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的不是怪物,而是我們自己的影子,年度恐怖片絕了

優秀的恐怖片已經不拍怪物了,他們拍變化萬千的現實世界。

在所有影片中,哪類影片最需要新鮮刺激感?我選恐怖片。第一次看很恐怖的橋段,第二次、第三次看可能就會昏昏欲睡。這個時代信息冗餘,觀眾對於恐怖早已“神經麻木”。

那麼,怎樣保持恐怖片的新鮮感?聰明的導演們找到的方式是:在恐怖片的主題內核上,聚焦社會問題,比如:《萬能鑰匙》、《遺傳厄運》、《逃出絕命鎮》這些,脫離了以往的血腥風格,轉而探討美式的社會問題與宗教信仰產生的恐怖。因為:變化萬千的現實世界,才是永葆新鮮的題材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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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做得最好的導演就是喬丹·皮爾。他的處女作是《逃出絕命鎮》,獲得過奧斯卡最佳改編劇本。這部電影開啟了一種恐怖片的新門類:不散血漿,不造怪物,但就是嚇得你好幾天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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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說的恐怖片,導演也是喬丹·皮爾,因為有了處女作《逃出絕命鎮》的高光,他的第二部片更從容、更完整,也更好看,最重要的,對於社會的反思不僅沒有變弱反而更加增強。這部電影就是《我們》,不僅在國外口碑炸裂,2000萬的成本收回了2.5億的票房,可謂“叫好又叫座”,因此,它也被譽為2019年度恐怖片。

一、《我們》是加強升級版的《逃出絕命鎮》

有人說導演皮爾·喬丹是美國電影“政治正確”大環境下的絕對受益者,他以探求美國種族主義和社會黑暗背景為出發點,開發了不同風格的恐怖片——主角都是黑人,人物與周圍環境有點格格不入,沒有鬼怪只探討人性。憑藉這些,他的處女作《逃出絕命鎮》一炮而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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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部《我們》採用的是與《逃出絕命鎮》相同的套路,只不過更加加強了這種理念:用恐怖片直面那些美國人不願說出的現象,深挖背後讓人細思極恐。

不過,《我們》更近一步的地方在於:導演對於配樂和節奏把控水平的提高,大名鼎鼎的溫子仁便是依靠獨特的音樂效果加節奏配合成為恐怖片界的大拿的,這兩項基本是評判恐怖片是否成功的標準。

而皮爾·喬丹很好做到了這一點,在片中,女主角的口哨聲是她抑制恐懼的辦法,但同時卻是觀眾恐懼的來源,你不知道當口哨聲再次響起和突然停止會發生什麼,這便是節奏的重要性。

在音效與鏡頭上,他大量採用對比式,突出了恐怖氣氛。除此之外,片子末尾兩個女主在地面和地下生活的對比,政府的邪惡只是想控制民眾,但造成的後果卻是民眾的麻痺與悲慘。

另一方面,這部片子相較於皮爾·喬丹的處女作《逃出絕命鎮》也更加商業化,片子里加了很多血腥暴力的場景,使得故事更加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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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前作,這部電影的主題也更加深刻:只有我們能代替我們,可我們最害怕的也是我們。一旦生活的內容出現反差與反轉,階層之間的反抗與爭鬥就會不可避免的發生。長相一樣的“我們”象徵美國自由平權對所有人的欺騙,如同雅蒂蕾德說的那句話:We are also Americans(我們也是美國人)。

事實上,美國自由平權對所有人的欺騙,這一點可以擴展到黑人、白人、和其他有色人種身上,所以,《我們》在主題內涵上更加深入和廣闊。

二、《我們》代表每一個我們

電影講述的故事很簡單,採用的仍舊是直面未知,最後反轉的模式。

主人公雅蒂蕾德在小時候曾誤入海灘遊樂園的一個鏡子迷宮,當她慢慢走入的時候,居然在裡面遇見了一位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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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去了的她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失語症,之後雖然生活恢復了平靜,但這件事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頭揮之不去。十幾年過後,雅蒂蕾德已經結婚。夏日到來後她和自己的丈夫蓋博還有兩個孩子與友人泰勒相約一起到小時候去過的海灘度假。不過海灘上的一切甚是怪異,手指滴血的人,莫名被刺死的老頭,雅蒂蕾德心中開始浮現小時候的往事,並有了不祥的預感。

