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妻子懷孕7個月便生產,我以為是早產護士卻說:明明10個月了!

懷孕 早產兒 空調 不完美媽媽 陳暉 小說 大學 每天讀點故事 2019-05-23
小說:妻子懷孕7個月便生產,我以為是早產護士卻說:明明10個月了!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阿洛柴

1

產房門口的家屬區坐著七八個男人,幾乎所有人都低頭刷著手機,只有陳暉正襟危坐。

他緊抿著脣,眉頭蹙起,擱在膝上的拳頭鬆開又攥緊,一會兒又鬆開,如此往復著。中央空調的冷氣很足,可是陳暉後背衣衫盡溼,白色半袖襯衫內裡的工字背心隱約可見。

產房門被推開,陳暉立即迎上去,“蘇麗家屬!”

年輕的女醫生衝著家屬區喊著。陳暉又默默縮了回去,不是他。

裡面不時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和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陳暉努力分辨著,沒有一個聲音來自南蕎。

已經六個小時過去了。陳暉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想要抽根菸,想起這是醫院,摸進褲兜的手又拿了出來。室外倒是有個吸菸區,但是他不想離開,哪怕一分鐘。

今天他例行出車,可是剛出門沒多久就接到南蕎電話,聲音顫抖。

當時他車上還有一個客人,他一個急剎車把人扔在半道上,隨手從儲物格里抓了一把零錢塞給他,讓他另外打車。“神經病吧!”那個客人憤憤下車。

當他趕到家裡,看到南蕎半坐在藤椅上,身體抖如篩糠,額上冷汗直冒,地上還有一小攤水。孔鳳珍正瘋瘋癲癲地煮著一壺水,說是要準備給她接生。

“陳暉,我害怕……我是不是要生了?”南蕎眼裡盈滿水霧,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別怕,有我在。”陳暉已顧不得孔鳳珍,徑直將南蕎打橫抱起。許是他篤定的話語讓她定了心,南蕎不再顫慄,配合地勾住他脖子。

陳暉輕輕將南蕎放在車後座,尋思著從結婚到現在也就七個月,這怕是要早產。於是猛踩油門直奔醫院。

“南蕎家屬!”產房的門又被推開,陳暉一個箭步迎了上去,嚥了咽口水,“怎麼樣了醫生?”

“跟我過來。”

陳暉跟著她走進一個與家屬談話專用的小房間。

“產婦產程延長,順產有些困難,失血也偏多,在加上胎兒胎心有減速現象,須立即進行剖宮產……”陳暉只覺腦袋嗡嗡作響,一時忘了反應。

“你儘快簽字吧,畢竟這是爭分奪秒的事情。”年輕醫師冰冷地催促著。

陳暉看著手術知情同意書,但也不敢細看,筆走蛇舞地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末了脫力地將筆擱在一旁。

醫生將同意書收走,轉身走回產房。

“等一下醫生!”陳暉將她叫住,疾走幾步追了上去,“萬一,我是說要是有個萬一,能不能先搶救大人。”

女醫生頓了一下,對上一雙微微發紅的眼睛,似有所動容,點了下頭,“我們都會盡力。”

陳暉站在原地許久未動。他向來不信神不信佛,那一刻卻希望裡面的人被保佑,那個他剛娶進門半年多的妻子,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他願意以自己的任何東西去交換。

終於,助產護士抱著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叫他過去確認。

陳暉看了一眼放聲啼哭的小人兒,急急發問:“我老婆呢?她情況怎麼樣?”

“放心吧,失血偏多,其他都穩定,還要再觀察一會兒。”

陳暉終於緩了口氣,似乎想起什麼,再看了眼襁褓中的嬰兒,“比預產期早了兩個月沒事吧?”他之前聽說過,早產兒有些器官發育不成熟,需要放暖箱。

護士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足月產,懷了10個月了,跟預產期月份相符,是個女娃。”

陳暉怔了一下,“怎麼會?你們沒有搞錯吧?她媽媽可是叫南蕎?”

