

“最正確的辦法，就是按馬匹的多少來分富裕農民、中等農民和無產農民。”（列寧所說的富裕農民、中等農民和無產農民，類似於當時我國農村的富農、中農和貧農）。

列寧繼續寫道：

“俄國的農戶總共大約有1000萬。……無馬的農民至少有300萬戶，有一匹馬的農民大約有350萬戶。這些或者都是完全破了產的農民，或者是無產農民。我們把他們叫作貧苦農民。他們在1000萬農戶中佔650萬，就是說幾乎佔了2/3！接著就是中等農民，他們每戶有2頭耕畜。這樣的農民大約有200萬戶， 他們大約有400萬匹馬。然後是富裕農民，他們每戶有馬2匹以上。這樣的農民有150萬戶，可是他們有750萬匹馬。”

看來，列寧主要按“馬匹”劃分農村階級。

貧農——沒有馬，或者有馬1匹；

中農——有馬2匹；

富農——有馬2匹以上。

30年後，即1933年，毛澤東也談怎樣分析農村階級。毛澤東沒有按“馬匹”，而是按照“土地”來劃分。

到1947年，西柏坡時期，《中國土地法大綱》頒佈之後，劉少奇以中央工委名義起草關於階級分析問題的指示，說：“劃分階級應只有一個標準，即佔有生產手段（在農村主要是土地）與否，佔有多少，及與佔有關係相連帶的生產關係（剝削關係）。如再提出其他標準都是錯誤的。”

如果把馬克思主義當做問答叢書、當做現成答案、當做系列套服、當做僵死智庫、當做教條，那麼，就有可能在中國出現按“馬匹”劃分農村階級的笑話。優秀的中國共產黨人當然不會這樣做。

西柏坡時期，解放戰爭勝因何在？毛澤東總結說，那是“中國人民學會了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新文化”的勝利，是“中國人民學會了的科學的革命的新文化”的勝利。

結合具體國情、具體環境、具體問題，在革命中運用並發展“科學的革命的新文化” —— 馬克思列寧主義，這是革命和建設事業根本的勝因。

卡斯特羅論正確對待馬克思主義的要義，也在於此。

面對歷史和當今複雜多變的國際局勢，卡斯特羅意味深長地說：“人將逝去，人民永存。”“人將逝去，政府更迭，帝國更迭，但思想永存，高尚和公正的思想是永存的。”

馬克思主義誕生一百多年來，一批批人類優秀的集體在馬克思主義的道路上工作，積累經驗，他們每天都在遇到新問題，發現新東西，豐富了這一學說，從而在前人的貢獻上，又增添了成千上萬人的貢獻。這其中，也有卡斯特羅的貢獻。

卡斯特羅逝去了，中國人民失去了一位親密的同志和真誠的朋友。他的光輝形象和偉大業績將永載史冊。偉大的菲德爾·卡斯特羅同志永垂不朽！

2016年11月28日夜趙新月寫於野草書屋。

上圖：《卡斯特羅語錄》（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上圖：毛澤東特型演員趙新月野草書屋自畫像並題：書似青山常亂磊，心同滄海未低吟。世界紛紜從何理？半卷宣言

上圖：本文作者趙新月在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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