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青年報:求同存異《青春鬥》

奮鬥 中國青年報 文化 電視劇 人民網 2019-05-31

80後與90後,《奮鬥》與《青春鬥》,相隔10餘年,卻有著“近似”的青春表達。

《奮鬥》開篇,4個即將進入社會的男生,在畢業前驚天動地了一把。寄託在他們身上來自社會的期望和失望,帶著那麼倔強的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讓當年的觀眾能從“陸濤”們身上投射出自己;《青春鬥》的開場亦如是,4位面臨畢業的女生,在深造、創業和畢業分手裡面臨新的困境。

都說一代人的青春有一代人的樣子,但《奮鬥》和《青春鬥》對應的兩代人青春似乎也沒有什麼本質不同。一腔熱血被不斷地潑上冷水,但仍然驕傲地、義無反顧地繼續上路,選擇自己舒適又有意義的模樣好好生活。這是一個“鬥”字串起的基本邏輯,也是這麼多年青春劇不變的母題。

需要承認的是,中國的青春劇始終逃不出兩種敘事路徑:要麼無殘酷不青春,諸種奇觀敘事之下顯露的是關於“年輕”最捉襟見肘的意義;要麼格局微縮,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心路,有如“夏琳”“向真”這樣的“小人物”撐起半邊天,缺點永遠比優點多,想讓一眾人都能有所共情不容易。

但相比之下,後者似乎更容易被接受一些,至少更“現實主義”一些。畢竟在中國結構異常複雜的觀眾群體中,還負載有廣譜意義上文娛傳播價值的電視劇,勢必要在一地雞毛裡尋求“典型青春”的可能性路徑。換言之,雖然《奮鬥》和《青春鬥》是做給所謂80後、90後看的青春劇,但在既存的電視收視環境中,它們實際上又是做給所有觀眾看的。

“典型青春”意味著要講所有人都能理解的“青春”,這在基礎劇作結構上對應著母題式的社會共識。在青春劇裡,這種共識對應著所謂事業與情感的成長抉擇。在中國電視劇的發展脈絡中,這種“典型青春”還在被持續放大。在走出校園、進入社會的轉折點,有著每個人看似不足為外人道的煩惱,又或者是有點矯情有點“作”的敘事,背後指涉的其實是很多人所直接面對的現實狀況。

但“典型青春”也並不意味著一條大路通羅馬。它之所以“常說常新”,也源於時代性的差異讓不同階段的青春敘事都有了被反覆商榷的空間。在一個相對共通的文化特徵下(80後、90後、00後所置身的社會環境在本質上是具有相似性的),找到一代人具有顯著性的精神特點,這就是這一代人具有獨特性的青春。

“做給當代年輕人的劇”,就是在對“典型青春”的求同存異裡完成的。當年,《奮鬥》做到了這一點;今天的《青春鬥》雖面臨很大的爭議,但也多少能讓人看到其試圖在“共識”裡尋找差異的努力。

如果是在現實主義的語境框架下,就沒有什麼青春是在人們“意料之外”的。這也決定了青春劇首先不該是一種視覺奇觀,《青春鬥》裡的一地雞毛或許似曾相識,但它與《奮鬥》的價值內核已經是兩套結構化的狀況。劇中以向真為代表的社會新鮮人,少了點80後的傲氣,多了點90後的乖張。有人說《奮鬥》裡的人們雖然總是欠穩妥,但總體是上揚的精神基調。反觀《青春鬥》,“理想”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路,不能說他們身上沒有,但階段性的動搖和漠視已經變成一種常態。某種意義上,這就是90後既存的困境,“心甘情願的虛無”成了一種不可迴避的時代性症候。儘管可期的結局裡它必定得到了紓解,但電視劇把它點出來了,本身也是一種在此時、在此地的刺痛。

而這種“不負責任”背後的覺醒和成長,才是一部青春劇真正要去完成的價值闡釋。《奮鬥》熱播的那年,無數年輕人從中喚起的共鳴是這樣的:哪怕有階段性的“無意義”,但只要最終指向“奮不顧身”,在挫折和困頓中重新審視自身,這是成長的價值,是所謂不枉的青春。如同《奮鬥》裡向南跟楊曉芸復婚時突然醒悟,“責任,不是應該幹什麼,而是必須幹什麼”;也是《青春鬥》向真的一語成讖,“6年來我全失敗了,我沒有做成功的事,但我成長了。”

沒有哪一種青春是無根之水。80後與90後,《奮鬥》與《青春鬥》,相隔10餘年,其實已經有了全然不同的青春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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