護士瞥了一眼陳暉,語氣並不友善,“產婦是叫南蕎沒錯,確實是個女娃。”她以為眼前這個男人無法接受嬰兒性別。

護士看了一眼呆愣著的男人,轉身將胎兒抱回手術室,“等會兒會跟產婦一起送出來。”

2

陳暉蹲在抽菸區一根接一根抽著煙,回憶著與南蕎相識以來的種種。

他們唯一一次有可能行夫妻之事,確實是在他們新婚那夜。那為什麼胎兒已經足月了?想到某種可能,陳暉不覺從內而外地發涼。

其實說起來陳暉一直覺得能夠娶到南蕎是他高攀了。

他自小家境貧寒,父親在他上初中時,在工地上意外墜落不幸去世,母親孔鳳珍受了刺激精神異常,時而清醒時而瘋癲。清醒的時候還可以給陳暉做頓飯、關心一下他的課業,瘋癲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孔鳳珍的情況在陳暉上高中時更加嚴重,卻又無人照料,家裡也一直依靠父親為數不多的安置費生活,拮据不堪。

無奈之下,陳暉輟學了。其實陳暉的成績一直穩定在班級上游,上大學根本不成問題。當時老師們都為他惋惜。

揣著初中文憑很難找到工作,再加上需要照料孔鳳珍,陳暉考了個駕照當了出租車司機,這個職業相對自由。

他們在那個老舊的小區租住了十幾年,眼看陳暉到了成婚的年紀,他自己不急,可是周圍一群大媽倒是很上心。可能因為陳暉平日總是幫忙換個燈泡扛個大米,她們認定他是個好孩子。

陳暉起初相過幾次親,他能感覺到那些姑娘對他是有好感的,可是一聽說他家裡的情況,都退卻了。後來陳暉也就推辭了那些好意,眼看就到了三十出頭的年紀。

那天張阿姨說要給他介紹一個女孩,她說得天花亂墜,陳暉撓了撓頭,開口推拒,“我家這情況,還是不要耽誤人家了。”

“那姑娘不一樣,也給她介紹過幾個有錢人家,那模樣,那身段,人家看得上她,但她都看不上。”張阿姨繼續天花亂墜。

“條件好的都看不上,那能輪到我嗎?”

“阿姨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你要相信阿姨的眼光。那姑娘啊,看中的是人品!”

陳暉推辭不過,只好答應,反正見一面也不損失。

那天他照常上班,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趕往約定的地點。他穿著平常的衣服,很舊的一件黑色羽絨服,手肘處都磨白了。

他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南蕎,她坐在一個靠窗的一個位置,穿著米白色的毛呢外套,頭髮披散在肩頭,自然捲曲得恰到好處。正午的陽光灑落,她低頭看著手中的茶杯,羽睫微顫。

陳暉的心也隨之顫了一下。

至少應該去理個頭髮,出門前再認真刮個鬍子的。陳暉懊悔著,可是這些外在些微的改變也起不了作用。這樣想著,陳暉準備轉身走了。

可就在這時,南蕎似有感知般抬起頭,他對上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張阿姨說她幾歲來著?24歲還是25歲?這雙眼睛中似有與年齡不相符的……天真。

她衝他招手,“你就是陳暉嗎?”露出兩顆潔白的虎牙。

3

那次見面之後,陳暉就把這事忘在腦後,不會有什麼後續了,他想。

沒想到幾天之後張阿姨找到他,興高采烈地告訴他,“那姑娘對你的印象不錯,問你最快什麼時候可以結婚。”

那時候陳暉剛結束了白天的工作,他正往單元門裡走,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確定自己那天磕磕巴巴地將他家裡的情況告訴了南蕎。

“這些我都知道。如果我在意這些,今天就不會來了。”當時南蕎是這麼跟他說的。

他想問問她,那你在意的是啥。看著南蕎近在咫尺的臉,五官精緻立體,在陽光下鼻翼旁幾顆小雀斑若隱若現,更增添了幾分靈動。即使沒有化妝南蕎也是好看的。

他看得入了神,於是忘了問她,她在意的是啥。

即使只是初次見面,陳暉也是喜歡的。

之後陳暉和南蕎見了幾次面,商量結婚事宜。南蕎獨自在外並不打算通知父母,陳暉詫異,“會不會太草率了,要不再等等?”

“不草率,我自己認定了就好。”

原本陳暉的意思是先辦酒席,領證的事再緩緩,可是南蕎不答應,既然要結婚,那就做足全套。

“你怕自己會後悔嗎?”南蕎皺眉,定定地看著陳暉。

“怎麼會?”怎麼會後悔。

婚禮是在一個月之後,陳暉家裡沒有什麼親戚,宴請了一些街坊朋友,也就三桌人。那天晚上他被灌得酩酊大醉。

醒來已是天光大亮,陳暉頭痛欲裂,用手擋在額上。看著周圍紅色的床單被罩,紅色的窗簾,衣櫥上貼著的紅色喜字,意識到自己是個已婚之人了,陳暉慢慢勾起嘴角。

南蕎緊挨在她身側,睡得正香,昨天雖滴酒未沾,她也是累壞了。

陳暉掀起被子看了一下,身上的睡衣不知什麼時候換的,但是衣衫完整。昨晚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陳暉是真的想不起來,不過不重要,畢竟來日方長。