一天晚上在突然停電以後,小兒子發現有四個人穿著紅色的衣服正手牽手站立在他們的車道上,無論怎麼叫喊、警告、恐嚇,甚至撥打911專線,但這四個人就是屹立不動,並一步步對他們展開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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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人進入屋內後,女主一家發現,這四個紅衣人與他們一家人長得一模一樣,帶頭的女子告知雅蒂蕾德一家人,他們四人正是雅蒂蕾德一家人的“影子”。“影子”是美國政府為了更好操控民眾而在地底下製造出的克隆體,那個鏡子迷宮就是地下克隆世界的入口。

這些克隆人沒有靈魂,只會模仿,為了更好的生存,他們中唯一會說一些話的雅蒂蕾德帶領地下的克隆人走出了地下,殺死地上的人取代他們的生活。女主一家經過一番搏鬥後逃出了小鎮,可當她開始回憶時才會想起來……(不劇透留給大家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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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英文名“US”可以理解為我們,也可以理解為United States,美利堅合眾國。一語雙關,直白地諷刺了美國對於種族和社會階層的態度。片中反覆出現的11.11便是呼應《聖經》耶利米書的11章11節:“所以耶和華如此說:“我必使災禍臨到他們,是他們不能逃脫的。他們必向我哀求,我卻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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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別樣的,伸向自己民眾的霸權。想想可怕嗎,因為他們就生活在電影描述的環境中,而政府也恰恰在做那樣的事。

三、導演對於美式中產幻影的控訴

細心的影迷都會發現,最近幾年只要是描述社會問題的電影在各個電影獎項上都很吃香。比如去年戛納獲得金棕櫚的《小偷家族》,關注的是日本底層生活之下,家庭與血緣對親情的影響,同樣是在去年的戛納得到《場刊》雜誌歷史最高分的《燃燒》,針對其韓國階層的巨大差異性與不同生活環境下人物的思想做了大量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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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說今年榮獲戛納金棕櫚的《寄生蟲》和榮獲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同義詞》,前者直面了社會階層的悲劇性,後者描述不同國家與宗教背景下對人精神的改變。可以說,近幾年由於國際形勢的變換巨大,大國較量的升級,電影人逐漸更加關注電影對現實的折射與拷問。而在變革中的美國,情況更是如此。

自打川普上臺以來,美國的各種民權以及種族運動愈演愈烈,之前的黑人民權示威大遊行,之後的美墨邊境隔離牆,METOO運動等等,而作為文化產出源地的好萊塢勢必受到了影響,最近幾屆的奧斯卡獎都被指責喪失藝術性,觀看人數降低,典型的例子就是一貫產出商業娛樂電影的漫威,用《黑豹》拿到了評論電影美學和理論的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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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佳影片,反映上世紀七十年代種族差異的《綠皮書》同樣如此,可以想象下:如果沒有參考種族主義的命題,這兩部電影還會有這樣的待遇嗎?

而除了美國由來已久的種族問題,還有格局更大涵蓋整個美國社會的背景之患需要去挖掘。《我們》探求的就是這個——虛假與做作的繁榮。

《我們》批評美國的一點就是這個國家過於霸權,總想打擊別人來維持自己在世界的地位。殊不知,美國已經不是那個上世紀末拉垮蘇聯,整倒日本的美國了,曾經有一個短片就是通過大學教授和學生們的辯論說明,美國已經不再那麼強大,而許多人只是在通過表面工作維持他們依然獨霸世界的形象而已。

一直以來,美國夢的個人代表就是獨立別墅,私人泳池,工作簡單輕鬆,陽光沙灘的度假生活。為了這一點,並不是中產階層的人會用各種途徑的貸款滿足這些目標,然後和電影中的男主一樣買二手汽艇帶家人度假,只是因為要和有錢朋友同去。

除了美國的民眾,政府更不需要言說,各種明爭暗強,鞏固權威。美國還在維序著上世紀的美國夢。龐大卻霸道的國家機器想要良好運轉,只能虛偽地滿足民眾的滿足感,“要麼讓他們虛榮,要麼就把他們變成想要的樣子”——《我們》的恐怖便在於這後半句話。

而我們生活的環境呢?慶幸不是《我們》中那樣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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