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說《鹿鼎記》之九
兩相情願
文/甘武進
在小說中，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些年輕人為情所困，一相情願得不到想要的結果後，不是自殺自殘，就是為愛而傷害了他人，讓自己痛苦自己愛過的人也痛苦，甚至於痛苦一輩子。這讓我們在感慨萬端的同時，不免疑惑：怎樣才能從一相情願發展到兩相情願呢？從而讓痛苦少一點、讓幸福多一些？
明代馮夢龍寫的《警世通言》中有個叫杜十孃的女子，說她生得：臉如蓮萼，分明卓氏文君；脣似櫻桃，何減白家樊素。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楊柳中。她想“從良”，遇到“忠厚志誠”的李甲，經過長時間的考驗和尋覓，便“情投意合”而“有心向他”。誰知結果李甲以千金銀兩之價把她賣給了一個富家公子。杜十娘萬念俱灰，當眾打開百寶箱，怒斥奸人和負心漢，抱箱投江而死。
杜十孃的淒涼結局就是一相情願最直白的體現。在字典裡，一相情願的解釋是：處理彼此有關的事情時，只管自己願意，不管對方願意不願意。泛指辦事時全從主觀願望出發，不考慮客觀條件。用如今流行的就法為：真正的距離並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在你的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界上最苦的事不是我在你身邊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卻故意躲著我。
在現實社會中，類似的一相情願的例子比比皆是，實在是太多了，且多數以悲劇收場，令人噓唏不已。有的丟人又丟臉，有的太過偏激甚至還有性命之憂，說不定還會一命嗚呼，死了之後也不得安寧，背上一個罵名，讓自己的家人在鄉鄰面前頭抬不起來。也就是說別人流芳百世，他是遺臭萬年。
與一相情願相對應的當然是兩相情願。字典裡對兩相情願的解釋很簡潔：雙方都願意。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世上卻有好多人蔘悟不透。反倒是《鹿鼎記》中的韋小寶，把兩相情願這四個字研究得很透徹，且遊刃有餘，令人佩服不已。
韋小寶共有七個老婆，這是讓很多男讀者羨慕很多女讀者抵制的地方。撇開讀者的感受不說，韋小寶能讓七個老婆和和氣氣生活在一起，有過人之處也有普通人都能做到的地方：七個老婆中除了阿珂是韋小寶用不正常的手段得到的之外，另外的六個倒和他是情投意合，兩相情願。
比如說雙兒。當韋小寶說要拿雙兒去換一個人時，書中寫道：雙兒吃了一驚，顫聲道：“你……你要拿我去送人？”韋小寶道：“不是送給別人，是換一個人。”雙兒眼圈兒早已紅了，急得要哭了出來……雙兒破涕為笑，右手輕輕拍胸，說道：“你嚇了我一跳，我還道相公不要我啦。”韋小寶大喜，道：“你怕我不要你，就急成這樣。你放心，人家就是把金山、銀山、珍珠山、寶石山堆在我面前，也換不了你去。”
在第四十四回《來絕域原拼命、事到傷心每怕真》中寫道：韋小寶飛步奔近，突然一呆，只見過來的十餘人中一個姑娘明眸雪膚，竟是阿珂。他大叫一聲：“阿珂！”搶上前去……旁邊一人叫道：“相公！”……他順口答應一聲，眼角也不向二人斜上一眼，只是痴痴地望著阿珂。忽覺一雙柔軟的小手伸過來握住了他左掌，韋小寶身子一顫，轉頭去看，只見一張秀麗的面龐上滿是笑容，眼中卻淚水不住流將下來，卻是雙兒。韋小寶大喜，一把將她抱住，叫道：“好雙兒，這可想死我了。”一顆心歡喜得猶似要炸開來一般，剎那之間，連阿珂也忘在腦後了。
每次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們總是要小小地感動一下，不論是男人還是女子都不例外。什麼叫做兩情相悅、什麼叫做兩相情願？這就是最好的詮釋。追求美好的生活，追求美好的愛情友情，是我們每個人最基本的願望，尤其是在追求美好愛情這件事情上。
張愛玲說：人生最大的幸福，是發現自己愛的人正好也愛著自己。年輕的朋友們，如果你不愛一個人請放手，好讓別人有機會愛她；如果你愛的人放棄了你，請放開自己好讓自己有機會愛別人。說到底，尋找愛情，追求幸福，要多一點兩相情願，少一點一相情願，這個世界會由此變得充滿陽光，絢麗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