身邊的人睡得毫無防備,陳暉湊近一些,陌生的氣息縈繞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嚴格意義來講,他們相識才一個月,之前連手都沒碰過,更遑論親密的動作。

他們跳過戀愛,直接步入婚姻,陳暉有種不真實感。但是小時候常聽奶奶說,他們那個年代結婚之前甚至都沒見過對方,不也生兒育女,相濡以沫一輩子。思及此,陳暉心裡踏實了一些。

他披衣起身,像往常一樣來到廚房準備早餐。孔鳳珍用怨毒的眼神看著他,“你個小崽子是想餓死我呀!”陳暉知道她多半是犯著病,耐心地哄她,“好好好,早飯馬上做好,你先看會兒電視。”說著把她推到沙發前坐下,順手打開了電視。

南蕎打著呵欠、頭髮蓬亂地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見陳暉正將早餐端上桌。他本就手大,左手拿著兩個碗,右手拿著一個碗,上臂上還擱著一個盤子。

他身材高大精壯,這會兒穿著紅色的格子圍裙,說不出的不搭調。南蕎呵欠打了一半,神色怪異地看著他,最後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陳暉一時尷尬,還沒有所反應,孔鳳珍先從沙發上跳了下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她和兒媳的初次見面,陳暉雖在她清醒的時候跟她說過自己要結婚了,她滿懷高興,囑咐陳暉要好好對待人家。昨晚的婚宴,陳暉怕她鬧事也沒有讓她參加。

年過半百,孔鳳珍看上去比同齡人老得更快,頭髮已經全白了,蓬鬆凌亂,乾燥粗糙的臉上佈滿褶子,身材幹枯矮小,背微微駝著,身上衣服很舊,但是看得出來很乾淨。

“你是誰啊?!”孔鳳珍走到南蕎麵前,瞪大眼睛不客氣地質問。

南蕎顯然愣了一下,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異,但她的第一反應是,陳暉一點都不像他媽。

“我是你兒子的老婆,也就是你兒媳呀。我叫南蕎,我以後叫你一聲媽,你叫我小蕎就行了。”南蕎開口的時候已經帶上了笑意,那笑容直達眼底,似有波光流動。

“哦……讓我想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孔鳳珍眯起眼睛似乎真的在思考什麼。

“媽,你就別想了,先吃早飯!”南蕎殷勤地將孔鳳珍攙扶到餐桌前,看了眼餐桌,搓了搓手,“啊!居然有我最喜歡的太陽蛋!”開心得像個孩子。

陳暉默默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手心全是汗。

陳暉飯後照常出車,他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更重了。中午也照舊回家,往常都是要給孔鳳珍準備午飯,看她吃完再收拾好離開。

進門一眼望去家裡沒有人,然後在南面的小陽臺上看見了南蕎和孔鳳珍。

她們並排坐在兩張小藤椅上,南蕎正雙手支在下巴上聽孔鳳珍講著什麼,陳暉依稀聽見自己的名字,“阿暉。”小時候孔鳳珍一直是這麼叫他的。講到什麼南蕎似乎被逗樂,咯咯直笑,她笑起來的時候鼻子皺縮起來,眼角有幾條細細的紋路,側面看上去露出一顆尖尖的小虎牙。

孔鳳珍的頭髮不似早上那麼凌亂,顯然是被精心梳理過,陳暉好久沒見她這般精神。

三個人的衣服已經洗乾淨晾晒在陽臺衣架上,一滴滴水珠慢慢積聚著往下滴落,在陽光下晶瑩剔透。

陳暉記得,那天的陽光特別暖。

4

陳暉覺察家裡一點一點細微的變化,客廳裡不知什麼時候添了一塊色彩明豔的地毯;陽臺上漸漸多起來的小盆植物,陳暉看著都差不多,南蕎卻可以叫出它們的名字,一顆一顆,如數家珍,而陳暉轉身就忘了;還有那隻空置許久的魚缸,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幾尾金魚,在水草裡面歡樂遊曳……

明明還是那個60多平的出租房,從原本的晦暗狹小,漸漸變得明亮溫馨。陳暉的心裡也隨之亮堂起來。南蕎的到來,讓他的生活不一樣了。

除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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