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等於放棄強大的理論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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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等於放棄強大的理論支撐


採訪嘉賓:陳培永 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首席專家。出版有《中國改革大邏輯》《黨性是什麼》《〈共產黨宣言〉的新時代闡釋》等多部深受讀者歡迎的學術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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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等於放棄強大的理論支撐


採訪嘉賓:陳培永 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和建設工程首席專家。出版有《中國改革大邏輯》《黨性是什麼》《〈共產黨宣言〉的新時代闡釋》等多部深受讀者歡迎的學術著作。


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等於放棄強大的理論支撐


《〈共產黨宣言〉的新時代闡釋:重解核心關鍵詞》 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2018年10月

十八大以來,馬克思主義的許多經典話語,如“勞動”“革命”“階級”以及“經濟基礎”“上層建築”等,出現頻率越來越高,其當代解釋力、表達力越來越強。馬克思主義話語正在迴歸思想前沿,這是可以鮮明感受的事實。

馬克思主義話語為什麼必須強化和張揚?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馬克思主義話語邊緣化的後果會是什麼?我們就這些問題採訪了北京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院長、研究員、博士生導師陳培永。

經典文本不能完整解釋的,要立足當今時代大膽給出新的界定

我們看到,各種馬克思主義的經典話語,例如“勞動”“革命”“階級”,在當下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您怎麼看待這一變化?

陳培永:這些話語的遭遇,與中國社會從革命、建設到改革的歷史進程相關,也是與一些人長期以來對這些話語形成的簡單化、片面化理解有關的。重解這些話語,根據已經變化的現實做出符合實際、讓人信服的闡釋,是必要的。總體上要從兩個維度著手:一個要突出這些話語深刻性的地方;一個要立足當今時代,經典文本不能給予完整解釋的,要根據時代背景大膽地給出新的界定。

比如講勞動,除了講勞動光榮,還應該講勞動解放、人的解放,講人的勞動在自然中創造了一切,創造出商品、貨幣、資本。資本也是勞動,它是積累起來的勞動,是死勞動。資本和勞動的對立,本質上是死勞動和活勞動的對立。無產階級的解放,歸根結底是人的活勞動從死勞動中、從階級關係中解放出來的過程,也因此就是人的解放、人的自由實現的過程。

比如講革命,不能認定革命等於暴力性的、摧毀性的歷史活動,革命是具有客觀必然性的過程,其本質是社會的全方位變革。

比如講階級,就要認識到階級關係是對立統一的關係,不能只看到對立、鬥爭,而看不到互相依存、互相合作,對立雙方的流動性。階級分析法則是適用於大部分歷史階段的社會分析方法。

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不可能過時,也能回答中國的問題

有一些人認為馬克思主義話語已經過時,適用不了當今的社會現實,您怎麼看?

陳培永:這種觀點建立在一個錯誤的前提上,總認為馬克思主義就是在19世紀歐洲出現的馬克思、恩格斯的理論或學說,而沒有看到這套學說被之後的各國馬克思主義者、尤其是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賦予了其更加豐富的內容,早已成為跨越時代的、屬於整個人類社會的思想。

發展了的馬克思主義肯定沒有過時,也能回答中國的問題,中國共產黨人還在以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經濟社會發展,怎麼能說馬克思主義過時呢?

當然,如果把馬克思主義的個別詞句當作僵死的教條,生搬硬套,而不是和中國的具體實踐相結合,確實會出現不適應的地方。比如一講革命就認定是你死我活的暴力活動,一講階級就以為是要主張階級鬥爭,一講消滅私有制就是要剝奪哪一部分人的財產,等等。馬克思主義是批判的理論、革命的理論,但這種批判、這種革命本身蘊含著對新世界、新社會的建設性維度。

馬克思主義是追求美好社會現實的理論,並且是在尊重客觀歷史進程、遵循人類社會發展客觀規律的基礎上去追求的理論。在新時代講馬克思主義,必須挖掘的是馬克思主義的建設性邏輯,必須在尊重客觀歷史進程的基礎上,在正視現實社會背景下,探討未來理想社會實現的問題。

如果馬克思主義話語邊緣化,那麼自己的路就要靠別人評判,自己怎麼幹要靠別人說了算

用馬克思主義話語進行表達的意義是什麼?如果馬克思主義話語邊緣化,後果會是什麼?

陳培永:一種思想、一種理論或一種學說,總要通過一定的語言、文字、概念、邏輯等形式來表達或呈現,這種表達形式或呈現方式,應該就是這裡所講的“話語”。把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呈現出來的多種形式的有機組合,可以說就是馬克思主義的話語體系。

只有構建中國理論、中國話語體系,西方理論、西方話語才不會被一些人用來分析中國問題,評判中國實踐甚至指引中國發展。按照這種西方理論、西方話語,通過改革開放取得人類社會發展奇蹟的當代中國就會處處是問題:比如認為西方實現了市場化而中國不是真正的市場經濟,西方已經現代化而中國還在前現代,西方是法治國家而中國不是,西方才有民主而中國沒有,等等。

就是有這等怪事,自己的路,要靠別人來評判;自己怎麼幹,要靠別人說了算。西方的理論,西方國家也沒完全按著幹,反倒一定要讓中國跟著幹。從這裡,我們就能看到加強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話語體系建設的重要性。

標榜所謂“價值中立”,刻意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等於放棄強大的理論支撐

一些理論研究者標榜所謂“價值中立”,刻意迴避馬克思主義話語,認為這樣才能避免政治對於學術的“干擾”,您如何看待這種觀點?

陳培永: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在所有國家從事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都是不可能離開政治的。在中國,馬克思主義作為中國共產黨的指導思想,是最具有政治性的理論,但不能因此就認為馬克思主義不是學術。馬克思主義首先是一種學說、一種理論、一種思想,而且是改變了人類社會歷史進程尤其是改變了中國社會歷史進程的學說、理論、思想,忽視或者否定它,實際上就放棄了一個重要的、強大的理論支撐。

研究馬克思主義的學者,只要作為學者,就要有自己的研究領域、研究進路、思維邏輯、語言風格、獨到見解、理論成果等,絕對不能習慣於人云亦云,說正確的廢話。另一方面,馬克思主義學者應該積極主動地參與到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21世紀馬克思主義的理論建設中,積極總結中國經驗、迴應中國問題、思考中國未來,提供有預見性的、有思想深度的理論成果。

我們關注到近幾年您出版了多部深受讀者歡迎的學術作品,都是用清新生動的語言來講述馬克思主義理論,您能否給我們分享下這種文風是如何形成的?

陳培永:我剛開始學術研究時,認為搞學術,就是要圍繞大思想家的文本、概念做文章,行文不能口語化、生活化。這種學術研究的好處是能跟著研究對象迅速走上學術道路,壞處是很容易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小圈子裡。

基於文本、概念、範疇導向的學術化追求,有利於還原一個深邃的馬克思主義理論形象,但也容易導致馬克思主義研究迴避社會熱點問題,甚至對關乎中國社會未來發展的重大問題也缺席。

離開學校開始工作後,我越來越意識到,學術要成為思想,就必須回答時代的問題、社會的困惑,只有立足時代才能做出有生命力的新學問;只有面向社會大眾,才能做出有價值的學問。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改變了自己的文風。我也因此有了一個夢想,那就是“讓更多的人知道馬克思主義的學術研究原來可以這樣做”。

長江日報記者 邢帆

【編輯: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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