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陸河人千百年來一直與海陸豐福佬人處在同一行政區域內,陸河縣屬於海陸豐地區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陸河在文化上卻屬粵東客家文化範疇,是純正的客家地區。語言,客家人稱之為“喂”,所以陸河話被稱之為“陸河喂”。陸河人講的客家話,具有相當鮮明的獨特性和地域性,與周邊其他地區的客家話都不一樣。

我說陸河|陸河話

幽壹著《回不去的故鄉》一書中之《陸河話》篇的插圖。

陸河話,也是陸河式客家話,它屬於粵東客家話的一種。不管是與周邊的揭西、普寧,還是梅州的五華、興寧、梅縣,以及河源的紫金、龍川,乃至惠州等地的客家話相比較,陸河的客家話都不相同,它自成體系,獨具特性。

據潮州韓山師院的語言學家潘家懿多次赴陸河實地調查後得出的結論:海陸客(主要是陸河客家)內部一致性很強,與其周邊的五華、紫金、揭西、惠東、普寧等縣的客家話有明顯的差異,最為突出的特點是:去聲分陰陽和陽平字念高平調。在臺灣,陸河等海陸豐遷過去的客家後裔,因為這個特性,所以被稱為“海陸客”,以示有別於梅州(四縣)等其他地方的客家。

因為上述這些特點,所以陸河客家話講起來會比較粗聲大氣,聲調很高。陸河人往往會稱自己所講的客家話是天下最“硬”的客家話,並自稱是“硬客”,而稱梅縣等軟聲軟氣的客家話為“軟客”。梅縣人如聽陸河人講客家話,會感覺像是在“吵架”。

為什麼陸河客家話會與其他地方的客家話不一樣呢?筆者認為,主要是幾百年來,陸河客家人長期與海陸豐福佬人(閩語系)處於同一行政區域(海豐、陸豐兩縣),彼此雜處在一起,所以,不僅風俗習慣,而且連自己的語言也深受海陸豐福佬人的影響,滲雜了一些當地福佬話的特性,從而形成獨特的陸河客家話支系。

在深圳、廣州、東莞、惠州等異鄉街頭,如果聽到旁邊的陌生人在講陸河話,陸河人立即就可以辯認出他(她)們是陸河老鄉。因為,陸河話就是陸河人在外最好的辯識標誌。這時只要走過去,用陸河話問對方是陸河哪裡人,那他(她)們大多會會心一笑,然後用陸河話回答是來自陸河哪個地方。這種情況,筆者就親身經歷過許多次。沒有一次認錯,次次都準確無誤地猜對了,對方確是陸河鄉親。

因此,要如何分辯某人是否是陸河人?一個最為簡單的辦法,就是看其是否會講陸河話。如果其不會講陸河話,那一般就不被視同為是真正的陸河人。如果其講的是陸河話,那自然就被視為是陸河鄉親了。

近年來,伴隨著社會經濟的飛速發展,人員流動的加大,強勢娛樂和文化的衝擊和同化,使陸河客家話深受普通話、白話(廣府話)等強勢語言的衝擊,詞彙、句式等(尤其是口頭俗語)多方面深受影響,發生了不少變化,甚至面臨著變異和消亡的危機。如今,許多陸河的年青人已經講不正陸河客家話了,多數是講半鹹半淡的變異陸河話,而且,許多陸河客家話特有的詞彙也在慢慢地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由普通話生譯過來的詞彙。

還有一個更為嚴重的情況:那就是不少長期在外地定居的年輕父母,他(她)們不再教自己的孩子說陸河話,而只跟孩子說普通話或白話(廣府話)。這就使這些孩子徹底喪失了母語能力(陸河話),轉而以普通話或白話(廣府話)為母語。這樣就帶來幾個問題:一是導致這些孩子往往無法與祖父母以及其他年長的親友鄉親正常交流,有些陸河老人家很想親近孩子,卻苦於無法溝通,反而日漸疏遠,因為這些年長的陸河人大多不會講普通話或白話(廣府話);二是使這些孩子自外於陸河,將很難得到陸河人的心理認同;三是使講陸河話的人減少了,讓陸河話陷入消亡的危險之中。

筆者認為:保護陸河客家話,是每一個陸河人應盡的義務和職責。因此,身為陸河人,一定要教自己的孩子講陸河話,並且儘可能多地和他講陸河話,使陸河話能夠繼續傳承下去,不至於消亡。

(圖文/幽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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