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我的老班長

空軍 空軍記者 2019-05-05
懷念我的老班長

餘立忠(左一)和戰友

“餘立忠,1989年入伍,1992年入黨,2014年被空軍授予“一級軍士長”軍銜,2019年,因達部隊最高服役年限,光榮退休。”這短短四十二個字,是我的老班長餘立忠對自己三十年青春的總結。

三十年前,他還是18歲的小夥子,鄉親們都稱他為村裡的“孫猴子”,家裡祖祖輩輩面朝黃土背朝天,從沒想過離開這片土地。機緣巧合的一天,老班長看到了徵兵宣傳,懷著好奇的心思報了名,就這樣,初中畢業的他應徵入伍了。揹負著父母和鄉親們的重託,胸前戴著大家為他親手製作的大紅花,老班長踏上了開往遠方火車。

滿腔熱血來到軍營,原本打算扛槍打仗的他,新兵連結束後卻被分配到了炊事班。也許是期望太高的緣故,老班長一下子消沉了下來,工作沒動力,打算幹幾年就退伍回家種地。但一次機緣巧合,把他“蹲”在了這深山的軍營中,而且這一“蹲”就是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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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事員餘立忠做好後勤保障

那年,軍區空軍首長來檢查飛行保障情況,特意到炊事班檢查空勤人員的伙食,囑咐道:“炊事員一定要搞好後勤保障,你們工作幹得好,飛行員的拳頭才能攥得緊。”看到又瘦又黑的炊事員餘立忠,首長憐惜地說:“小夥子,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飯啊,你都吃不好,我們的飛行員怎麼能吃好啊?”首長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使餘立忠內心那團熱火燃了起來。從此與油鹽醬醋為伴,與鍋碗瓢盆為友,一頭扎進廚房,紮紮實實學起了業務。他經常和戰友們一起究菜譜,看飯菜搭配是否合理、是否營養,還拿出自己的工資購買學習資料,辦起了炊事員夜校,幫助戰友提高炊事技能。在他的帶領下,幾個新兵不到一年就拿到了初級烹飪師資格證書,老班長自己也拿到了中級烹飪師資格證書。

後來單位改編,親友都勸老班長儘早回去成家立業,他卻始終相信:“蹲”山守備,“蹲”下來才能守得住,守得住才能起得來。終有一天單位會迎來發展的新時期。再後來,老班長也組建了自己家庭,三十年來,一個在大別山下,一個在天府之國,兩千八百多里路,每一次的見面都無比珍貴,但也見證了他們堅貞不渝的愛情。每當想家的時候,餘立忠就會爬上營區附近最高的山,向四川老家的方向眺望。

這三十年的時間裡,老班長總是喜歡用小本子記住每個戰友的生日,親自給每位戰友做一碗溫暖的長壽麵。經常有些年輕的新兵一邊吃麵,一邊哭得稀里嘩啦,而餘立忠卻總是會忘記自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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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話會

就這樣,水杉樹綠了一年又一年,又落了一年又一年。當年那個躊躇滿志的毛小子已經成了單位出類拔萃的保障尖兵,當年單位的“蹲山守備”,也變成了守衛祖國東南的“長空利劍”。

當兵的,最怕兩件事:人來了,人走了...一朝戎裝,一生榮光,又是一年老兵復退轉業的日子,只是沒想到,這次輪到了我們最親愛的老班長。當初那個皮到不行的“孫猴子”,已經成了“少小離家老大回”的“灶臺兵王”。臨別時分,總有千言萬語,憋在肚子裡好久好久,卻在將要說出口的一剎那大腦一片空白。三十年寒來暑往,三十年秋收冬藏,見證了一個年輕士兵從青澀稚嫩到成熟穩重。這三十年來,老班長迎接一批又一批的新兵走進了軍營,又親自送走一批又一批的老兵離開了部隊。當年他親手種下的水杉樹已經高過大樓的屋簷,而那叮叮噹噹的鍋碗瓢盆交響曲卻始終迴盪在炊事班的操作間。

突然想起臨別前一天晚上的茶話會,老班長和我們說,“我這個人,沒什麼文憑。剛來的時候,吃了很多苦,所以我感觸最深的是,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學習,學習文化知識,學習業務技能。時間過得挺快的,我剛入伍的時候去市區還只有兩條土路,回家都得一個星期,現在土路都改建成了嶄新的瀝青路,去一趟市裡才一個小時不到,但我就要退伍了。希望你們可以努力學習,錘鍊本領,為我們的部隊和國家做出自己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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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影

又看到了那塊老班長用了十多年的案板和那把磨得鋥亮的菜刀,心裡頓時無言。

我想,我會記住老班長的諄諄話語,記住他那些在崗位上一天天平凡而又偉大的日子。

老班長,我多想再叫您一聲“班長”,再聽您說說心裡的滿腔忠腸......

臨別之際,唯有一個軍禮向您致以我們心中最崇高的敬意。

懷念我的老班長

致敬老班長

文 章:楊 浩

攝 影:楊 洋

實習編輯:向 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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