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印象 | 終究是浮光掠影
文圖：七月娃娃
記憶中有過很多次去喀什的念頭，奈何每次都未能實現。腦海裡的喀什，是如摩洛哥菲斯古城的想象，建築是粉紅土黃的中東色調，人們生活在古城裡，過著跟外面世界截然不同的日子，他們吃著大塊的饢，喝著羊肉湯，他們每天都跳舞和歌唱……
終於在一個冬天，從那拉提的冰雪世界裡，輾轉到遙遠的南疆，冬天的喀什，風吹進棉襖，冷得刺骨。
來到了這座夢寐之城，卻也只是停留了三天，匆匆忙忙洗刷了舊日裡對它的印象，時隔多月，暮春已到，想起喀什噶爾城裡發生的一切，依然如夢幻一般，似曾相識，又仍然陌生。
我把對喀什的印象，寄予在街頭巷尾捕捉來的二十幅影像裡，也許不久的某一天，我也會在這空白的紙上，深情地寫下——重返喀什噶爾，就像我無數次夢見，與你的再次重逢，竟然時隔多年。
第一幅：人民東路 過街隧道
傍晚時分抵達這座城，
穿過隧道去艾提尕爾清真寺廣場，
暮光之城，它平常如大多數城市。
第二幅：諾爾貝西路 街邊的剃頭鋪
簡單的設備，老人仰面躺下，
剃頭師傅的刀子從容飛快，
老人嘴邊的毛孔裡滲出一些血絲，用溫水擦拭。
第三幅：諾爾貝西路 麵館
午後的麵館裡空蕩蕩的，有著誇張的裝修，
厚重的門簾擋住了吹進來的寒風，
與老爺爺相視而坐，
跟他一樣點了一份饢和奶茶，我們笑而不語。
第四幅：阿熱亞路 清晨
晨曦鋪蓋下來，老城的粉紅漸漸染上了土黃，
街上的商鋪還未開門，
騎著單車買饢餅歸來的小夥子，
在路上遇到了熟悉的好朋友。
第五幅：阿熱亞路 早餐店
“缸子肉”早已經準備就緒，冒著熱騰騰的氣，
老闆說，生意好的時候一個上午就賣掉幾百缸，
望著裡面燉爛的羊肉，
想象著饢餅沾上那湯汁的美妙。
第六幅：喀什老城 饢餅鋪
做饢的小夥子清晨四點便起來忙活，
從擀麵到烤制，並不時在麵餅上印下好看的圖案，
幾個小時過後，
面前已經堆滿金黃的饢餅，香味四散。
第七幅：喀什老城 饢餅店
對面一家做的是窩窩囊，
昏暗的烤饢屋裡，師傅把芝麻撒在麵皮上，
外面賣饢的是她美麗的妻子，
他不時地循聲望去。
第八幅：喀什老城 木工作坊
十多平米的小作坊裡，空氣裡都是木屑，
生意有點黯淡，但木匠依然堅持一早開門，
他一天能雕幾十個陀螺，在上面畫出好看的花紋。
樂此不彼。
第九幅：阿熱亞路 銅器店
一塊塊冰冷的銅片，
在匠人的敲打下變得低調而內斂，
在他專注而認真的製作中，
看到了幾百年前波斯及中亞的影子，
歷史流轉，物是人非。
第十幅：歐爾達希克路 小學門口
中午，揹著書包的孩子們湧出校園，
他們圍著陌生遊客，好奇地端詳著相機，
他們擺出各種動作，露出純真而調皮的笑容，
然後又撲過來，看他們自己的樣子。
第十一幅：吾斯塘博依路 百年老茶館
循著歡樂的音樂而來，是老茶館裡撲面的古樸，
點一壺玫瑰茶，再添幾塊冰糖，
坐在地毯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茶客，
重溫著老喀什噶爾成百上千年的生活。
第十二幅：吾斯塘博依路 百年老茶館
每一個茶客似乎都身懷絕技，
他們落座於角落裡，低調地品著杯中的茶水，
下一秒便翩翩起舞，驚豔四座，
笑容卻是淡淡的，一切不過平常。
第十三幅：伽師縣 夏阿瓦提鄉 幼兒園門口
遠遠就聽見清脆的蹄聲，趕著驢車的大叔翩翩而來，
孩子們已經放學，他要來接他最愛的孫女，
蹄聲帶著喜悅的節奏，他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第十四幅：伽師縣 夏阿瓦提鄉 幼兒園門口
孩子在幼兒園裡學漢語，
他已經可以自由地跟外來的遊客交流，
放學時間剛到，他奔向父親的車子。
第十五幅：伽師縣 夏阿瓦提鄉
這個叫巴格拖拉克的村子，在冬日裡顯得有點凋敝，
村子裡塵土飛楊，人們都窩在屋子裡過冬，
老奶奶出門來透口氣，順便看看自家的羊有沒有回來。
第十六幅：伽師縣 夏阿瓦提鄉
跟父母一起幹活的兩兄弟，弟弟靦腆哥哥活潑，
他們不會漢語，他們的父母也不會漢語，
我們用肢體語言交流著，心領神會。
第十七幅：老城東門 馬踏鐵騎鋪
老店鋪的手工打製馬掌技藝已經是第三代，
老人專心地燒製和打鐵，神情自若而專注，
但來往的顧客卻寥寥無幾。
第十八幅：鴿子市場
從人行天橋下來，鴿子市場隱蔽在一棟民居後面，
鴿子的價格貼在它們晃動的額頭上，
人們熟練地抓按，觀察鴿子的氣質，
每一個買家都希望手中的信鴿，是最機靈的“探索者”。
第十九幅：喀什老城 夜市
夜幕降臨，老城的夜市才開始蠢蠢欲動，
找了顧客並不多的位置坐下來，
點了一份最平常的羊肉水餃，
這是一個充滿了神祕和喧囂的夜。
第二十幅：高臺民居
經過吐曼橋，沿著河邊走，仰望高臺民居，
這座立於黃土上的老城，被圍蔽起來整修，
風吹過，夾雜著沙塵。
從喀什回到烏魯木齊，依然未從失落與幻滅中解脫，想起那拉提雪原的夜裡綻放的音樂，又想起伽師村落裡那些動容的眼神和笑語，腦海裡掠過一段話，他說：“曾經那個願為我千千萬萬次撿風箏的人已經逝去，人生中錯過了就不會再得到，也許我們會懺悔，會救贖，但這些似乎都已經晚了。每當放飛風箏都那一刻，我們應該問問自己我們是否真的珍惜過我們擁有的一切。”如果你看過這部電影，你會如我一般在這座古老的城市裡迷失嗎？
喀什，北緯37度。在那片遙遠的土地，我曾經等候你的訊息。為你，千千萬萬遍，終究是浮光掠影。
七月娃娃，旅行攝影師，不定時在路上，
但願與你，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作品：《念我舊時光》、《生活總會給你答案》、《中國時光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