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訪古城汾陽
武江波
古城汾陽、三晉名邑、三次造訪、韻味悠長。
一、杏花村裡酒飄香
到汾陽，須到杏花村，杏花村裡酒花香。古人有詩:“十里煙村一色紅”，“村酒村花兩共幽”。杏花村酒坊歷史遙遠，酒文化深厚，釀出的老白汾、竹葉青酒名揚天下，有人把老白汾酒譽為“白酒祖庭”。
中國酒文化深遠，殷商時代就有“酒池肉林”之說。南北朝時的竹林七賢中就有那常常醉酒的劉伶，醉倒哪算哪。唐代李白被譽為酒仙，他“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但願長醉不願醒”，其《將進酒》篇氣勢磅礴，成飲酒之千古名篇。他的好友孟浩然也“故人具雞黍，邀我至田家……開軒面場圃，把酒話桑麻……”用詩描繪了農家優美的豐年飲樂圖。那杜牧也留下了千古名句:“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他是問酒，所指杏花村是不是此杏花村，姑且不論，但山西汾陽杏花村的酒確實行銷天下。這裡杏花村的水宜釀酒，黃土高原上產的高粱宜作酒，這裡的人善釀酒。杏花村釀出的酒透明清澈，甘洌醇香，形如水、性如火，入口綿、發作烈，很像北方漢子透著的陽剛之氣。清代大才子袁枚在《隨園食單》裡專門講了山西汾酒:“既吃燒酒，以狠為佳。汾酒乃燒酒至狠者”。
現代人寫杏花村酒的詩也朗朗上口。你看喬羽先生寫:“勸君莫到杏花村，此地有酒能醉人。我今來此偶誇量，入口三杯已銷魂”，你聽力群先生說:“杏花村裡竹葉香，飲酒賞菊度重陽。醉臥花下君莫笑，提筆能寫好文章”……
酒伴著國人的美好生活，在生活中飄溢著清香。進了杏花村，你就徜徉在酒文化之鄉，品味著酒文化的怡人芬芳。
二、古邑顯赫汾陽王
汾陽古稱汾州，很早就名聞遐邇。山東人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就有《汾州狐》篇，裡面講到了汾州判官朱先生與狐狸精的故事，汾陽古邑便入了國家級的中國古典文學名著中了。
汾陽的宋家莊還有初唐當世之知名詩人宋子問，是唐詩興盛的奠基者之一。
汾陽更有著中唐時顯赫天下的汾陽王郭子儀。他領軍作戰，威震四方。後在平定安史之亂中，功勳卓著，被冊封為汾陽王。不是皇族而封王，可見殊榮。郭子儀不居功自傲，有著好的口碑。其子娶了皇帝女兒成為當朝駙馬，郭子儀又與皇帝成為了親家。那皇帝的女兒雖嬌媚可愛，卻又刁蠻任性。郭子由於家事之爭，打了皇帝的女兒公主，公主進宮哭訴。怎樣處理？久經沙場的郭子儀綁子上殿，負荊請罪，體現了智慧、大度，成就了一出千古傳唱的名劇《打金枝》。過去曾有藺相如、廉頗將相和，郭子儀又與其君演出了君臣睦，把中國的“和”文化演繹的生動鮮活。幾乎國內所有的地方戲曲都有了這個保留劇目。晉劇《打金枝》的丁果仙、牛桂英更以高超的演技讓這則戲唱紅了京城。
那汾陽王府現在聳立於五城連座的汾陽中城，周圍有東西南北四道關城，在巍巍文峰塔的映襯下，溢著濃濃的古韻。
三、天下名村賈家莊
汾陽有著現代名村賈家莊。賈家莊曾是漫漫鹽鹼地的窮鄉僻壤，解放後曾有“百把钁頭鬧革命”的故事名震四方。山西鄉土派作家馬烽先生到此寫了小說《三年早知道》，還寫了電影劇本《我們村裡的年輕人》，詞作家喬羽先生也在這裡創作了歌曲《人說山西好風光》，這部電影和這首歌曾經紅遍了中國的大江南北。郭沫若先生也為之題:“杏花村外賈家莊，紅旗高舉在汾陽”。賈家莊成為了山西鄉土作家“山藥蛋派”的文學創作基地，這裡的馬烽紀念館參觀者絡繹不絕。
改革開放後，賈家莊率先打出了文化牌，於是有了古香古色的一條“賈街”，雲集了全國各地名吃，遊人“觀酒”在杏花村，吃飯喝酒卻到了賈家莊。賈家莊成了遊人如織的生態文化旅遊地，那座紅色紀念館也建的宏偉漂亮，其中的奮鬥精神，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新的更震撼的是，賈家莊又有了“賈樟柯藝術中心”，辦起了“呂梁文學季”活動，邀請國內著名文學藝術家到賈家莊演講，和觀眾對話，轟轟烈烈，主題是“從鄉村出發的寫作”。名家們說，所有的文學作品都是從鄉村來的，鄉村是藝術的出發點。
那賈樟柯就是從汾陽走出去的電影界著名導演，他自編自導的影片《天註定》，把山西榆次烏金山鎮驚心動魄的惡性殺人案件搬上了銀幕。那個姜武飾演的人槍殺了他痛恨的村官，富商，還捎帶殺了一個用鞭子抽馬的虐馬者，如同現實中那個人捎帶殺了不少無辜者，走上了犯罪的不歸路。
有人指責賈樟柯的作品有負能量，他自己卻說“講真話才是最大的正能量”。賈樟柯導演的電影片在國際電影節上多次獲得大獎，有的甚至是終身成就獎。那部影片《天註定》國內審查沒通過，在國外卻獲了戛納國際電影節最佳編劇獎，確實有著藝術創新的膽量。
賈樟柯的藝術中心座落在賈家莊，有著現代藝術交流的種子影院、劇場，圖書館。他說，賈家莊有著變革的基因和創新的力量，使歷代的作家都繞不過它。
賈家莊的文化創意活動盛況空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先生現場題詞:地球上有個賈家莊。賈樟柯新作《一個村莊的文學》也正式在此開拍。一個小村莊，擔綱作起了文學藝術的大文章，而且“向世界發出邀請”，吸引著眾多的目光。
古城汾陽，記載著三晉黃土高原上文化的源遠流長。
2019.5.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